“說吧,我的事你打算怎麽做?本小姐不來難道你以爲就這樣結束了?”
“秦小姐,你的事在下還得想想,你要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稍有不慎出事的很有可能隻剩我。”
秦紫汐和秦謀任的算盤她豈能看不出來,到時候如果事情辦不成,他們會把所有的髒水潑在自己頭上。
之所有将這些擺在明面上,就想讓對方明白,自己并并非他們想算計就能算計的人,既然找了她也應該清楚做事别留另一套,否則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秦紫汐倒很靜,畢竟金鳳兮的話,已經說過不止一兩次了,從剛剛開始不答應幫忙那時,便在說這件事。
而秦紫汐的态度也很友好,至少沒有翻臉“這個你放心,如果成不了我也不會怪你,更不會将你推出來,所以什麽時候幫我?”
如今所剩時間越來越短,她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冷靜,爹爹肯定不會幫忙,凡事都得靠自己掙紮努力。
自然她也明白,爹爹雖然不幫卻是默認了,之後就要看她自己的。
見秦紫汐态度還不錯,金鳳兮也沒辦法在推辭,隻好硬着頭皮答應“可以,不過我很好奇,秦小姐爲什麽不喜歡這門親事?難道說對方長得很難看?”
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看中的非得是長相不可?”
“那個人長得不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但他太過優柔寡斷,本小姐不喜歡那樣的人。”
對于隻見過兩面的男人,秦紫汐沒什麽好感,長相确實不錯,雖然沒有眼前人這麽美,倒也清秀風度翩翩。
其他到還好,就是她很不喜歡那個男人的性格。
金鳳兮了然也不在多問,對這位秦小姐多少有點刮目相看,雖然國家民風開放,但也并非女子說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個時代太重要。
既然是父母定下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機會讓其反抗,女子一般也都習慣了現下生活,能像秦紫汐一樣的還真不多見。
“放心吧,在下會竭盡全力幫秦小姐,還請小姐回去等候消息。”
“打發我走?可本小姐不想走,本小姐看醫館也沒什麽人,要不陪本小姐出去賞花如何?一個人怪無聊。”
“不必,在下還有事得忙,雖然醫館确實冷清了些,但我也不能因爲玩就撇下不管,小姐不如找旁人吧,我想應當有很多人樂意做此事。”
秦紫汐樣貌很美,清純又不失調皮和溫婉,一颦一笑帶動風情萬種,何況她還是秦大人的獨女,仰慕的人一抓一大把,對此她自己也很驕傲。
卻唯獨在這三個不知從哪裏來的人身上碰壁,而且不止兩三次,是每次都一樣,讓她顔面掃地不說,最重要顯得她堂堂大小姐好似倒貼。
爲此她告誡自己,之所以如此隻因爲對方還有用,但真的這樣嗎?她仿佛有點看不清現在的自己,又不願去看清。
金鳳兮自然不知這位小姐的想法,一門心思想着怎麽送走秦紫汐。
唉!麻煩總喜歡一波接一波找她,金鳳兮都懷疑是不是她看着很好欺負,任何人都想欺負兩下才能顯得自己高貴?
這些金鳳兮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眼下最很重要的問題,都聊開了爲什麽還不走?
心裏一個勁兒問,就聽秦紫汐又道“那,那你明天有沒有空?”
“在下明天一人。”話很簡單,也很明确,沒空别想。
随着話落秦紫汐的臉色有點不好看,雙手緊握放與胸前,似乎在給自己打氣,随即又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我想至今爲止你應當還不熟悉羅城吧?”
“這個”秦紫汐說的沒錯,她還真不熟悉,當初一來就住進客棧,幾天之後找到這兒當了個坐堂大夫,出去過的次數不多,走過地方更是屈指可數。
她不喜歡人前瞎晃悠,至少眼下這種很有可能遇到金志成派來刺殺自己的人的時候,更不想出門給自己找麻煩,同時也給北冥羽黃大夫惹來事端。
歉意的垂首,語氣平和“真抱歉我想應當沒有時間,秦小姐何必非得找在下呢。”
聞言,秦紫汐的臉色更難看了,哪裏有端莊大小姐的模樣。
“席楓錦,你什麽意思?一次次打我的臉嗎?”
