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左一右二妖從押至妖冶台,某乖心中雖有萬般委屈,但也還是咬着牙關,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既然殿下都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她又何須爲他而落淚呢?
昔日軒轅荔私自盜取妖帝天命妖珠,犯下那般重罪,他都尚且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幫其開脫。
而如今自己對他施俘心術,說到底也都是爲了他!希望他能愛上自己!
他卻還是狠下心腸,将她下令押到了這妖冶台上受罰了!
由此便可看出,在殿下的心裏,她終究是沒有軒轅荔重要的!
左不過是個死,與其眼睜睜看着他與别的女人成親,心痛緻死,倒不如這樣痛快些。
或許這便是小乖和白狄睿之間,最大的誤解吧!
爲了幫助小乖隐瞞白虎的身份,白狄睿也隻能狠下心來,命負責行刑的冷禦妖官,當衆對其行割肉剜骨之刑,以此讓軒轅荔心中痛快了,才能答應自己,不将小乖的身份說出去!
可小乖終究是他看着長大的,白狄睿還是心中不忍的。
“小乖!倘若你現在說出,背後唆使你使用秘法之人是誰!本宮姑且還能饒過你,但若你再這般嘴硬下去,就連本宮,也保不了你了!”
整個妖宮的人幾乎都到齊了,就連妖帝和王後,接到禀報後,也跟着姗姗而來了。
有心開口爲墨小乖求情,可當着衆人的面,聞人凝薇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出言。
“小乖說了……此事……與他人無關!皆乃小乖……一人所爲……”
“哼!冥頑不靈!太子殿下便不必再心軟了!趕緊下令行刑吧!”
站在白狄睿身畔的軒轅荔,此刻面上的表情極爲得意,一雙紫眸裏難掩的狠辣,那刺耳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妖冶台。
長歎了口氣,白狄睿終是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大手一揮,便再不忍看向其,将臉轉到一旁,對着一早便準備在側的冷禦妖官,下了命令。
“行刑吧!!”
“喏,殿下!”
很快,墨小乖便被妖從們五花大綁于妖冶台正中央的銅鍾之下了。
由冷禦妖官親自執行,手指輕輕一幻,便憑空變出了一柄鋒利的刀刃出來。
“此刀,乃上古聖器水月鼎煉化而成,名曰‘九天玄月刃’,上能破九霄之雲,下能斬地獄之火!
墨小乖!汝私自使用俘心術此等妖界秘法禁術,妄圖蠱惑太子殿下,乃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今殿下開恩,念你年歲尚輕,且并未鑄下大錯,賜你……割肉剜骨之刑!你可認罰?”
聽着那冷禦妖官唠唠叨叨半天,某乖都要被他叨叨的睡着了。
一直到聽到了這老頭所言之尾音,方才醒過神來幾分,點了點頭。
“認罰!小乖……認罰……”
咬了咬牙,盯着冷禦妖官手上九天玄月刃的亮光,某乖打心底裏的害怕,不禁打了個寒噤。
随即再望向某睿和軒轅荔的方向時,眼裏一瞬之間積滿了恨意。
“既如此……那本官,便當着妖帝陛下,王後娘娘以及,妖宮諸位的面,對你行割肉剜骨之刑了!”
待其話音剛落,便有妖從上前,褪去了小乖的外衫,隻留下貼身衣物在身。
“麻煩妖官大人動作
快些!小乖這廂謝過了!”
“咳咳!不必客氣!本官這就來了!”
接過一旁妖從遞過的酒碗,冷禦猛地喝了一大口在嘴裏,又忙噴到了手中的九天玄月刃之上,随即雙手握住刀柄,便直接朝着小乖的身上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墨小乖隻覺得脊背一陣刺痛,随後體内的氣息愈發紊亂了起來,血液也在一點點流逝着。
半晌過後,疼痛之感方才席卷了全身。
“啊!!!!”
伴随着墨小乖慘叫聲響起,冷禦妖官也已經生生自其背上割下了一塊皮肉來。
白刃割肉的那一刻,小乖幾欲昏死過去,卻還是緊咬牙關,渾身顫抖着挺住了。
很快,鮮血便自傷口處汩汩流出,将小乖雪白的衣衫染得鮮紅一片。
“小乖……”
眼睜睜看着小乖這般痛苦受刑,白狄睿豈能不心疼?
可如今當着父帝和母後,以及衆人的面,他又不能收回命令,隻能任由事态繼續發展着。
“小乖丫頭!這割肉之痛,可遠不及剜骨之疼啊!準備好了沒有?本官,要下刀了!”
“你這……老頭……要下刀……盡管下就是……嗦那麽多作甚?”
彼刻某乖早已疼的滿頭是汗了!說出的話,都是語帶哭腔,有氣無力的。
自打出生到現在,她還從未受過這般重的懲罰呢!
這幾百年,在殿下身邊,即便她闖下再大的禍端,殿下都不舍得罰她過于嚴重。
許是所有的懲處,都捏在一塊兒加之今日一并罰了吧?
