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歎口氣,良久之後,司徒夜終于開口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嫚兒怎麽忽然間就同你起了争執呢?”
雖然說今天嫚兒的确做得不對,但是爲了吸取上一次的教訓,他還是決定,先問責一下小乖。
畢竟,嫚兒做事再如何離譜,終歸年齡還是比小乖小的。
常言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若小乖沒有做錯什麽,想必嫚兒也不會當衆發怒吧!
“爹爹,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方才女兒也是剛從祠堂回來,才端起酒杯打算敬酒,嫚兒就忽然間沖我發了火,還罵的如此難聽……”
一想起方才司徒嫚那般辱罵自己,墨小乖便委屈至極。
她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那嫚兒又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麽會忽然之間就當衆失态呢?”
“爹爹,女兒真的不知啊!要不還是找嫚兒問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竟會令她情緒如此激動吧?”
聞言,司徒夜再度歎了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也好吧!隻是,被嫚兒這麽一鬧,我們司徒家的臉,算是全都丢盡了!”
好好的宴席,竟然被嫚兒直接掀翻了桌子,還是當着整個白虎族族人的面。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竟然會生出如此忤逆的女兒來!
剛一出殿門,便見司徒興和赫連希雙雙堵在門口。
“長姐,司徒嫚她就是那個驢脾氣,你别往心裏去。”
“小乖,到底發生了什麽?嫚兒怎麽會突然間就……”
不等赫連希講完,一旁的司徒興忙冷着聲音道:
“叔公這話,怕是不該問長姐吧?聽鄰桌嬸娘說,有傳聞稱長姐同叔公有私,難道叔公不該解釋解釋嗎?”
司徒興此話一出,墨小乖心下猛然“咯噔”了下。
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般,不管不顧的便朝府門外沖了出去。
合指一算,得知了嫚兒的去向後,墨小乖也忙不疊的朝自己家府上追去了。
剛一進入自家府邸,便瞧見司徒嫚提着一桶冰水,自井邊往自己的閨閣方向去了。
“嫚兒,你這是幹什麽?”
某乖脫口問話,司徒嫚卻根本不予理睬,而是擡起一腳,踹倒了守在門口的婢女,又忙踢開房門,沖入了墨小乖的閨閣之中。
“嫚兒!”
冷着臉不理會身後墨小乖的呼喊,司徒嫚猛一用力,便将水桶中的冷水,狠狠潑灑在了墨小乖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的盒子上。
轉身在瞥見某乖滿臉焦急的神情時,隻冷着臉得意的勾了勾唇,又忙拎着手中水桶,朝内殿方向去了。
“嫚兒!住手!!你聽我解釋,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樣。那日本就是赫連希派人叫我前去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嫚兒……”
墨小乖一面解釋着,一面試圖阻攔司徒嫚欲将水潑灑在她被褥上的舉動。
而此刻的司徒嫚,滿肚子都是怨氣,又怎麽會聽得進去她的解釋呢?
“我若是再相信你的鬼話,那我才是真的蠢!”
眼見着自己無法越過其将水潑到榻上,司徒嫚心中一惱,水桶猛然舉起,狠狠朝着墨小乖潑了下去。
“啊!!”由于司徒嫚動作極快,某乖尚來不及反應,便被其兜頭潑了滿身的水。
那沁涼之感,一瞬間從頭涼到腳。
“嫚兒,你在幹什麽?”
姗姗趕回來的司徒夜正好撞見這一幕,忍不住呵斥道。
“長姐,你怎麽樣了?快!小蘇,快幫長姐換一身新衣服來!”
“不必了。”
擡手抹掉臉上的水漬,墨小乖輕一施法,便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在身上。
“司徒嫚,你也太過分了吧?長姐到底哪裏惹到你了,你居然用冷水潑她?還有,剛剛當着那麽多白虎族人的面,你撒什麽潑?若是關起門來倒也罷了,偏偏當着那麽多人族人的面,你叫我們司徒家的臉往哪兒擱?”
“那又如何?你們是沒有聽到,人家都是怎麽在背後議論這個賤人的?”
說着,司徒嫚的手便猛然間指向了某乖。
“嫚兒!你不要太過分了。不管怎麽說,小乖都是你長姐,爲父不許你如此辱罵她!”
擦幹了臉上的水漬,墨小乖忙蹙眉道:
“爹爹,此事我必須要找赫連希問清楚才行。”
方才她隻是怕嫚兒一時生氣跑丢了,所以才急着跟了出來,都沒來得及問赫連希,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下,看着嫚兒平安回府到上了,雖然她用水潑了自己,但好在人是安全的,她也算可以放心的去找赫連希了。
“長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事不宜遲,快走吧!”
有小興跟着,她也會避免些閑言碎語,免得讓人背後議論。
姐弟倆趕到族長府上時,赫連希也才剛剛回府不久。
“族長,司徒家姐弟來了。”
聽到管家回禀,赫連希眼裏不禁抑制不住的欣喜。
“是小乖來了嗎?”
