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咱們的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難道帝君就不打算報仇嗎?”
在得知自己兒子被法滅于異界之中後,魔後終于忍不住,跑去穹蠍宮哭鬧了起來。
“仇自是要報的!隻是,如今斬魔劍已丢,而我魔界唯一骁勇善戰的蕭兒,也已遇害,想要報仇,談何容易啊?”
身爲魔界帝君的魔礽,如今早已老邁,膝下也就這麽一個兒子。
魔蕭遇害,他比誰都更希望早日爲自己兒子報仇。
可那白狄睿實在過于厲害了些,以他的本事,又豈會是白狄睿的對手?
“那帝君的意思,就是不想報仇了?”
“仇自然是要報的,但以如今魔界的力量來看,率軍前去報仇,無異于以卵擊石。哼!凡界的人有句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魔界的人比他們壽元要長許多,自然是耗得起的!”
大抵明白了魔礽的意思後,魔後果然轉了臉色。
“帝君英明,那帝君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啊?”
“嘿嘿嘿!待本尊修書一封。”
魔礽的書信分别傳到了異界和妖界各一封。
其大抵含義便是,自心中表示歉意,說一切都是自己兒子的錯,與魔界無關,請異界和妖界多多包涵,千萬不要帶兵前來攻打。
在接到魔礽極爲“誠懇”的求和信後,司琴峰和白狄睿皆暗自松了口氣。
隻要這魔界安分些,不因魔蕭之事前來找麻煩,怎麽都好說。
兩日後,就在司徒夜再次将認祖歸宗的請帖下發至各家時,忽然便自異王宮傳來消息稱,異王司琴峰自前夜遇刺了。
而更詭異的是,在異王遇刺之後,那隻始終被禁锢在假山之上的鸠也跟着消失不見了。
消息傳到白虎莊,正是楊楊公主帶兵前來查找刺客之時。
彼時的墨小乖,碰巧在赫連希的府上。
“管家,不知族長這麽急着喚我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一路跟随小管家行至内院,墨小乖不禁疑惑問道。
“這……族長并未言明,還是請姑娘親自問族長便是了。”
輕蹙眉頭,墨小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合指掐算,卻又忽然之間難以凝神,實在無法算出緣由。
無奈何隻得跟随管家一路,繼續前行了。
“李管家,這是何處?”
“呃……此處是赫連府後院,嘿嘿!這,這間就是族長大人的寝殿了。”
小管家吞吐着,使手指了指眼前的一間房屋道。
“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做什麽?”
“是族長的意思,姑娘請進吧!族長大人說,有話想要單獨和您談談。”
警惕的望着那管家瞧了半晌,墨小乖眼神忽然間銳利了幾分。
“李管家,你們族長到底有何話要說?還一定要把我叫到這裏來?有什麽話,在客殿說不行嗎?若你今日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進去的!”
誰知道這赫連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子息也才剛走兩日,他竟然就要把自己叫到寝殿來,這個家夥到底是何居心?
“姑娘……這……”小管家一見墨小乖态度如此強硬,也不得不将之前赫連希教他的方法,搬出來用了。“是這樣,族長是想和您商議一下,關于嫚兒小姐的事情。畢竟之前那個糊塗的媒公,把事情辦砸了,故此傷了嫚兒小姐的心。所以……我們族長便想同您商量下,如何彌補嫚兒小姐。”
這個理由雖然說很牽強,但是卻也是戳中了墨小乖的心思。
的确,自打上次以後,嫚兒便始終對她有所成見,每每見面時,也都刻意漠視自己。
她雖說是嫚兒的長姐,但若越是用長幼尊卑壓制其,反而會适得其反。
因此,一直到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緩和她和嫚兒之間的關系。
倘若這赫連希真的願意幫忙彌補嫚兒,或許那丫頭心結被打開之後,也就不會再生自己的氣了呢!
如此一舉雙得之事,她倒是很欣然去做的。
“族長真的是這樣說的?”
“小人豈敢诓騙姑娘?即便您不相信小人的話,也該相信族長的話不是?”
聞言,墨小乖不禁心中冷笑。
她就是不相信赫連希。
不過,想了想,自己如今已經有穿雲鏡在手了,若那赫連希膽敢對自己做什麽,她便利用穿雲鏡逃開,反正總之,是斷不會讓他讨到便宜就是了。
邁步推門,墨小乖試探的朝裏探了探腦袋。
“叔公?”
輕喚了一聲,某乖小心輕掩上了房門。
卻忽然聽得内殿一聲男子的呻吟聲。
走近時方才發現,彼時的赫連希,已經面色發白着正在處理左肩上的傷口。
聽到有人來時,慌忙将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而後穿好了外袍。
“小乖,你來啦?”
那雙原本裝滿着痛苦的眸子裏,此刻淺淺染上了一絲喜色。
“你受傷了?這……怎麽會這樣呢?”
