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謹記母親的教誨,直到漸漸長大後,看着日漸衰老的母親,他才終于知道,他和母親是不一樣的。
七百年前,母親過世後,他被父親帶回魔界撫養。
這麽多年來,他在魔界善待跟随他的人,善待魔界子民,善待每一個人。
終是不負母親所望,在先帝君和父親雙雙過世之後,他被魔界子民齊力推上了魔界帝君之位。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心存善念所獲。
可他終歸,同魔界的人有所不同的。
自打他五百歲飛升幻化成人形後,便覺得自己生的愈發像母親多些。
而魔界的人,大都生的森面獠牙,極爲可怖。
因此,他不敢同任何人輕易接觸。
除了幾個伺候他的人外,他還是同旁人保持着一定距離的。
一次意外,在他獨自沐浴時,被一群恬不知恥的魔界女子偷偷看到了身子。
從那之後,他便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個禁制。
凡女子者,若是看到他的身子,便會頭暈不止,一連數日昏迷不醒。
也算做是給那些女子們的一些小小懲罰了。
起初,這禁制總會被人觸碰,那些魔界的女人,竟是甯願承受此禁制,也要看他的身子。
但當後來,他做了帝君之後,便再未有人膽敢如此了。
如今看着小錦婳,那昏迷不醒的樣子,魔羽雖疑惑她是如何看到自己身子的,卻又不似從前厭惡那些魔界女人般,厭惡小錦婳了。
趁着小錦婳熟睡的這兩日,魔羽便始終陪在其身側。
望着榻上女子那細膩白皙的肌膚,以及姣好的容貌,魔羽竟是越瞧越覺得喜歡。
竟是連手下人入殿,都未曾察覺。
“帝君。”
“摸斯?有什麽事嗎?”
摸斯乃是先帝君的手下,雖然之前頗受先帝君器重,但是他所做之事,卻令魔羽很是不滿。
也正因如此,摸斯才總是想方設法的,讨好魔羽。
碰巧遇到小錦婳這個可人兒,便忙獻寶似的,将其送到了魔羽這裏。
事實證明,他似乎是做對了的。
看樣子,小帝君很是喜歡這個姑娘。
“帝君,您是不是喜歡這位姑娘啊?”
摸斯不怕死的上前,一臉谄媚着問道。
“是又如何?她的母親乃是本尊的仇人,是本尊永遠無法原諒之人。”
即便是喜歡,怕是也不可能吧?
聽出了魔羽語氣之中的不甘與無奈,在觀察過魔羽那細微的表情時,雖然不知道這帝君和這姑娘的母親到底有何仇怨,但摸斯還是嘿嘿笑着勸道:
“帝君若真的喜歡,何須在意她是何身份呢?她母親是她母親,這位姑娘的手上卻是幹幹淨淨的。帝君難得遇到喜歡的女子,若是被這些規矩掣肘,實在惋惜啊!”
聞言,魔羽隻輕皺了下眉頭。
别看摸斯平日裏不招他待見,但他方才有句話,倒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的确,他的确難得遇到一個這麽喜歡的女子。
魔界的女人,大都生的醜陋不堪,他這七百年來,除了去凡界祭奠母親之外,也很少去到凡界,接觸凡界之人。
因此,長這麽大,除了母親之外,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好看的女子呢!
“可你也瞧見了,她似乎并不喜歡我啊!”
打從昨日她來時,便一直同他過不去。
對他這個魔界帝君,似乎很是不屑。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很意外,就是……這丫頭居然偷看他洗澡。
可這也并不能證明她就喜歡自己吧?
也可能是出于好奇,才會偷看的。
聞言,摸斯不禁掃了一眼榻上的女子,雖然不知道這姑娘是爲何昏迷不醒的。
但看得出來,帝君這次,似乎是真的動心了。
單看他瞧那女子的眼神,三分疼惜,三分糾結,三分無奈,餘下的一分,便是不不甘了。
“呃……帝君,凡界有一粗魯的法子,名爲:‘霸王硬上弓’,您不妨試試看。”
“什麽?”
他雖自幼便同母親自凡界長大,可讀了那麽多書,卻沒有哪裏本上,寫着什麽“霸王硬上弓”的?
且他的母親,也是個斯文的女子,更是不會教他這些個的。
“就是,先将這姑娘,變成您的女人,嘿嘿嘿~無論時哪一界的女子,都最是注重的貞潔。若是……”
“住口!!如此卑鄙的法子,虧得你想得出來?給本尊滾出去!”
摸斯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魔羽,待其冷着聲音呵斥過後,摸斯忙悻悻地退出了殿外去。
“帝君息怒,就當小的什麽都沒說……”
直到其退出殿外之後,魔羽才終于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上了小錦婳圓嘟嘟的臉頰。
那眼底,盡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自從被魔羽從殿内趕出來之後,摸斯始終悶悶不樂的。
就連對自己的下屬,也是一副瞧誰都不爽的樣子。
“頭兒,您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去去去一邊兒去!沒瞧見爺煩着呢嗎?”
