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黃大夫指着面前笑盈盈,似乎很好接觸的青年人看向北冥羽。
不等北冥羽回答,金鳳兮自己便道“您應該就是黃大夫吧?久仰大名在下席楓錦,正是想和你談合作的人,不知黃大夫想的如何?”
既然已經來了,肯定得先問清楚,免除彼此占用對方時間太多,惹得兩方不愉快,她金鳳兮沒那麽多時間聊。
黃大夫顯然沒有金鳳兮那麽放的開,拘謹的點頭附和,闆着臉道“豈敢,我不過一個做不下去的落魄大夫而已,哪裏擔的起‘久仰大名’四字。”
“席大夫不必叫我黃大夫,聽說您也是位了不起的大夫,您還是叫我本名吧,自己聽着也舒服。在下姓黃,名一天。”
聞言,金鳳兮放聲爽朗大笑“哈哈,黃大夫謙虛了,既然身爲大夫,又是長輩,這聲黃大夫你便擔待得起。”
這的一言一行絲毫看不出破綻,即使身爲黃一天這般見慣好賴的過來人,也看不出絲毫不對。
黃一天身爲大夫,對看性别應當很準,可這次他卻沒有懷疑,可見金鳳兮扮的有多真。
她把自己的走路姿勢故意改變,面上每個表情盡量鋼硬,聲音也是走時特地買來不少變聲藥,雖說這些藥多少有副作用,她還是堅持每日一粒。
北冥羽沫兒經常擔心出事,讓她少說話沒必要做到如此,她卻依舊在堅持吃。
她不能讓自己出絲毫破綻,這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沫兒和複仇大計。
在金志成沒死之前,她絕不能有事
兩人交談許久,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也算拉攏彼此感情。
“不知,可否問一句,席大夫今年年齡幾許?”
黃一天的話,半天沒有一句正題,似乎刻意在套話,金鳳兮也不在意,笑容可掬好心情的一一回答“在下今年虛歲十八。”
“哦—真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紀便做大夫,老夫羞愧!”
這話分明試探頗重,金鳳兮面上笑的謙遜,心裏不僅暗自贊賞,看來這位黃大夫人很精明!變着法的套話,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快速擡眼和北冥羽不動聲色的兩兩對視,随即就見北冥羽假意咳嗽一聲,接過話茬“咳,黃大夫,師父曾經有幸拜在江天醫門下,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今日一手好醫術。”
他的話惹來金鳳兮呵斥,不悅斥責道“北冥羽這兒需要你多嘴?什麽江天醫,切莫瞎說,何況我的醫術也隻算一般,哪裏可能讓江天醫看上。”
“好吧!師父我錯了,以後再也不瞎說就是。”
兩人一番真假說詞,可謂滴水不漏。
果然,黃一天沉默良久,突然問“不知席大夫想要什麽條件?”
兩人打太極這麽久,終于進入正題,金鳳兮也暗中放下吊着的一顆心,昨日讓北冥羽無意告訴黃夫人,說她師父姓江,爲的便是今天這一出。
她也在賭,賭黃一天是否真的特别在意這家醫館,如果他在意,可能會選擇試一試,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至少他曾經用最大努力争取過。
但是,在意也有另種可能。萬一黃一天怕醫館出事不打算搏,到那時所有努力統統白費!
無論哪種,各自均占一半,她甚至在考慮如果失敗,接下來該做什麽?
好在這位黃大夫沒讓她的希望落空,一切正在向着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輕咳一聲,回答“在下并沒有那麽多要求,醫館今後收入,在下占四分,暫當坐堂大夫,無需開工錢,隻要黃大夫不嫌棄,幫我們找個住處,最好是那種銀子以後付的住處便好。不知黃大夫意下如何?”
“就這些?”
迎上對方打量的目光,金鳳兮堅定承認“對,就這些,四分不過是暫時,隻要我不在這兒當大夫,自然會降至三分。”
“席大夫爲的隻有這點分紅?”
“我想我的徒弟應該說過,我爲的正是那點錢。自然,其中也不乏,我地确不忍心讓這家百年老字号醫館衰敗,消失!”
遺憾神情不多,占兩分,尚有一分欽佩,當真拿捏的正正好,讓人被帶入她的情緒出不去。
身爲公主,生活在皇宮那種金絲籠中,面對的人太多,表情拿捏早就變的輕松無比,隻要她想就能做到。
雖說金立皇宮确實沒那些宮鬥,并不代表不需要演技,面對那些大官,面對皇宮太監奴婢,一言一行都得到位,誰也不清楚,皇宮裏奴才,有沒有誰派來的細作。
皇帝并沒有旁人想象中厲害,仿佛擁有帝王身份就能直知曉一切。其實那些臣子心裏不滿皇帝也不是沒有。甚至居心叵測,想着謀權篡位的少說也有四五個。
那些人擁有權利,或将軍,或王爺,她父皇即便清楚,也做不到将其一網打盡,更做不到找出所有細作。
以至于,不但皇帝得謹言慎行,他們作爲皇帝的親人,也得謹言慎行,遇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這種地方出來的人,怎麽可能叫一個大夫看出破綻?
果然,黃一天被她的情緒帶動,傷感浮現在那張歲月撫過的臉上,忽的起身便作勢下跪。
好在北冥羽眼疾手快,提前拉住他肩膀,将一個大男人輕易提起。
随後,便是金鳳兮起身扶住黃大夫胳膊,蹙眉無奈的問“黃大夫你做什麽?”
“唉!席大夫您不要攔着我,就讓我跪把,如果沒有您,怕是這家醫館,最多幾天就得關門!我實在不知該做什麽,唯有一跪。”
“黃大夫你嚴重,我也并非毫無所圖,說白了我爲的還是錢,咱們誰也沒有幫過誰,所有一切僅爲了自己。”
這話不假,她所做爲的隻有自己,至于醫館如何,醫館裏的人何去何從,對她其實根本無關緊要,若非自己實在需要錢,她根本不會選擇出手,哪怕親眼看着醫館被賣。
之所以找上這家醫館,僅僅就真的因爲它符合要求而已。
如今黃一天突然來這麽一出,她還真有點愧疚,再怎麽說自己确實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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