原本對赫連希僅存的防備,此刻也都因爲他蒼白無色的臉,頓時心軟的消失不見了。
“無妨,就是今晨修煉内功時,差點走火入魔,身子不受控制,便撞到了外面的鐵杵之上。區區小傷,不妨事。”
赫連希說的輕松,實則其早已唇白如紙了。
未及多想,某乖忙上前兩步,擡手自指尖醞釀出一絲仙氣來,将其注入到了赫連希的體内些許。
片刻後,直到赫連希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時,某乖方才緩緩收了手。
“感覺如何?”
略略調息了下内裏,赫連希一臉滿足的轉首望向其,輕輕颔首道:
“已經好很多了,多謝。”
話剛一出口,赫連希便又忙捂着胸口,開始猛咳了起來。
“不是好很多了嗎?怎麽……”
墨小乖一句話尚未講完,便聽得門外忽然一陣吵雜的聲音響起。
“赫連希呢?本公主是奉命前來查案的!叫你們族長出來!”
聽聲音,應當是楊楊公主帶人前來了。
自家中出門前,墨小乖便聽聞,說是好像昨夜異王遇刺了。
而楊楊公主也恰好查到了白虎莊上。
沒想到這麽快,竟就帶人趕到赫連希的府上來了。
“族長大人身子不适,公主殿下可否通融下?”
“李管家,若是平日裏倒也罷了,但今日父王遇刺,何其兇險?本公主必須要認真仔細的查清楚才行!”
二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入了殿内兩人的耳中。
墨小乖有心前去開門,卻又擔心榻上的赫連希,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公主殿下,不能進……公主殿下……”
門外,是李管家最後的掙紮,而下一刻,房門便被人自外面大力踹開了。
很快,司琴楊楊便自殿外大步邁入走了進來。
當其走進内殿,望見眼前的一幕時,一張俏臉蓦地一下便紅了起來。
隻見彼時的墨小乖正背對着其,同赫連希相擁而吻,二人吻得投入,赫連希更是一臉沉醉不已。
“赫……赫連族長,抱……抱歉……”
大腦自一瞬間炸開,待其結巴過後,猛然轉身,未做一刻停留,便直接沖出了殿去。
而與此同時,被赫連希禁锢在懷裏的墨小乖,也忙掙紮着自其懷抱之中掙脫開了。
惱怒着剛欲擡手甩其一巴掌,赫連希卻美眸猛然一合,身子朝後仰了下去。
“喂!赫連希?!你……”
原本伸出去打算甩其巴掌的手,就這樣被她生生改變了方向,朝其腰部探去,有些吃力的扶住了其搖搖欲墜的腰肢。
“赫連希,醒醒啊赫連希!”
眼見着赫連希昏迷在自己懷中,某乖不禁慌了神。
“來人啊!快來人!!”
片刻後,聽到呼喊的管家,忙小跑着入到殿内。
一見到赫連希暈倒了,忙招呼了下人入殿幫忙,将其扶着重新躺回到了榻上。
彼時榻上的人兒雙眸緊閉,一對長睫毛根根清晰,白皙的肌膚因爲虛弱而顯得格外蒼白幾分,着實叫人心疼不已。
望着赫連希如此俊美的容顔,某乖竟一時被驚豔的動了心。
這一刻,她摒棄心中所有的雜念,上前蹲在赫連希的榻前,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他修長冰冷的手背上。
那冰涼的觸感,令某乖心下一驚。
“他的手爲何這樣冷?李管家,要不還是請醫官前來瞧瞧啊?”
“萬萬不可!”
李管家下意識便脫口拒絕。
但很快,在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之後,方才小心上前,沖着墨小乖拱手道:
“今日之事,事關重大,還請姑娘務必爲族長保守住秘密。萬不可對旁人提及半個字,就連令尊和令堂,也請姑娘切莫提及。”
“這是爲何?”
看出了某乖的猜疑,小管家不禁有些爲難道:
“姑娘,這異王剛剛被人刺殺,若是族長恰好受傷一事被異王宮的人知道了,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是?”
“嗯,也有些道理。”點了點頭,墨小乖最終答應,不将赫連希受傷一事說出去了。
沒過多久,便有府上下人送來了熬好的湯藥。
“我來吧!”
望着榻上始終昏迷不醒的赫連希,墨小乖心一軟,忙接過了婢女手中的藥碗,示意讓人将赫連希扶起來。
小心舀了一口湯藥,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而後又緩緩将其送入了赫連希的口中。
“咳咳咳——”
被藥汁嗆到後,赫連希忙艱難的張開了雙眼,修長的眸子微眯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來。
“小乖……我莫不是在夢裏?這夢……咳!也太真實了吧?”
“先……先喝藥吧!”
被赫連希如此深情的望着,某乖面上不禁一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