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不是已經結了嗎?再說了,那些十幾畝的田和那幾座宅院本身就是該分給我姥爺家的。你們若是再這般得寸進尺,當心本公主法滅了你們!”
餘氏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哎呦~大夥兒都聽聽,聽聽!這就是司徒夜的好外孫女兒,竟然要大義滅親啦~哎呦~沒法活啦~~”
眼見着這大喜的日子,就被這餘氏攪合了。
聽到動靜後的小乖忙自人群中穿梭過來,表情疑惑上前。
“怎麽回事啊這是?”
小錦婳尚未來得及開口,那餘氏便當着衆人的面,開始撒潑打滾了起來。
“哎喲!這就是大哥家的外孫女兒啊~~一個小輩,還揚言要法滅了我們這些長輩啊~
這餘氏一哭二鬧的,周遭的人便都對着小錦婳開始指指點點了起來。
“這孩子,怎麽能這麽不懂事呢?”
“就是啊!自己家小姨大喜的日子,如此鬧事,成何體統啊?”
“真是不懂事!”
一衆人議論紛紛,小錦婳頓時被氣得扁起了嘴巴。
“母後,我沒有。”
若是今日母後不在倒也罷了,可現下這群人當着她母後的面說自己沒有教養,她真是委屈到姥姥家了。
“乖~母後相信你。”
輕輕撫摸了下小錦婳的頭,墨小乖忙上前攙扶起了跪在地上不斷“嚎叫”的餘氏。
“二嬸,這大喜的日子,您這是幹什麽?錦婳她不過是個孩子,您這麽大的歲數,怎麽還同個孩子計較啊?”
墨小乖此話一出,那餘氏頓時止住了哭聲。
随即一臉兇狠的指着衆人道:
“看看!這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說出的話,真是同一個口氣,同樣的……不敬長輩啊~~~”
說着說着,餘氏竟又繼續拍着大腿不斷哭鬧了起來。
而彼時不遠處同司徒充站在一處的白狄珺,不知在其耳邊說了什麽,司徒充面色陡然便沉了沉。
随即雙手撥開人群,沖上前去,便當衆給了餘氏一個大大的耳光。
“還嫌丢人丢的不夠嗎?若知道你還是這般死性不改,今日便不該帶你出來了!小嶽,帶你母親回去,别在這丢人現眼!”
被這猝不及防的耳光打的有些懵了頭,餘氏竟是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被司徒嶽拖着往府外去了。
一直到看着自己家的婆娘走遠了,司徒充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向着墨小乖和小錦婳拱了拱手。
“小乖,都是叔父平日裏家風不嚴,還望多多見諒。”
“無妨,叔父既然能如此明事理,小乖身爲晚輩,自然不會不依不饒。隻是,還請三叔回去之後,好好提點下三嬸才是,畢竟這樣的場合之下,如此哭鬧實在也是不妥。”
盡管當初分家産之事這三叔看上去那般不講情面,但好在他還是個要臉的人。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還算是有個司徒家長輩的樣子,倒是很難得呢!
“那是自然。”
的确,當着衆人的面,司徒充即便不大樂意同墨小乖這個晚輩妥協,但是沒辦法,自己那個不争氣的婆娘實在丢人。
若不當衆向墨小乖賠禮,反倒顯得他和餘氏一樣不知禮義廉恥了。
“花轎已經快到門口啦~快将新娘子請出來吧~~”
自府門外傳來一聲喜婆歡天喜地的呼喊,很快,便有下人迅速字人群中穿梭,擠到了司徒嫚的閨閣前,拍着門闆請其出門。
很快,在婢女的攙扶之下,精心打扮過的司徒嫚終于蓋着大紅絹絲喜帕,自殿内被一左一右兩個婢女,攙扶着朝這邊來了。
與此同時,花轎也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司徒府的大門外。
老遠瞧見那同樣一身大紅喜袍加身的新郎南宮焰,在瞥見人群之中蓋着喜帕的司徒嫚時,腳上輕一用力,飛身便直接沖着司徒嫚的方向而去了。
當其長身落在司徒嫚身前時,猛地伸出雙手來,攔腰便将其抱了個滿懷。
“娘子久等了~”南宮焰的聲音不大,卻是令其懷中的人兒心中漣漪蕩漾不斷,也使得周遭的人群興奮不已。
見此情形,周遭人群頓時一陣歡呼起哄。
聽到四周吵雜的歡呼聲後,司徒嫚頓時绯紅了雙頰。
多虧了她現下頭上蒙着喜帕,否則怕是如此窘态,都得被人瞧了去了呢!
在一衆人等歡呼之下,南宮焰邁着矯健的大步,終是将新娘子一路抱着上了花轎。
此等強勢的接親場面,衆人怕也都是初次見了,一個個激動的不得了。
看着自家小妹被人如此愛若珍寶,墨小乖一顆懸着的心,也總算可以漸漸放回到肚子裏了。
“母後,你看小姨多幸福啊!”
