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珺說着,忙不由分說的将橙子汁接過自己手中,又硬塞到了小錦婳手上。
聞言,小錦婳忙開心笑道:
“那王兄,咱們說好了。下次你若和嫂子成親時,可定要讓我喝杯喜酒沾沾喜氣才是!”
“一定!”
定親宴席過後,小錦婳便忙被玉枳攙扶着,朝霓虹殿方向去了。
“哎呀!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明明本公主喝的是橙子汁水,竟然也能喝出酒的感覺,啧啧~”
“公主,那橙子汁,不是應您的請求,加了那麽一點兒酒進去的嗎?您這酒量,下次還是别兌酒進去了。”
小玉枳一邊說着,一邊嘟着嘴,滿臉委屈着。
這月淳姐姐成了準太子妃了,隻怕是日後,就得她一人近身伺候公主了。
哎!平日裏公主頑劣的時候,總有月淳姐姐從旁提點,這現如今,月淳姐姐回家待嫁去了,獨留下她一人近身伺候公主,可怎麽是好啊?
“放心吧~母後曾說過……這酒量是可以練出來的!本……本公主日後……也定會練得千杯不醉的!等……等着吧!”
“公主小心台階!”
費力的攙扶着小錦婳一路上到台階上,玉枳忙招呼了殿内其餘伺候的婢女,上前來,幫其将公主一并扶着入了内殿歇息。
“好了,你們都先退下吧!公主今晚我來守着就好。”
“喏~”
揮退了一衆婢女,小玉枳也忙蜷縮在角落,抱膝斜倚在了小錦婳的床榻邊上。
很快,夜幕降臨,小錦婳自榻上睡得香甜。
感受着小公主平穩的呼吸聲,玉枳也總算可以暗自松口氣了。
看來,今晚公主定能睡個好覺了。
她也可稍稍放下心來,淺眠一會兒了。
子時過半,榻上的小錦婳卻忽然間被噩夢纏繞。
身子微微動了動,便翻了個身去,繼續睡了。
夢中,她的蕪一哥哥遭受到了危險,似乎被人圍追堵截着。
她自夢中有心上前幫忙,奈何手腳都被束縛住了,無力掙開。
絕望的她,不斷掙紮大哭着,看見着蕪一哥哥就要被人當着她的面,砍去頭顱了。
吓得她猛然一驚,便自榻上驟然醒了來。
四周漆黑一片,玉枳也自其床榻邊上睡得正熟。
悄無聲息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後,小錦婳忙蹑手蹑腳的下了床。
随即待将桌案上的茶水大口飲下了幾口過後,又忙蹑手蹑腳的出了内殿。
彼時,霓虹殿外燈籠中的蠟燭,也早已燃盡了。
幾乎整個妖宮,都是寂靜一片。
夜色朦胧,小錦婳卻依舊思索着方才的那個噩夢。
不自禁的,便朝着妖宮外去了。
黎明時候,小錦婳終于飛身趕到了烏山一帶。
隻是,自烏山山脈之上尋找良久,都未曾發現方哲的身影。
直到太陽終于費力自山下擠出一張笑臉來時,小錦婳才又去了山下的村莊,向村民們打探了下方哲的去向。
“自從那日離開之後,方公子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當真都沒有再見到過他嗎?”
望着小錦婳那一臉焦急的模樣,村民們雖然不忍,但也隻得無奈點頭了。
自心底裏歎了口氣,小錦婳忙沖着村民們道過謝後,便匆匆離開了。
眼見着日上三竿,小錦婳卻是自雲端向下不住尋覓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記得臨走之前,她用自己的一根青絲做兩個花結,也不知方哲有沒有随身帶着。
這樣想着,她便忙施法感應起了那花結的方位。
“熒熒光輝,繁華柳絮,結之成花,問其歸去?!”
小錦婳一招尋花咒念完,便自其中一個方向,立即亮了亮光澤。
望着那光亮的方向扯唇笑了笑,小公主忙不怠慢着飛身追了過去。
越是逼近那光亮,她似乎越發心慌了起來。
果然,當其快要趕到之時,竟是老遠便見方哲一人被一群人狼狽圍堵。
踏雲飛身上前,小錦婳迅速施展法術,自指尖幻化出一屏障來,将其身後的人全部攔了下來。
随即忙施決上前,抓着方哲的手臂便開始跑。
“錦婳姑娘?”
認出小錦婳後,方哲又驚又喜,但很快便忙正了正色,跟随其朝前面奔去了。
二人相攜跑了老遠,小錦婳才終于氣喘籲籲的撒了手。
她平日裏可從未做過這麽多的劇烈運動。
通常都是使用法術飛行。
但奈何需要遷就方哲,于是這便也隻得拉着其這般費力的奔跑了。
“方公子,那些瞧着不像是官府的人,一個個看似倒更像是殺手啊!”