“小姐誤會了,在下并沒無那個意思,在下地确很忙非常抱歉。”
爲了禮貌她也不能說是,更何況那樣太得罪人,她現在不能得罪太多人。
又是這樣,永遠都這樣,眼前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面對她時總用一副相同面孔,以前或許沒有覺得什麽,如今她竟越來越不喜歡。
雙眼怒瞪着她,一拍桌面拂袖而去“哼!”
對于秦紫汐的離開,金鳳兮也不打算追,雙手環胸回到櫃台後繼續發呆。
就在此時,一位樣貌俊秀,穿着不俗的男人走進醫館。
來人臉色不是很好,眼窩下塌黑又紫,雙目無神,整個人瘦的那身光鮮亮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跟穿木棍兒身上般,給人一種随時會掉的錯覺。
見來人,金鳳兮終于打起精神,笑容和善,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對方,直到對方先開口。
“公大夫,我想看病。”
這位頭發一絲不苟高高豎起,身着雪白墨綠柳葉刺繡衣,長的倒也清秀。
“公子請。”她其實很想吐槽,來醫館不看病難道買東西?眼前這人樣貌挺好,唯有一點不怎麽會說話。
“公子哪裏不舒服?”其實她有一點不明白,像這種有錢人家的富公子哥,怎麽會自己跑來看病?”
對方沒回答,神情恍惚似根本就沒聽到金鳳兮的問題,雙眼迷離目視前方,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
就他現在的模樣,金鳳兮很想讓他去找道士,而非來醫館找大夫看病,雖然她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
就在打算再次開口提醒時,那人緩緩道“看見她就好似得到所有,沒有她的日子茶飯不思,興趣缺缺,總幻想何時得見。心口空落落,走路是她,睡覺是她,做什麽都無法揮散。”
“每日心中默念她的名,很想見又因尚未成親,得保持男女有别怕傳出不好言論,便強行打消念頭。大夫我這個症狀,到底得了什麽病?”
“額公子我想你應該另請高明,在下學醫不精,無法給出病症。”
“爲什麽,你不是大夫嗎?身爲大夫見過病患數不勝數,爲何到我這兒便沒了辦法?錢不是問題要多少盡管提。”
“公子,并非不想,在下的的确确沒辦法。不瞞你說,在下長這麽大第一次見你這種病症。”
那人聽後整個身體躬塌,頹敗之氣油然而生,連連苦笑搖頭歎氣。
“呵!呵呵!難道我年紀輕輕就要去了嗎!?”
金鳳兮實在受不了眼下氣氛,嘗試開導“那個,公子,你先别太沮喪,先讓在下幫你把脈診斷再說,或許能治呢。”
“也罷!有勞幫忙仔細瞧瞧,若瞧出不治之症千萬不要讓我知道。”
“爲什麽?”按理說,對此她不應該問,但她真的好奇,不等大腦做出正确判斷,嘴巴便已經先行動了。
男人輕飄飄剮她一眼,接着又垂頭喪氣道“唉!我聽說保持良好心情可以多活兩天,我怕自己聽到命不久矣的消息承受不住猝死在你家醫館,到時你們去衙門不好替自己開脫。”
“啊哈哈,公子心地如此善良,絕對可以逢兇化吉,還望放寬心莫要擔心。”她很無語,這男人想的可真多!
言罷不在多說,将手指搭在對方手腕上,感受脈搏跳動。
令她費解的是,這個男人氣色非常差,可脈搏竟探不出問題,也就說其實他身體很正常。
把過脈,收手迎着對方期待的目光,仔細告知對方自己的診斷“公子,在下并未查出病症,你除了虛弱其他一切正常,無甚大礙回家放寬心多補補很快便能好。”
“你說的話可當真?該不會騙我的吧?”
“這位公子,我以大夫的人格擔保絕無此事,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訴你,在下沒有誤診。”
“那爲何其他大夫都一副古怪神情?”