“是。”
“快請進來!”
赫連希話音剛落,墨小乖便同司徒興一起,氣勢洶洶的進入殿内了。
“不必請了。叔公,我們已經進來了。”
剛一進到殿内,司徒興便一屁股坐到了一邊的闆凳上,将臉仰到了另一邊。
“興兒,小乖?你們怎麽來了?管家,奉茶!”
“喏。”
小管家躬身尚未走出殿門,便被墨小乖冷着臉使手攔下了。
“不必麻煩了,晚輩這次前來,是有事要問叔公的,問完我們就走。所以這茶水,還是不必上了。”
她現在腦子亂亂的,才剛被嫚兒潑了一身的水,此刻頭發略微有些濕潤。
而她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正在一點點的升高。
“有何話慢慢說,小乖,你先坐下再說吧!”
一見某乖這面紅耳赤的樣子,赫連希還以爲她是被氣的。
于是忙上前,打算将其扶着坐下。
隻是,指尖剛一碰到墨小乖滾燙的手臂時,便不禁驚了一跳。
“小乖,你怎麽了?爲何身子如此滾燙?”
“我沒事。”盡量讓自己意識清晰些,墨小乖故意冷着臉坐到了司徒興旁邊的凳子上。
隻待其穩定了下心神之後,方正色道:
“叔公,我想知道,關于你我之間有私情的傳聞,是誰傳出去的?”
“你我之間有私?”
很顯然,赫連希被其問的一怔。
眼神在瞥到大殿門口處若隐若現的身影時,赫連希猛然擡高了聲音,冷聲道:
“婵兒,進來!”
方才小乖所言,他似乎也聽到了族内人的議論,當即心下一惱。
被點到名的某女,暗道一聲不妙,磨蹭着還是從門口走了進來。
“叔父……”
“婵兒,你老實交代,我和小乖有私情的謠言,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他自是了解婵兒的個性,這丫頭自幼從他身邊長大,隻要是她知道的秘密,不出半日,便都不是什麽秘密了。
雖然表面上,他很惱火她的嘴快,但實際上,内心卻很是高興。
畢竟,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隻要小乖一日不離開異界,他便還有機會。
到時候他再一點點的征服她,加之那些虛無缥缈的謠言,就算是白狄睿來了,他也不怕。
“叔父……我……我知道錯了。可……可我從未說過,你們之間有私情,隻是……”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賴!去!給我去外頭跪着去,不滿一個時辰,不許起來!”
冷聲呵斥過後,赫連希忙将臉轉向了身側的墨小乖,尚未開口說些什麽,卻見某乖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小乖,你怎麽了?小乖?”
彼時的墨小乖忽然頭疼欲裂,腦子一片混沌,隐約間聽到耳畔有人喚自己,但就是無法睜開眼來。
“小乖?”
“長姐!!”
一見到墨小乖昏迷,司徒興忙焦急上前,伸手探了下其額頭。
“怎麽會這麽燙?”
“她的頭發怎麽會這麽濕?”
還是赫連希觀察的仔細,伸手摸了摸某乖濕潤的秀發,赫連希不禁狠狠皺緊了眉頭。
“還不是因爲你,二姐聽聞了你們兩個有私情,就打了一桶水來,直接潑在了長姐的身上,長姐來之前才剛換過衣衫,尚未來得及擦幹頭發。”
一見到自家長姐昏迷不醒的樣子,司徒興便氣不打一處來。
若非因爲赫連希,長姐也不會被二姐誤會了,更不會像現在這般,頭燙到吓人。
“什麽?這個司徒嫚,怎麽可以如此過分?管家!快,快叫人将小乖擡到我榻上去歇息,再請個醫官過來瞧瞧!”
“不必麻煩了。我這就帶長姐回家去!”
冷聲拒絕過後,司徒興滿眼惱怒,再未多看赫連希一眼,伸手便将墨小乖直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背起小乖便朝赫連府外去了。
昏昏沉沉間,某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皆出于水火之中。
迷糊間,眼前是赫連希熟悉的臉,以及那個猝不及防的深吻。
夢中她似乎有些沉淪于那個吻中,但更多的卻是羞澀。
忽然間,畫風一轉,眼前的赫連希瞬間消失不見,而站在其身前的,卻變成了司徒嫚拎着水桶氣勢洶洶的望向她。
“都是你這個賤婦!!你個有夫之婦,竟然借着幫我的由頭,勾引我最心愛的人!賤人!!!”
一聲聲回音不斷響起過後,是那冰冷的涼水,兜頭潑下的沁涼之感。
“不……嫚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嫚兒……你聽我解釋……”
彼時的司徒興,在聽到身後某乖的喃喃聲後,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更是對墨小乖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