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
見某乖低頭瞧了半晌那糖人,面上毫無喜色,白狄丘不忍有些失望。
“沒關系,既然你不喜歡這糖人,寡人還有别的好東西送你呢!”
語畢,白狄丘反手便自空中一抓,再攤開手心時,隻見一赤色珠钗正亮閃閃的躺在其手心。
“小乖,你瞧這珠钗,據說這是凡界最稀罕的首飾了。你可喜歡?”
難得見到白狄丘如此殷勤模樣,墨小乖勉強扯了扯唇,緩緩點了點頭。
“挺好看的……”
“那我幫你戴上吧!”
說罷,忙不由分說的将小乖的肩膀轉了過去,便開始生疏的插珠钗了。
“嘶”
感受到頭皮被刺的生疼,某乖下意識閃躲了下。
“紮到你了?抱……抱歉……我生平還是第一次給女子戴珠钗呢!”
轉過頭瞥見白狄丘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某乖不禁抿唇搖了搖頭。
“無妨。陛下,臣妾累了,就先不陪着陛下了,臣妾告退。”
語畢,便再不等白狄丘開口,墨小乖已然起身,直接邁步便朝殿外去了。
随後的幾日,白狄丘總是想法子變出不少好東西,換着花樣的逗墨小乖開心。
雖然有些厭煩,但看到白狄丘對自己如此用心,小乖也不禁有所感動了幾分。
“小乖,你瞧!這是并蒂蓮花,據說有成雙成對的寓意。寡人特地命人在金翎殿前的池塘裏中了這些,你可喜歡?”
随着白狄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池子的并蒂蓮。
有的含苞斂蕊;有的微微初開;有的花開正盛。很是惹眼。
可這滿塘的蓮花,皆未能令她心花怒放。
“陛下若真想讓臣妾高興,就請放了大殿下吧!”
“寡人放了他,王後就能同寡人如這池中之蓮一般,永結同心了嗎?”
這一次,白狄丘沒有再生氣發火,而是滿眼期待而專注的望向小乖姣好的容顔。
他要和她永結同心?她沒有聽錯吧?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他,愛的也不是他。
難道就隻爲了和白狄睿争什麽,他才賭氣占有自己的嗎?
呵!果然,他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隻要陛下肯放了大殿下,要臣妾做什麽,臣妾都心甘情願。”
既然整個妖界都是他的天下了,那麽她也唯有聽命于他了。
隻有這樣,才能救得了殿下。
“你當真爲了白狄睿,什麽都肯做?”
問這話時,白狄丘一雙眼裏滿是訝異。但很快,這份訝異便轉化爲了怒火。
帶着這份怒火,他憤然上前,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白狄睿在你心裏就那麽重要嗎?好!那寡人今晚就要讓你服侍寡人,你可願意?”
“隻要能救殿下,臣妾願意。”
她答得幹脆果決,卻令面前這個男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打擊。
沒有什麽比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别的男人的安危,才勉強委身答應同自己上床,更令他飽受羞辱的了。
憑什麽?他白狄睿憑什麽?
“呵!呵呵呵王後啊王後,你還真是寡人的好王後啊!”
心口的冰心玉在此刻再次作用了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竟是連冰心玉也再難掩蓋住了。
他苦笑半晌,眉心上揚,擡手狠狠用力一施法。
刹那間,滿池的并蒂蓮皆被其打落水中,幻化爲了一池的殘枝敗葉。
望着面前的男人如此瘋狂的舉動,墨小乖被吓得不斷在原地瑟瑟發抖,但還是強壯着膽子,胸口起伏的瞥望着其踉跄的背影。
直到其再次轉過身時,面上終于褪去了怒意,轉而一臉受傷的嘶啞着聲音道:
“既然你那麽希望寡人放過他,那寡人成全你便是。不過你必須答應寡人一個條件。”
看出了小乖的恐懼,白狄丘忙扯唇繼續道:
“你放心!寡人不會現在要你的。寡人會等你有一日,無關乎任何人,你心甘情願的時候,再要了你……寡人不會勉強你。”
“陛下到底想要臣妾答應什麽?”
問這話時,她一雙翼素手,不斷摩擦着腰帶上的珠翠,眼底滿是期待。
“很簡單,隻要你在白狄睿面前,同寡人假意恩愛些,讓他死心便可……這樣,寡人也好安心放他出來,保證他不會再來糾纏于你。這不過分吧?”
不過分嗎?
呵……要殿下不再喜歡自己?要殿下對自己死心?
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氣,才聽到了殿下說喜歡自己。
如今竟又要她親自對殿下說,自己已經移情别戀了?