“在下不知。”其實她自己也很想露出那種古怪的神情,好在從小受的儀态沒法讓她如此。
“在下幫公子開幾服安神滋養的藥,公子回家早晚各一副服用即可。”
“啊?隻是如此嗎?大夫你需不需要仔細看看,給開點其他藥?”
“不用,調養幾日方可,請相信我。”
“哦,那好吧,不知多少錢?”
“大概二兩銀子。”
然後,她就見對方掏出一錠銀子,說了句沒碎銀不用找了,便抓起藥走人。
金鳳兮盯着銀子陷入沉思,滿腦袋黑線。
“哈哈!!那小子笑死我了!想不到世上還有他那麽傻的人。哎呀!不行要被笑死,我們醫館要是能多來這樣的病人,估計早晚得發大财。”
金鳳兮無語白了他一眼,興趣缺缺問道“真有那麽好笑?人家不就惜命些,至于讓你笑成隔壁劉老二家兒子傻大?”
果然此言一出北冥羽不笑了,怨念頗深的盯着金鳳兮“師父,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徒弟,我要是傻子傳出去對師父你的名聲很好嗎?”
“知道不好就那麽傻,對了我很好奇你怎麽”
提起這個北冥羽又想笑,好在有剛才金鳳兮的話壓着,讓他堪堪止住笑意回答“那家夥竟然連自己得什麽病都不知道,難道不好笑?”
眯眼,她從北冥羽的話中聽出了蹊跷,于是問“也就說,其實你知道他什麽情況對吧。”
對此她很肯定,北冥羽雖然日常不正經,但絕對不會随意笑話他人。
被問起此事,北冥羽慢悠悠整理衣袖,嘴角挑起自信的弧度“自然,雖然你徒弟沒天賦學習醫術,可他那個病症我卻知道,師父想了解嗎?”
“好好說話。”
“好吧,真沒意思。其實那人沒生病,卻也不然。”
見他拐彎抹角半天就憋出十幾個字,有些不耐煩蹙眉打斷“說重點。”
“就快到重點了,師父你不要打斷我。說得病吧,其實沒有得病,至少和你診脈結果一樣,他身體沒毛病,出毛病的是心。”
“心?我診脈心自然也在其中,爲何不曾診斷出問題?就你聽聽便知他病在心上?”
北冥羽聞言高深莫測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左右劃拉兩下,一派高人姿态,雙手背負身後,背對金鳳兮仰頭望向房梁。
“此病非彼病,醫者無可醫,說的便是他那種病。他是心底有病,而非心上有病,疼疼!!師父你輕點耳朵要斷!!哎哎别揪,要斷!!”
話未落耳朵被臉色鐵青的金鳳兮一把揪住,疼的嗷嗷直叫。
金鳳兮卻不管,咬牙切齒繼續施加力氣,一字一頓道“好好說會死?你相信不相信在不好好說話,爲師剁了你那條舌頭。”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師父你快放手真的要斷了。”
“還不快點。”
“其實沒什麽病,他那純屬思念成疾。”
得到想要的答案,金鳳兮終于肯松手,單手環胸另一隻手摸着下巴喃喃自語“思念成疾?”
“沒錯,名曰相思病。說白了就是想心上那個姑娘了呗。嘶~師父你還真夠恨,下手半分不留情,疼死我了!”
“”此時的金鳳兮哪裏管他的抱怨,興緻缺缺再次坐回去,單手扶額等待下一位病人。
至于北冥羽,那家夥在抱怨兩句之後,見金鳳兮毫無動靜,便也不再抱怨轉身回後院睡覺去。
半日無聊,直到黃昏将近,沫兒等人逛街回來,也不見有病人上門,她都坐的腿麻了,無聊的就差沒數藥草解悶。
然而眼看天色暗沉,卻遲遲不見秦大夫身影,黃夫人看着天色越發焦慮,做好飯示意四人先吃,她自己則打算去找找,好在被金鳳兮攔住。
開什麽玩笑,黑燈瞎火的讓一個女子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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