一想到此,某乖伸出一隻顫抖的右手,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和汗珠,繼續咬緊牙關,閉上眼,等待着下一刀。
長出一口氣後,冷禦于是再次握起了刀柄。
老實說,他這數千年來,也曾執行過不少削肉剔骨的刑罰,但對像小乖這樣小的小妖動手,還真是第一次。
他生怕這刀下的重了些,便會直接要了這小妖的命。
妖宮中的流言他自是聽說過的,不管之前她與太子殿下的傳聞是否爲真,但這小妖終究還是太子宮裏的。
之所以這般磨蹭,他也是真的怕這小妖吃不消,死在這妖冶台上。
萬一因此得罪了太子殿下,怕是日後,他也便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一想到此,冷禦的額角處,也不禁凝聚了不少的冷汗出來。
揮刀的瞬間,冷禦的手都在不斷的發抖着。
眼看着這一刀又要落在墨小乖那被鮮血染紅的脊背上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呼喊。
“等一等!!!”
緊接着,伴随着這一聲呼喊過後,二殿下白狄丘便已帶着三殿下白狄遷,一同出現在了妖冶台之上了。
“兒臣來遲了,還請父帝恕罪!”
“免禮吧!”
待站定後,白狄丘方才上前兩步,作揖道:
“兒臣聽聞,這小妖私自使用我妖界秘法俘心術來迷惑太子殿下,故而特地前去,調查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聞言,上座的妖帝不自覺便同王後對視了一眼,随即沖着下站着的白狄丘沉聲問詢道:
“哦?那可有查
出什麽啊?”
扯了扯唇角,白狄丘遂忙對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白狄遷使了個眼色。
對方在接收到其給出的訊号後,躊躇了片刻,最終像是做了好大的決定一般,面色堅決的上前兩步,再次跪倒在了地上。
“父帝容禀!兒臣有罪!”
“子榮?你何罪之有啊?”
彼時白狄遷滿頭是汗,渾身發抖着,當着衆人的面,沉默了片刻,方才語帶哭腔,期期艾艾的開口道:
“是兒臣……是兒臣因愛慕軒轅家三小姐,才……才在太子殿下大婚前一日……抓走了她!爲了……爲了拆散他們!得到軒轅荔……孩兒還唆使墨小乖那小妖……使用禁術蠱惑太子,她所施用的俘心術……就是兒臣教的!”
待白狄遷語畢之後,在場衆人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起來。
妖帝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什麽?子榮!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兒臣的錯,兒臣甘願受罰!還請父帝……饒了那小妖吧!”
一邊說着,白狄遷一邊伏在地上不斷磕頭,身子也跟着抖的如篩糠一般。
“父帝!三弟犯下如此大錯!做兄長的不能對其包庇寬縱,因此今日,兒臣才帶着他到父帝面前請罪!至于那小妖,的确無辜!小小年紀不知深淺,被三弟蠱惑,還請父帝開恩!饒了那小妖吧!”
白狄丘言辭懇切,妖帝卻始終怒氣難平。
“呵!子榮啊子榮!你還真是寡人的好兒子啊!!本以爲将你軟禁在白素宮中的這五百年,你誠心改過了!卻沒想到……你……咳咳咳咳!你真是氣死寡人了!”
“父帝息怒,保重身子啊!”
白狄睿猶豫了片刻,也忙跟着上前,作揖懇求道:
“是啊父帝!既然三弟願意認錯!那麽兒臣懇請父帝,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至于小乖,就念在她年幼無知,且受人蠱惑的份上,饒了她吧!”
上座的妖帝面色始終不大好看,不斷咳嗽着。
王後一邊幫其順氣,一邊在其耳畔低語。
“陛下切莫動氣,子息說的對!不如此事,便還是交由子息處置吧!這妖冶台戾氣太重!陛下身子不好!還是先跟臣妾回金宮歇息吧!”
再次咳嗽了兩聲過後,妖帝終是點了點頭,答應先回妖宮去了。
“子息!你身爲儲君,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置!本宮就先帶陛下回金宮去了!”
“喏!恭送父帝母後!”
“恭送陛下,娘娘!”
直到妖帝和王後的身影遠去,白狄睿才閃身到了主位之上。
待站定,忙朗聲呵斥道:
“三殿下白狄遷!私自觊觎、囚禁本宮未婚之妻,此乃一錯!意欲對其行淩辱之舉,此乃二錯!教唆本宮身邊妖從對本宮施禁術,此乃三錯!
但念在你認錯态度誠懇的份上,本宮可以對你從輕發落!廢去你一身修爲,貶入凡界輪回爲人,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妖界!來人!拖下去!立即執行!”
“白狄睿……你……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整個妖冶台上皆充斥着白狄遷殺豬一般的嚎叫。
“我不要去凡界做人!不要!!!你法滅了我吧!!!”
隻可惜,任憑其如何呼喊,皆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