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閣總部在海外一處小鎮山,血閣在山上,山下小鎮是血閣置辦的一些産業。
君臨所住的這家酒店,就在血閣的山腳下,所以他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都被血閣監視着。
待傷勢好的七七八八了,君臨一行人就得離開了。離開前,他不死心,親自去了一趟血閣。好歹,也要道個别吧。
血閣的入口就在山腳下,有血閣的高手在看守。君臨剛靠近那大門,身上就多了好幾個紅光,無數的狙擊手,正躲在暗處,時刻準備着擊斃他。
君臨站在大門口,朗聲說道:“我是君臨。”
君臨的名字,誰不知道?
看門的首領走出來,告訴君臨:“君臨閣下,如果你要見閣主,還請你按照規矩遞交拜訪貼。”
君臨目光一沉,“我隻是去看她一眼,都不行嗎?”
“這是規矩。”
君臨擡頭看了眼山巅。
他的九思就在那裏,他明知道她在那裏,卻沒法帶她走。
君臨隻好轉身返回。
林不羁站在戰九思的身後,告訴她:“君臨已經走了。”
戰九思目光平靜,無任何波瀾,“特意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你心裏有他,不是嗎?”
戰九思:“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林不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戰九思看見了那抹古怪的笑意,便問他:“你笑什麽?”
林不羁說:“你不記得你們以前的事,跟你會重新愛上他,這并不起沖突吧?”
戰九思沉默。
過了很久,久到林不羁以爲戰九思會站成一尊石像那麽久了,戰九思卻又開口了。這一回,她把話頭對準林不羁,她問:“不羁,你是幾歲進的血閣?”
林不羁眨了眨眼睫毛,語氣淡淡地說:“七八歲的時候。”
“也是師父把你帶回來的麽?”
“嗯。”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林不羁說:“我媽花錢買了我爸的命,師父來取我爸爸命的時候,我媽媽也用一根繩子吊死了。師父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就把我帶上了山。”
講完,林不羁笑出了聲音。“是不是覺得很可笑,被一個殺害我父親的男人養大,我不僅不恨他,還很尊敬他。”
戰九思搖頭,“你爲什麽要恨他。師父那樣的人,誰舍得恨呢?”
林不羁一愣。
他沒有告訴戰九思的是,母親之所以要找人殺父親,是因爲父親是暴力狂,經常毆打他們母子。母親實在是不堪虐待,才出此下策。
他點點頭,也道:“他是真的傻。爲了一個女人,值得麽?”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瞅了戰九思一眼,像是在告誡她,千萬不要走師父的後塵。
“值與不值,這是師父的選擇。”說完,戰九思忽然又換了話題,“審判部門準備招新人了。”
林不羁眯起眸子,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戰九思告訴他:“林旭那老頭子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他要卸任了。不羁,你要不要去試一試?隻要你通過他們的考驗,你就能成爲審判者。”
林不羁冷笑,“那你可得小心了,以後千萬别死在了我的手裏。”
在林恨歡衆多弟子中,戰九思并非最厲害的那一個。血閣成年殺手中,手段最厲害的,是林不羁。林不羁天生冷血,他最适合做殺手。
但林恨歡卻把閣主之位,給了戰九思。
他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極善、極惡,是戰九思。而林不羁的身上,隻有惡,沒有善,他這樣的殺人機器,并不适合做閣主。相反,審判部門那群糟老頭子,都很青睐林不羁。
戰九思冷淡地掃了林不羁一眼,她道:“真到了那一天,你會手下留情麽?”
林不羁冷笑,“你以爲你是誰?”
