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金宮,可不是因爲害怕那水蛇妖,而是要同王上一起商議對策的。
邁步入到金宮大殿時,發現各位妖臣大佬們皆在,墨小乖不禁也跟着緊張了幾分。
“王後娘娘駕到~~”
伴随着衛宦官的一聲尖細高呼,在場衆臣皆起身,向門口的那抹倩影行了大禮。
“臣等恭迎王後娘娘~”
“諸位愛卿都免禮吧!”
她這會兒也沒那個閑工夫,去 擺什麽王後的架子了。
一心隻想着,那水蛇妖沖破封印之後,該如何将它擒住。
“臣妾參見王上。聽衛宦官說,水仙蟬月境中的水蛇妖沖出了封印來?不知王上可有何抵禦良策?”
聞言,白狄睿忙自主位上起身,邁步走到其身前,一把将某乖攙扶起來,柔聲細語道:
“小乖莫怕!有寡人在,定會護你周全的。方才,寡人已經下令,讓惟嶺、月一和霜吟三位妖官率妖兵們,前去制服那水蛇妖了。”
“僅憑三位妖官?青梧大佬尚且奈何不得那上古兇獸,恐怕僅憑三位妖官的法術,難以制服吧!”
小乖的擔憂不無道理。
畢竟那水蛇妖成此氣候已有萬年之久,即便被封印在水仙蟬月境的溫泉潭底數千年,但其法力依舊強悍。
此三位妖官雖也苦修千載,但畢竟從未同那萬年水蛇妖交過手,勢必不知其厲害。
一旦輕敵,後果将不堪設想。
彼時妖界西北方向的雀族正在承受着千萬年來,最大的一場浩劫。
所有房屋皆被洪水淹沒,雀族首領嚴飛彼時正同那水蛇妖拼死一搏,爲族群内其餘族人,赢得更多的逃跑時間。
“小小蝼蟻,妄想阻我!……”
雖然聽不懂後面水蛇妖叽裏呱啦些什麽,但嚴飛也大抵能夠猜到,不過都是些狂妄之言罷了!
“我雀族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縱使你逃出水仙蟬月境,也不該水淹我合族上下!實在可惡!”
“那又如何?”
水蛇妖此時風頭正盛,瑟之意盡顯。
血盆大口張開,便又吐出了一波駭浪驚濤來。
那翻滾着的浪花夾雜着湍急戾氣的洪水,直沖嚴飛面門而來。
險險躲避一擊後,嚴飛猛然變換身形,幻化真身,便欲啄其七寸。
都說蛇打七寸,今日他也唯有拼死一搏了。
意識到嚴飛接下來的舉動後,水蛇妖猛地下擺了下那碩大無比的大頭,将其直接頂飛出了老遠。
“呃”
慘叫一聲後,嚴飛瞬間落入水中,嘴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隻是周身水流過于湍急,鮮紅的血液沒一會兒便就被沖散了。
而當其眼神瞥向早已成功逃走的族人背影時,終于欣慰的閉上了雙眼。
“哼~不自量力!”
冷哼一聲,水蛇妖瑟着開口。
“大膽水蛇!竟叫你從封印中掙脫開了,看本官如何收了你!!”
擡眼瞥見那一抹比自己不知小上多少倍的身影,水蛇妖不禁嗤笑一聲。
“吾乃盤古鼻所演化聖獸!爾等小妖,竟敢如此放肆上前挑釁,不知死活的家夥!受死吧!!”
語畢,隻聽得那水蛇妖一聲厲吼,便再度張開大
口,開始噴水了。
“這水蛇妖竟是盤古上神的鼻子演化而成,難不成上神他老人家演化前,得了風寒?這家夥竟然能一下子噴出如此多的水來!”
“好了,惟嶺,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快将收妖網拿出來,先收了這家夥再說吧!”
聽了月一妖官的話後,惟嶺忙自面上收斂了笑容,從袖口之中迅速抛出收妖網。
口中不斷念動咒語,并自空中畫出一個赤紅色符号,附在網上。
奈何水蛇妖身形實在過于龐大,收妖網抛下去,竟被那妖獸直接一口吞入了腹中。
“這……”
見此情形,惟嶺不禁心下一驚,自地上猛然跳起,提劍便欲沖上前去。
“惟嶺妖官,小心啊!”
身後的月一、霜吟二人皆面色焦急的望向其。
惟嶺卻是愈發英勇了幾分,手中赤紅長劍出手,直導水蛇妖七寸位置。
“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水蛇妖猛然張口,惟嶺趁機催動其腹中收妖網,抽出其腹,一隻手捏住收妖網一角,便欲在那收妖網的掩護之下,朝其七寸刺下去。
奈何水蛇妖周遭氣流實在過于繁密,無法輕易靠近,惟嶺不禁懊惱。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幫忙!!!”
