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萬壽宮赴宴回來之後,某乖便整日郁悶着。
說不出的難受,如鲠在喉,像是糕點吃的急了噎到了,又像是好幾日沒睡覺一般的暴躁。
妖帝壽辰次日,便是白狄睿的儲君大禮了。
望着自家殿下一如往昔一般的英俊潇灑,氣質逼人,某乖沒來由一陣失落。
“哎!這樣好的殿下,卻是屬于軒轅家三小姐的,想想就好心痛。”
兀自嘀咕着,某乖竟越發沮喪了起來。
“小乖,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殿下了吧?”
一旁的歡顔聽到她的抱怨聲後,忙自其身畔頂了下某乖的小肩膀。
“西瓜?是呀!難道你不西瓜殿下嗎?”
在她心中,殿下就該是讓衆人都仰慕喜歡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愫爲何,會這般的……别扭?
甩了甩小腦袋,墨小乖還是迅速的鑽入了寝殿内,繼續修煉去了。
雖說今日是殿下封儲君的大日子,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小貓咪,即便不去,應該也沒人在意吧?
剛自偏殿的榻上盤坐好,便聽到了白狄睿穩健的步伐自門外入殿而來了。
“墨小乖,今日可是本宮的大日子,你又想躲到哪兒去?趕緊給本宮出來!”
盡管心中不願,但似乎隻要一被殿下召喚,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隻要殿下動動手指,她就會不受控制的被其吸引着靠近。
“殿下,小乖隻是沒有選出合适的衣衫,您看是之前那一身淡藍色的好看,還是淺綠色的好看啊?”
“嗦那麽多,你穿哪一身不都是白宸宮最好看的?”
盡管臭着一張臉,但白狄睿還是難掩寵溺道。
“真的嗎?”
“那是自然,趕快收拾一下,時辰快到了,若是耽誤了本宮的吉時,當心罰你晚上睡到廊下去。”
“喏!……殿下!”
既然殿下說自己穿什麽都好看,那幹脆選那件自己最喜歡的鵝黃色裘衣吧!既保暖又好看。
一想到此,某乖的眼角和嘴角都不禁上揚了起來。
一番折騰之下,某乖終是換好了衣衫,又找到了之前歡顔送給她的胭脂水粉,撲在了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
“殿下,我好了,咱們走吧!”
聽到聲音的白狄睿下意識轉過了身來,但在瞥見墨小乖的瞬間,眼底似有被其驚豔到的神色。
他從前怎麽沒注意到,小乖竟然這般水靈,許是習慣了她在自己身畔吧!竟從未察覺到,這隻黏人的小貓咪竟有一日也會出落的這般絕色。
不過是腮邊撲了些水粉,細眉微微上了粉黛,搭配上水潤的小嘴唇,簡直令他眼前一亮。
瞧白狄睿那呆愣的神情,某乖不禁微微颔首。
“殿下,怎麽了?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好看!很好看!”
乖乖,怎麽會不好看,這可是他命人親自爲她量身縫制的衣衫,從未想過,有一日這磨人的小妖精也會出落得這般标緻,竟令他有種心弦一顫的感覺。
輕咳了下以此緩解尴尬,某睿忙攥緊了衣袖,若無其事道:
“快走吧!再晚些就要錯過吉時了。”
“哦……”
原本她心裏是抵觸和殿下一道前去的,畢竟聽婢女姐姐說,今日妖界萬民都會到場參與這次立儲大禮。
那麽如此一來便就意味着,她又要見到那個軒轅家的三小姐了。
不過直到到了玄門外時才發現,今日軒轅荔并未前來。
很顯然,在掃視了一周未發現軒轅荔的身影時,白狄睿的臉色是微微有了變化的。
“殿下,我……要不我和叱垣妖從去後面吧!”
“嗯!去吧!”
得到自家殿下的允許之後,某乖趁人不備便溜到了後面去。
“叱垣妖從。”
“……”
一見到叱垣,某乖忙堆起笑臉來,同其親熱的打着招呼,無奈對方卻直接将其無視掉,令某乖十分尴尬。
片刻鍾後,某乖隻覺得小腹一陣發脹,想來清晨偷吃了那一盤變了味道的點心,将腸胃吃壞了。
輕皺了下好看的眉頭,某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輕輕拽了拽身旁叱垣的衣袖。
“那個,叱垣大哥,我……我肚子不舒服,想先去下茅房,等下若是殿下問起,你……”
“知道了!快去吧!”
