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機關算盡,竟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最終令他一敗塗地的竟然會是她。
“哼!白狄丘,縱使你手段再如何陰險,終究還是敗在了本宮的手上!”
低頭望着仰躺在地上不斷垂淚的白狄丘,某睿不禁得意道。
“今日本宮便當着衆人的面,将你就地正法!以告慰父帝和母後的在天之靈!”
語畢,白狄睿緊了緊手上的弑神劍,蓄力便欲朝白狄丘的胸膛上刺去。
“不要殿下不要!!”
眼看着白狄睿手上的弑神劍之上雷電攢動,墨小乖猛地沖上前去,攔在了其身前。
“殿下,白狄丘縱使再如何有錯,他也是殿下的兄弟,先帝的血脈啊!殿下萬萬不可殺了他啊!”
“小乖,你讓開!他害死我母後,爲了奪位不惜勾結魔界。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本宮自是不會姑息!當初,他親自去到深淵地獄鞭打本宮之時,可曾想過我們是兄弟?”
眼看着白狄睿越發暴躁了起來,眼中肅殺之意盡顯。
望着其手中不斷攢動着雷電的弑神劍,某乖不禁轉過頭望向了躺倒在地上不斷咳血的白狄丘。
“殿下,就請看在小乖的份上,饒他一命吧!若非他對我動了情,他又怎會落敗?殿下,放過他吧!”
再擡眼同白狄睿對視時,墨小乖不禁潸然淚下。
這些時日以來,白狄丘對自己的心意,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雖然他心狠手辣,殘忍至極,可他對自己的一顆心,卻是純粹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裏,感動于心。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白狄丘就這樣殺死,而無動于衷。
“白狄睿,你有種殺了我啊!咳咳咳”
自地上踉跄起身,白狄丘一雙嗜血的眼瞳裏充滿了浴火重生的戾氣。
雙手自掌心悄無聲息的凝結蓄力,作勢便要再戰。
“找死!!!”
察覺到白狄丘的舉動後,某睿刹那間栖身,揮劍便欲上前,卻在經過墨小乖身邊時,被其用胸口上瓷瓶裏的東西潑在了手上。
隻一瞬,白狄睿隻覺得握着劍的手都在跟着發抖。
“小乖,這……這是什麽?”
尚不待小乖開口,其身後的白狄丘便已三兩步沖向其。
顧不得手上液體的作用,白狄睿直接将其手心所蓄法術一劍刺破,與此同時,劍氣入腹。
白狄丘隻覺得五髒六腑一陣翻攪過後 ,體内法術四散消退,很快便再難維持人形,幻化成了麒麟模樣。
“不要!!!!!”
這一聲響徹雲霄的白虎之嘯,直接将整個金宮大殿震得晃動不止,牆壁坍塌,瓦片盡落。
“啊?不好,大家小心!!退後,快,退後!”
殿門口的衆人見此情形,忙朝殿外退了出去。
在叱垣的帶領下,紛紛飛身退至了距離金宮數丈外遠。
彼時金宮宮殿牆體刹那間七零八落,四散坍塌。
顧不得身上有多少傷痕,墨小乖忙自廢墟之中爬出,焦急的爬向了白狄丘的方向。
彼時白狄睿躲過所有廢墟瓦片後,喘着粗氣勉強用劍支撐着身子站起。
一隻緊握着弑神劍的手,更是不斷發顫着。
臉上的
髒污,亦不能遮擋住其棱角分明,英俊的本色。
“陛下……陛下……”
白狄睿的眼神,始終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被自己打回原形的白狄丘。
老實說,他已經很久都未曾見過白狄丘的麒麟原形了。
那青蔥翠綠的顔色,泛着翠玉獨有的斑駁,樣子倒也很是清奇惹眼。
“小乖,本宮如今已經将他打回原形了,他現在意識渙散,是聽不到你的聲音的!本宮這便将他收入收妖塔中,要不了多久,他的真身便會承受不住這寒冰烈火之苦,身死形滅于其中的。”
語畢,白狄睿施法收起了弑神劍,又忙幻化出了收妖塔,施決将白狄丘的麒麟真身,直接收入了其中。
“不,不要……”
忍住手上傳來的灼熱之感,白狄睿嘴唇漸漸泛白。
“小乖,他不值得你爲他惋惜!白狄丘他惡貫滿盈,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隻可惜,即便是讓他身死形滅,父帝和母後也回不來了……”
連月來的沉寂,卧薪嘗膽,收斂鋒芒,韬光養晦,無非就是爲了今日一戰。
他要奪回,屬于他的一切,他心愛的女人,還有妖界至尊的位置。
他做到了!白狄丘真真正正的敗在了他的手裏。
可不知爲何,當他看到小乖爲那畜生落淚時,他的内心竟很是不舒服。
“小乖,走吧!跟我回白宸宮去吧!”