擺着一張臭臉呵斥過後,摸斯于是獨自一人,倚靠在一旁的假山下,取出了方才自酒窖中掏出來的一壇子好酒,扯去上面的紅布,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頭兒~是不是又被小帝君罵了?”
有不怕死的下屬上前來,遞了其一包花生,于是忙笑嘻嘻問道。
“可不就是?老子好心給他出主意搞定那小娘們,結果這小子,非但不領情,還把老子給罵了出來!
你說說,他不就仗着那些無知的百姓們,推崇他嗎?啊呸!老子跟随在先帝君身邊那會兒,他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和泥巴玩兒呢!”
聞聲而來的另一個下屬,忙一臉谄媚着遞給其一盤子的鹵雞爪子問道:
“頭兒,給俺們說說,到底給帝君出了什麽主意?讓哥兒幾個,也學習學習呗?”
“對呀對呀!頭兒,給我們講講呗?”
很快,便有一群下屬,全都好奇的張望了臉過來,一個個洗耳恭聽着。
眼見着周圍人越圍越多,倒是叫摸斯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講了。
咬了一口雞爪子,又灌了一口酒後,摸斯于是表情得意道:
“我就跟帝君說,讓他霸王硬上弓,這世間女子,皆最是注重貞潔,若那丫頭片子的身子給了帝君,那豈不是想成親也得成親了不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頭兒,你這主意出的不錯啊!那帝君爲什麽把您趕出來了?”
被問及此,摸斯不禁氣惱着抓了一把花生豆,往嘴巴裏塞了一口。
“誰知道呢?許是這小子,也是個雛?嘿嘿~”
“頭兒,那要是這樣的話,您就給帝君加把料了。若真能撮合那個女人和咱們帝君,好處可是少不了您的呀!”
聞言,摸斯忙又灌了一口酒,提了提神問道:
“你小子,有什麽好主意?速速講來!”
那下屬先是邪惡一笑,随即忙将嘴巴湊到了摸斯耳邊,耳語了片刻後,二人最終相視而笑了起來。
“行啊小子!路子夠野,頭兒我喜歡!哈哈哈哈~”
……
三日後,小錦婳總算是自昏睡中清醒過來了。
待其剛打算活動下筋骨時,卻忽然發現,自地上趴着一隻碩大無比的黑色蜥蜴。
吓得她面色驟然煞白,随即一邊尖叫着,一邊朝床角方向不斷後退着。
彼時魔羽待聽到聲音後,忙及其不耐煩的自地上伸了個懶腰,随即閉眼施決,便幻化回了人身。
“吵死了,本尊想要睡個好覺都不讓~真煩!”
迷糊間自地上起身,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後,便又聽得榻上的女子驚慌的聲音響起。
“原來堂堂魔界的帝君,竟然是隻蜥蜴精?”
聞言,魔羽瞬間便清醒了幾分。
一雙眼睛也忙跟着瞪大了不少。
“咳咳~那……那又如何?怎麽,看不起我們蜥蜴啊?”
紅着臉轉過身去,魔羽遂結巴着道。
“沒有,就……就是覺得怕怕的。我……我從小最害怕蜥蜴了。所以……在我們妖宮裏,就……從來沒有像你這樣大個兒的……成了精的蜥蜴。”
“好啊!瞧着你這公主生的如此單純可愛,沒想到卻是傷了本尊那麽多的同宗!”
轉身對上小錦婳琥珀色的眸子,魔羽半開玩笑道。
“那又如何?哼!”
不過,若是一早知道蜥蜴成了精都會變成如魔羽這麽好看的美男子,她就不讓王兄全給他們打死了。
現在想想,也怪可惜的。
望着小錦婳那一副傲嬌的小模樣,魔羽忽然走上前兩步,雙手撐着床沿,壞笑着道:
“你既然那麽怕蜥蜴,爲何還要偷看蜥蜴洗澡啊?嗯?”
“我……我哪裏……哪裏有?”
驟然被人當面戳穿,小錦婳一張俏臉刷拉一下便紅了個通透。
“還說沒有?若非你擅自偷看本尊洗澡,又怎麽會中了本尊的禁制,昏睡了這麽久?臭丫頭!還想抵賴?”
魔羽一邊說着,忙将身子靠的愈發近了幾分。
兩隻眼睛,雙眼如炬,英俊的輪廓,那樣子簡直叫人想噴鼻血啊!
小錦婳見狀,忙扯過一旁的被子,擋住了自己早已紅成西紅柿的俏臉,又跟着結巴着道:
“我……我我我,就是單純的好……好奇而已。”
“哦?好奇啊!那本尊也很好奇,錦婳公主洗澡時候的樣子,是不是就意味着,等公主洗澡的時候,本尊也可以從旁觀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