彼時的小錦婳早已高興的手舞足蹈了起來,沖着身側的墨小乖開心的笑道。
“嗯,看得出,新郎該是很在意她的。”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
一轉眼,嫚兒都已經嫁人了。
相信小興若是還在世的話,看到嫚兒出嫁,應該也是會歡喜的吧?
自司徒嫚被送出家門後,小錦婳不禁獨自一人,站在一旁傻笑不斷。
“丫頭,想什麽呢?馬上要開席了,你怎麽還躲在這兒傻笑啊?”
“王兄,你說,到底什麽是喜歡,什麽愛啊?”
驟然被問起這個問題,白狄珺不禁一時有些語塞。
“怎麽忽然想起問起這個?”
“嗯……你看今日小姨成親,那南宮小将軍竟然直接沖入了人群,将小姨攔腰抱起,舍不得她多走一步路。你說這是喜歡呢?還是愛呢?”
小錦婳問的認真,白狄珺卻隻是頭蒙。
“好啦!快走啦~若是再不進去,待會兒可就沒好吃的了!”
假意思索了片刻,白狄珺終是伸出手來,迅速将某位發呆的小丫頭拉近了殿内。
而與此同時,剛剛如廁回來的墨小乖,恰好聽到了方才小錦婳的問話。
嘴唇輕輕蕩漾出一個弧度,随即又迅速收斂,轉而一臉憂愁的,進入到了殿内。
活了四五千年的她,自然是什麽好吃的都嘗過了。
掃了一眼兩個坐在席間吃的歡樂的小家夥,墨小乖隻淡淡搖了搖頭,便兀自朝上房去了。
一進入到上房内殿,老遠便瞧見母親坐在桌邊默默落淚。
“娘親,您這是怎麽了?好好的,爲何哭了呢?”
聽到動靜的赫連胭,聞言忙拭幹了面上的淚痕,紅着眼圈轉過了身來。
“小乖,你怎麽沒去吃席啊?”
抽噎了兩下,赫連胭才緩緩自座位上站起,迎了上去。
“我見娘親不在席間,所以便過來瞧瞧。娘親,可還是爲了嫚兒出嫁,而舍不得嗎?”
被墨小乖這樣一問,赫連胭不禁又熱淚盈眶了起來。
拉着其衣袖,便不斷抽動着嘴角,作勢便又要落下淚來了。
“可不是嘛!這嫚兒自小從我身邊長大,至今已有數千年了。這驟然嫁了人,我這心裏頭啊~還真是空落落的難受呢!”
“可是,娘親,女兒大了,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啊!”
她心裏何嘗不難過呢?
想起自己的小錦婳,她又何嘗舍得呢?
怕是将來有一日,錦婳披上嫁衣嫁了人,她心裏會更加不舍的吧?
“哎~是啊!女大不中留啊~若是日後,你們家小錦婳嫁了人,你便該知道,爲娘此刻是有多麽難受了。”
“錦婳她……還小呢!”
說這話時,某乖的眉頭始終緊皺着,心中的擔憂寫了滿臉。
注意到墨小乖緊縮的眉心,赫連胭不禁疑惑。
“怎麽了小乖?可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什麽。娘親,要不您還是吃點兒東西吧!忙活了一上午了,早膳都還沒用過呢!實在不行,我待會兒讓管家給您留點兒您愛吃的菜,怎麽樣?”
擡手再次用絲絹拭幹了眼角的淚痕,赫連胭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待會兒便讓管家,送到這兒來吧!你和娘一起吃。”
“好。”
自異界回到妖宮後,小乖便整日惴惴不安,心事重重。
終于,掙紮了許久,她才下定決心,還是找機會同小錦婳好好聊聊。
“母後,您叫我啊?”
“錦婳,你過來,來,到母後身邊兒來坐。”
擡手沖着站離自己老遠的小錦婳擺了擺手,墨小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些。
聞言,小錦婳忙踩着小碎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某乖跟前的凳子上。
“母後,不知母後到底有何事要同錦婳說啊?”
沉默了片刻,墨小乖簡單組織了下語言,便緩緩開口了。
“錦婳啊!母後知道,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許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些事,若是明知不可爲,卻還要爲之,隻爲圖一時之快,那便實在是不該了。即便,你是公主,但也還是莫要過于放縱了自己的心性,知道嗎?”
墨小乖一邊說着,一邊不斷觀察着小錦婳的神情。
見這丫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某乖不禁再次眉頭緊鎖了起來。
“母後,您到底要同我說什麽啊?”
聽着自家母後拐彎抹角的話,小錦婳隻覺得一陣懵怔。
從前母後若是想教訓自己,訓誡自己,一貫都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也不知今日是怎麽了?說起話來總是讓人難懂的很。
“母後的意思是說,你……你年紀還小,有些事,還是不要過于任性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