邁步上前,白狄睿作勢便要攙扶起伏在地上的小乖,卻被其一把拂去了遞過來的大手。
“不,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回金翎殿去……”
“小乖……”
容不得他再開口,眼前便已一陣模糊了。
原來小乖灑向自己的,竟然是蟾蜍尿……
凡妖界王室,皆需要飲下一種湯藥,視爲妖界最尊貴的族群。
服下此湯藥後,真身便可流光溢彩,彰顯高貴。
但同時,一旦喝下此等湯藥後,便會十分懼怕蟾蜍尿液。
那蟾蜍尿一旦塗上之後,輕易很難洗淨,且耽擱時間越久,法力便會漸漸盡失,最終連化作人形都難。
望着在自己面前踉跄倒地的白狄睿,某乖不禁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很快,叱垣便帶着人朝着這邊沖了過來。
“快!快将殿下扶回白宸宮去!”
在得知是墨小乖将蟾蜍尿撒在白狄睿身上時,幾乎所有同大殿下一條戰線的人,皆對其心生怨怼。
猶豫了片刻,終究小乖還是對殿下擔憂的緊,于是也忙跟着衆人一起,回了白宸宮。
“是不是王後當的久了,你便就忘了殿下對你的養育之恩了?竟然将蟾蜍尿那種東西潑在殿下的身上?”
彼時妖醫早已被請到了白狄睿的寝殿之中,爲了讓妖醫能夠靜心爲殿下治病,衆人皆退出了殿外。
而這般惱火出言的不是旁人,正是死忠于白狄睿的妖從之首叱垣。
“我……”
在對上叱垣那雙充滿憤恨的眼神後,某乖下意識朝後退了半步。
“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殿下有多擔心你的安危?生怕你腦子笨,被白狄丘看出端倪,日夜
難寐。可你呢?爲了一個白狄丘,竟然這樣傷害殿下!你怕是不知道你潑過去的劑量,會讓殿下損耗多少修爲吧?”
或許在場之人中,也唯有叱垣敢這樣同墨小乖講話了。
從前在白宸宮時,小乖便對叱垣心生忌憚。
如今他那一貫冷漠的臉,又夾雜了幾絲憤怒,便就更讓她心虛的難以直視了。
那一刻她沖殿下潑出那蟾蜍尿時,不過是本能反應罷了。當時她背對着白狄丘,自然是看不到他做了什麽的。
她那時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要阻止他們兄弟相殘。
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傷害到了她最愛的人。
一見墨小乖無言以對,叱垣心中怒火更勝了,邁步朝其逼近着,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那張懊悔不已的臉。
“本來殿下在與白狄丘對戰之時,便已經傷及到了内裏。如今被你這蟾蜍尿一潑,再加之他将大部分法力注入弑神劍中,将白狄丘打回原形的那一擊……便整整耗損了兩千多年的法術修爲!”
“墨小乖啊墨小乖,殿下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心狠的女人?若不是你這個禍害,先妖帝又豈會一怒之下将殿下的儲君之位廢掉?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貶責殿下?”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禍害!!害得殿下如今生死未蔔,害得殿下……幾次險些喪命……你居然還有臉呆在這裏?你有何顔面面對殿下?有何顔面,面對殿下對你的一片真心啊?”
當着衆人的面,墨小乖被叱垣罵的體無完膚,罵的一無是處,罵的狗血噴頭。
可她卻對叱垣的每一句話,都十分認同。
“是,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叱垣妖從,你說的對……我……我實在不配呆在這裏……我走就是了。”
語畢,墨小乖再難控制住奔湧而出的淚水,捂着臉跑掉了。
“诶……小乖!”
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歡顔,見小乖如此自責的跑遠了,不禁蹙了蹙眉。
“叱垣妖從,您這樣說小乖,若是殿下醒來尋不到她,又該發瘋了。”
“哼!依我看,殿下沒了她,反而會好些。這個女人就是個禍水!難道她害得殿下還不夠嗎?”
他并不認爲自己有錯,反而覺得,他這樣做,是在幫助殿下。
左右如今白狄丘也已經被關入收妖塔之中了。
隻要殿下醒過來,便可以重新主持大局。
待殿下成爲妖界的王之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區區一個墨小乖,想來到時候,殿下根本不會再放在心上了吧!
隻可惜,他是真的想錯了。
傍晚時候,在妖醫的診治之下,白狄睿總算是穩住了些修爲,悠悠轉醒了。
而當其醒來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就“小乖呢?”
聞聽此言,其手下妖兵們皆面面相觑着不敢作答,最終都将目光遞到了一旁站的筆直的叱垣身上。
“叱垣~你來回答!”
聞言,叱垣下意識斂眼低下了頭去。
“回殿下,墨小乖她……她……”
“她怎麽了?”
勉強自玉榻上撐起身子來,白狄睿蒼白着一張臉,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