聞言,月一、霜吟二人忙飛身上前,雙雙将手附在惟嶺的肩膀之上,助其沖上前去。
身後衆妖兵見此情形,也忙凝結成法陣,上前幫忙。
一時間,在三位妖官的帶領下,衆妖官齊心協力,眼看惟嶺的長劍,便要刺到那水蛇妖的七寸位置了。
“嗷嗚嗷嗷嗷嗷~~~”
一聲狂叫過後,長劍被成功插入了七寸之中,而彼時,收妖網也已成功将水蛇妖的雙眼蒙住了。
就在衆妖官妖兵們打算齊呼雀躍之時,不知打哪兒飛來一黑色身影。
那身形快如閃電,動作迅猛。
不但毀了收妖網,還撒豆成兵,殺死了不少妖兵。
“何方妖物?”
霜吟見狀,忙提氣上前,便欲同那黑影纏鬥。
隻可惜,尚未等到其靠近,便被一道不知打哪兒來的金光打成了重傷。
眼看着霜吟拂柳般的身形就那樣被打落到了地上,月一忙焦急上前,查看了下其傷勢。
“霜吟,霜吟你怎麽樣?”
“咳咳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了數聲後,霜吟終是咳出了好大一口血來。
那嫣紅的鮮血,沾濕了霜吟整片衣襟,也噴濺了些血點子,到了月一的衣袍之上。
“月一……别管我……快……快去幫忙……”
語畢,霜吟竟再無一絲意識,身形逐漸潰散,幻化回了銀蛇真身。
含淚望着霜吟那久違了的真身形态,月一終是沒能忍住,痛哭失聲。
“霜吟!!!”
真身已現,元神潰散,霜吟終歸活不成了。
隻望着那星星點點的銀輝逐漸散落天際,在場衆妖兵們皆慌作一團。
“呀!!!!!”
猛然自地上站起身來,月一面帶淚痕,眸光噴火的舉劍上前。
自掌心幻化斷魂咒,畫符印于劍上,便欲沖上前去。
“月一,莫要沖動啊~”
眼見着月一就要孤身犯
險了,惟嶺忙跟在其身後,意欲阻止。
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那抹黑影如夢似幻一般,刹那間便已經到了月一跟前。
月一尚來不及揮劍,便被對方一掌拍的吐了血。
“月一!!”
眼看着那抹黑影便以右手手臂幻化成大刀,沖着月一的面門劈砍而來。
惟嶺忙奮力上前,将其拖拽到了自己身後。
然而終是力道不足,晚了一寸,隻覺得左臂一涼,那鋒利的利刃便迅速将其臂膀倏然切斷。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臂就這樣同身體分離,惟嶺竟是連喊叫都來不及,便忙拖着月一,朝着身後的妖兵,大呼撤退了。
“撤!快撤!!”
左臂痛到麻木,但惟嶺卻并沒有時間在意,而是一路拖着月一,直至回到了妖宮。
一直到行至金宮殿外,惟嶺才終于一個腳下不穩,昏死了過去。
“惟嶺妖官!”
殿外的小太監見他渾身是血,吓得靠在欄杆上瑟瑟發抖着不知所措。
“速去請妖醫前來!快去啊~~”
還是自殿内沖出來的衛宦官瞧見了這一幕,方手持拂塵上前,下了吩咐。
“來人!快,快搭把手,把惟嶺妖官扶到偏殿去。”
待一切安排好後,衛宦官方走到一旁吓傻了的月一跟前,俯身垂首問道:
“月一大人,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霜吟大人呢?”
聞言,月一方顫抖着嘴唇,眼神渙散着再次落下淚來。
“帶……帶我去見王上……”
很顯然,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顫抖着身子被扶入正殿内,眼望着整個大殿内的大佬妖臣們,月一不禁腿腳更加綿軟無力了。
“臣月一……拜見王上……”
隻待官宦松了手,月一方匍匐地上,身子不斷發顫道。
“月一妖官,怎麽隻有你一人回來了?惟嶺、霜吟二位妖官呢?”
被問及此,月一緩緩自地上擡起頭來,然再擡起頭時,已是滿臉淚花了。
“王上,臣有罪!霜吟妖官他……不幸遇害,已然殉了……臣因一時氣憤,本想着上前替霜吟報仇!卻沒想到……臣法術淺薄,全然不敵。若非惟嶺妖官拼死相護,臣怕是也要跟着殉了……”
語畢,月一一個頭接着一個頭的磕在地上。
“那惟嶺妖官呢?他現在如何了?”
見跪在地上的月一已然慌了神,衛宦官忙躬身上前道:
“回王上,方才惟嶺妖官他……拖着月一妖官一同歸來,隻是,惟嶺大人左邊衣襟全部都是鮮血,此刻人已經被安置在偏殿了。”
“臨出門前,寡人是如何囑咐你們的?若是自覺不敵,便盡快撤退!你們……”
難怪白狄睿會發如此大火。
一下子兩位妖官皆出了事,他怎能不急?
“王上息怒,或許當時事發突然……”墨小乖試圖幫助月一開脫。
隻可惜月一,卻并不打算放過自己。
愧疚之意令她在人前跪着的每一刻,都認爲自己是罪惡的。
“罪臣有罪!是罪臣迷了心智,沖動行事!才害得……惟嶺妖官斷了一臂,還請王上責罰!”
說完,月一便又開始不斷磕起了頭來。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面色皆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