那種感覺,光是想想便就叫她痛不欲生。
“好!隻要……陛下信守承諾,臣妾什麽都答應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墨小乖不禁潸然淚下,忍不住将頭壓低,盡量避開白狄丘那熾熱的眼神。
次日一早,白狄丘終于答應帶着墨小乖一起,親自前去深淵地獄,釋放大殿下白狄睿了。
“屬下參見陛下,參見王後娘娘。”把手二妖從一見到白狄丘和墨小乖後,忙對其二人行了跪拜之禮。
“開門!”
隻待白狄丘一聲令下,二妖從忙自地上站起,施法将深淵地獄的大門打了開來。
深淵地獄,一如既往的黯淡無光。
這裏面的味道,每進來一次,墨小乖便會難受一次。
盡量用袖子捂住鼻子,二人相攜下到了深淵地獄的最深處。
彼時白狄睿早已昏迷不醒,渾身惡臭。
唯有那胸膛因呼吸而不斷的起伏,方可證明他還活着。
“白狄睿!!”
嫌惡的向後退了半步,白狄丘不耐喚道。
“殿下!殿下!!”
有心沖上前去,可一隻手卻被身旁的男人死死的攥住。
某乖也隻得皺緊了眉頭,原地呼喊着。
迷迷糊糊間,聽到耳畔有人聲傳來。
那熟悉的呼喚,令原本昏迷不醒的某睿猛地清醒了幾分。
待其淡淡睜開眼時,便見白狄丘此刻正一臉寵溺的,伸手攬過了其身畔女子的肩頭。
“小乖,你瞧!他醒了。”朗聲說完之後,白狄丘忙自其耳邊呢喃提醒道:“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輕輕吞咽了下口水,某乖微微颔首,再擡起頭時,已然換上了一副冷漠
的表情。
“白狄睿,如今本宮已經是妖界的王後了。今日本宮,便是特地前來告訴你的!從頭到尾,我墨小乖真心愛過的男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白狄睿。
感受到白狄丘猛然收緊在自己肩頭上的右手時,墨小乖強忍住心痛,一字一頓道:
“那個男人……就是白狄丘!”
聞言,白狄丘收緊的右手漸漸松懈。
墨小乖遂再次狠了狠心,繼續道:
“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利用你而已。利用你的感情,把你從儲君之位上拉下來!這樣,子謙便可以成功坐上妖帝的寶座了!如今我做到了,你也便沒什麽用了。”
一番話過後,墨小乖隻覺一顆心若刀割斧劈一般的疼痛。
可爲了救下殿下,她不能落淚,她不能!!
“聽到了吧?白狄睿,小乖她愛的人是我!她愛的是寡人。哈哈哈哈哈!白狄睿,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小乖……我不相信……我不信……”
帝位他可以不要,他什麽都可以不要。
但他就是不能失去她……
說她從頭到尾從未愛過自己,怎麽可能?
“小乖,你是受這個畜生脅迫的,對不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不是!!!”
“醒醒吧白狄睿。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如今本宮已經是王後了,我已經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權勢、地位、榮耀!這些都是你不能給我的。”
語畢,墨小乖伸出雙手,直接環住了身旁白狄丘的脖子,閉着眼睛踮起腳尖,直接獻吻了上去。
在櫻唇觸及到白狄丘冰冷的唇畔之時,她終究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但很快,她便又将頭靠在了白狄丘的衣襟上,以此将面上的淚痕,直接擦拭幹淨了。
第一次被心愛的女人這般獻吻,白狄丘心中歡喜極了。
“怎麽?你還不相信?”戲谑的望着表情逐漸變得痛苦的某睿,白狄丘别提心裏多爽快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小乖啊小乖,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一雙拳頭逐漸被其捏攥的“嘎吱吱”響,白狄睿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瞳裏,恨不得噴出火來。
“好啦!懶得和你廢話了。既然帝位和女人如今都已經是寡人的了,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上,寡人姑且放過你。若你日後再敢對寡人不敬,便休怪寡人,不顧手足之情了!”
說罷,白狄丘大手一揮,很快便有妖從上前,幫助其解開了手腳上的鎖鏈,押着其朝深淵地獄外而去了。
待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白狄睿清晰的看到了,墨小乖眼底不斷翻湧着的淚痕。
隻那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了所有。
原來,她方才說出那一番絕情的話,竟都是爲了救我……
很快,深淵地獄的深處,便就隻剩下妖帝白狄丘,和王後墨小乖了。
回想方才殿下看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失望和痛苦。
或許他是真的被自己那般絕情的話語,深深傷害到了吧!
心中的疼痛與憤懑,在這一瞬間凝聚。
墨小乖隻覺得胸口不斷膨脹着,直至其忍無可忍之時,方張開雙手,仰天怒吼一聲。
白虎之怒,震天動地,縱使深淵地獄再如何堅實,也委實跟着顫了三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