凝眉冷聲打斷後,叱垣不着痕迹的便将其拽着自己衣袖的小爪子拂開了。
“多謝多謝。”
若非她跟随殿下入住白宸宮以來這麽多年,始終知曉叱垣這閑人勿近的性子,怕是她都要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個臭臉小哥了。
說起來這叱垣妖從生的也不算醜陋,但就是讓人打心底裏不願意親近。
顧不得許多,某乖趁着妖帝尚未趕到之前,迅速穿越人群,一溜煙的便朝着最近的茅房方向去了。
半晌過後,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着肚子的某乖終于自茅房裏弓着腰出來了。
剛打算邁步朝玄門方向去,迎面似是撞到了什麽東西。
“誰?誰啊?誰誰誰?”
原本剛才還一副要死要活模樣的某喵,登時警惕的環望着四周,但是卻并非發現有人。
“不對!”
低頭閉上眼睛後,某乖剛想運氣,卻忽又覺察到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忙皺巴着一張小臉,轉身再次沖着茅房方向去了。
“哎呦~哎呦哎呦~呃啊~舒服~~”
該死!下次再也不這麽粗心大意了,竟然連那糕點變了味道都未曾察覺,一味想着将其吞入腹中解饞了。
等到某乖輾轉于茅房幾個回合過後再次回到玄門前時,白狄睿已經開始接受百官萬民的朝拜了。
還好她是弓着身子過去的,否則怕是又要被人誤會對新儲君不敬了。
悄咪咪的尋到了叱垣的位置,某乖忙站到了其身側,俯身學着衆人的樣子,對着上面巋然而立的白狄睿行了大禮。
“怎麽去了這麽久?”
身邊驟然傳來叱垣冰冷且夾雜着不耐煩的聲音,某乖下意識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不小心吃壞了肚子,所……所以去的久了些……”
叱垣隻是斜眼瞄了其一眼,并未再多言,随即跟随着宦官的口令,衆人又再次興起再拜了。
兩拜四叩首過後,終于儲君之位的大禮算是成了。
之後發生了
什麽,某乖便都未在意了,隻是她始終在琢磨着,之前在茅房邊上的事。
當時自己明明是被撞了一下,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呢?
難道是隐形術?
記得之前那蟾蜍精在白宸宮膳院時,是曾使用過隐形術的,當時還是她開了妖眼識破的。
方才若非腹痛難忍,她就再開妖眼瞧瞧了,哎!想來想去,還真是有些遺憾呢!
儲君大禮剛一結束,金宮的宦官便一路小跑着一臉焦急的撲倒在妖帝的寶座前,語氣帶着哭腔。
“妖帝陛下,不好了!金宮進賊啦!”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到底出了何事?”
那宦官被妖帝這樣一吼,吓得更是渾身發抖了起來。
一顆帶着官帽的腦袋更是直接貼在了地上。
“陛下饒命,方才……奴婢不過是打了個盹的功夫,寝殿内便進了賊了,奴婢聽到動靜感到時,便發現……發現……”
“發現什麽?說!!”
那宦官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害怕極了。
但妖帝卻并未因其恐懼,就放低了聲音,反而更加嚴厲了起來。
畢竟妖界萬民皆在,妖帝自是不能當衆徇私。
“陛下的天命妖珠……不見了……”
此話一出,妖帝的臉色驟然變得異常難看了起來。
而下站的衆人也皆随即面面相觑了起來。
衆所周知,妖界曆界妖帝在即位之後,皆會以自身妖珠放入上古法器水月鼎中,再曆經一百年的時間,煉化成天命妖珠,是以将妖帝的性命與整個妖界相連。
這千年來,天命妖珠始終都被好生的擱置在妖帝的寝殿之中,并設了一個小小的結界以做保護,卻沒想到好端端的,這天命妖珠會驟然被盜,實在蹊跷的很。
眼看着妖界的命脈就這樣被人生生偷走了,玄門外的萬民也皆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此等重要時刻,你們這些守宮之人,竟然膽敢如此玩忽職守!來人!拖下去,打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隻待妖帝一聲令下,瞬間便有人架着那宦官一路拖着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陛下……陛下饒命啊!饒命啊陛下!!陛下!!!!”
任憑那宦官喊破了喉嚨,妖帝都始終黑着一張臉,懶得再瞧他一眼。
“子息!此事事關妖界與寡人的存亡安危……”
“兒臣明白!今日這儲君大禮便就到此爲止吧!諸位請放心!本宮定會盡快将父帝的天命妖珠尋回,絕不讓那偷盜之人陰謀得逞!!”
不等妖帝多吩咐,白狄睿便已挺身而出,語氣堅決的對衆人保證了起來。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萬民散去之後,妖帝也便帶着王後一起,朝金宮方向去了。
“喲!這剛一當上太子,父帝的天命妖珠就被妨丢了,難不成大哥是掃把星轉世?”
眼瞧着妖帝和王後走遠了,白狄遷忙陰陽怪氣上前,出言諷刺道。
“三弟,倘若這天命妖珠尋不回來,你、我,乃至整個妖界的生靈,一個都跑不了!全都得跟着灰飛煙滅!怕是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更别提這般恣意的挖苦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