她這近數百年來,在凡界做善事的同時,也接觸了不少凡界的人。
自是認得出,那些追趕方哲的,都是些會武功的人。
雖然方哲也會一點兒輕功,但很顯然,跟那追趕他的人是絕對沒法比的。
“是啊!他們……似乎爲着一個什麽寶貝,追了我一路了。”
“什麽寶貝?方公子給他們不就是了?”
聞言,方哲不禁一臉委屈道:
“我哪裏有什麽寶貝啊?許是上次同爹娘打劫過的那家當鋪裏,有什麽重要的寶物吧!可……可我敢保證,那東西當真不在我身上啊!”
看得出來,方哲該是沒有同她扯謊的,搖了搖頭,小錦婳也隻得歎息着,打算先帶着方哲逃命再說了。
“那幫殺手,看樣子身手不錯,你這一路沒有被他們傷到吧?”
“那倒是沒有,每次他們追上我之後,想要傷害我時,都有這個花結保護我。”
方哲一面說着,一面忙自袖口之中,小心取出了那個粉紅色的花結。
一見到那熟悉的花結,小錦婳頓時笑開了。
“錦婳姑娘,這花結,是你留給我的吧?”
“你怎麽知道?”
望着小錦婳那驚訝的神情,方哲頓時斂了眉眼,一臉滿足道:
“我就知道,姑娘并非尋常之人,這東西,旁人是斷不會送我的。而且,這打結的方法,也是按照桃花結的扣子打的。”
這一點,小錦婳倒是沒有注意。
她隻是曾在凡界的大街上,瞧見了這種花結,覺着好看,便學來編了。
“那……公子可還喜歡?”
“嗯!喜歡~自是喜歡的不得了。否則,我也不會一路都帶着它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的望着小錦婳。
四目相對間,小錦婳倒是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神了。
那樣深情的目光,令她不自覺便回想起了她的蕪一哥哥。
可母後說的對,方哲是方哲,他不是自己的蕪一哥哥。
他隻不過,是蕪一哥哥的轉世罷了。
而且,他如今是凡人,若她執意留在他身邊,隻會害了他的。
人妖殊途,是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錦婳姑娘?”
見小錦婳始終愣怔着望着自己,方哲忙眨巴着眸子,伸出手來,在其眼前晃了晃。
“怎……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我肚子有些餓了。前面有個鎮子,咱們要不,去鎮子裏的館子,吃點兒東西吧!”
聞言,錦婳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二人邁步剛打算離開,卻自身後猛然蹿出一個人來。
那人蒙着面,手持匕首迅速上前,待到小錦婳發現不對時,卻已經遲了一步。
隻覺得背後猛然一疼,匕首入體,小錦婳不禁疼的嗚咽了一聲。
“錦婳姑娘!!”
“快走……”
盡管自己挨了刀子,但小錦婳卻仍舊伸手将身側的方哲奮力推開了。
随即猛然朝後踢了一腳,那人便吃痛着拔了匕首,朝後飛了老遠去。
見此情形,方哲進退都不是。
他有心離開,卻擔心錦婳不敵,可若他不離開,卻又擔心拖累了錦婳。
而彼時那刺客見匕首染上了鮮血,便打算一鼓作氣的再次沖上來。
與此同時,小錦婳的手中,也已經瞬間多了一把森寒的寶劍出來。
廣寒劍脫手,小錦婳忙自空中幻化出符咒來,擡手便欲驅使廣寒劍,朝那刺客方向飛去。
“姑娘小心~注意左邊!!”
方哲一邊躲閃着不知從哪裏飛身過來的刺客,一面又忙沖着小錦婳提示着。
隻可惜,錦婳此刻正全神貫注的對付那個刺傷了她的家夥,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另一黑衣刺客的接近。
直到肩膀上再中一刀後,她才猛然自腰間取出白蛇來,幻化成鞭子,将第二個上來挑釁之人,抽翻在了地上。
待将那二人雙雙制服倒地後,小錦婳才忙又驅動廣寒劍,直逼着那個追着方哲不放的家夥而去。
一劍貫穿其身後,那刺客終是不敵,待小錦婳拔劍之後,仰躺倒地,再沒了氣息。
而就在方哲暗自松了口氣時,卻忽然發現,重傷之後的小錦婳,漸漸體力不支,竟是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錦婳姑娘,錦婳姑娘!”
他試圖呼喚了其兩聲,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待其查看了下錦婳身上的傷口,才發現,原來這些刺客的武器之上,全都塗了毒。
有心将小錦婳背着去前面的鎮子上求醫,卻又礙于男女有别,一時間有些亂了陣腳。
自内心掙紮了片刻,當其終于克服了自己内心對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之後,卻忽然發現,錦婳傷口處竟然平白生出了許多鱗片來。
那鱗片被那鮮血沾染之後,似是有絲絲縷縷的氣息自傷口中飛出。
吓得他一個趔趄,便直接坐到了地上去。
“妖……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