他哼了哼,轉身就走了。
戰九思望着山下的小鎮,目光微閃。
兩年後,黎族正式喬遷到落日山脈。
本來已經日落西山,眼瞅着就要被滅族的黎族,因爲陸程的回歸,又迎來了新生。黎族仍是世界第一大家族,它的尊貴威嚴,不容侵犯。
血閣與黎族淵源頗深,在這種大喜之日,自然是要去恭賀的。
戰九思帶領新的血閣四甲,前往落日山脈,參加喬遷宴。
落日山脈,共有八座大山,每坐山上建有一處瞭望台。黎族的核心建在落日山脈的正中央,圍繞着一座高山而建。青青蔥蔥的樹林中,藏着幾棟造型别緻的古式建築小樓,懸崖峭壁上,瀑布垂落,雲霧袅繞,美得不似人間。
黎族族長與衆長老們的房子,則在山巅之上。
戰九思一群人在靈蝶的帶領下,乘坐飛鳥來到山巅。山巅的大廣場上擺着無數張宴席桌,全球的名人政要,都已到場。
這是戰九思第一次以血閣閣主的身份出現在公衆場合。
戰九思一到場,便送上了賀禮。
“血閣閣主到!”
随着這話落地,戰九思便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在往她身上投注。她目不斜視,任由黎族的引着将她帶到自己的席位上。
到了席位邊,戰九思這才發現,她跟君臨是一桌。
君臨那一桌,隻坐了他和諾森諾林兩兄弟,他們有三人,戰九思她們一共五人,剛好八人,湊一桌。
戰九思也沒有拒絕,直接在君臨的身旁坐了下來。
她到場的時候,君臨幾乎都沒有正眼瞧過她。戰九思以爲君臨在生氣,氣她上回狠心沒見他。戰九思剛坐下,菜還沒有全部端上桌,她的小腿突然被碰了一下。
戰九思以爲君臨是不小心碰到的。
幾秒種後,又有一隻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戰九思:“”
她正打算罵人,君臨突然開口說:“我左小腿廢了。”
戰九思目光微凝,裝滿了愕然,她下意識低頭去看君臨的左小腿。
君臨的腿被黑袍遮住,她看不見。
見戰九思還關心自己,君臨心裏一陣委屈。他緊緊捏住戰九思的手,說:“因爲想你想的睡不着,吃不飽,所以傷口一直沒好,不信你看。”
君臨一把撩起黑袍,露出一個愛心形狀的傷疤。他的小腿已經長了新肉,隻是那肉比原本的要嫩一些,是個心形的。
君臨又說:“你看,就連鳄魚咬的,都是一個愛你的形狀。”
戰九思耳朵一陣癢。
她這是聽到了什麽渾話?
戰九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君臨卻不準。君臨的力氣可不小,戰九思也不一定就打得過他,她真要把手扯出來的話,勢必會鬧得不可開交。
君臨又厚着臉皮說:“你可以大叫,就說君臨非禮你。這樣,全球的人都知道君臨非禮過血閣的閣下。這樣,以後那些人觊觎你美貌的人,因爲恐懼我的兇名,誰還敢娶你?”
“聽說你們血閣的閣主不能結婚?”君臨死死盯着戰九思,霸道的說:“就算你要當一輩子的單身狗,那也是我君臨放在心裏愛的名貴單身狗。”
聽了君臨這些胡言亂語,戰九思本該氣的,但她心裏卻是一酸。
君臨又把頭靠過來,在她耳旁低聲問了句:“血閣閣主不可以結婚,那可以包養個小白臉麽?”
君臨一本正經地說:“長得好看,有錢,皮膚白,善解人意,各方面功夫都很好的那種小白臉。”
戰九思聽不下去了。她用手拿起面前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黑色水果,往君臨嘴巴裏一塞,堵住了那張滔滔不絕的嘴。
君臨吞下那顆果子,說:“甜的,九思給的,果然是甜的。”
盯着君臨臉上滿足的笑意,戰九思對那果子也有些好奇了。真有那麽好吃麽?她順手拿了一顆,送到自己嘴巴裏。
那果子,其實是苦的,特别苦的那種。
戰九思把果子吞下肚。
一顆果子下肚,戰九思身體、心髒、喉腔,全都是苦澀的。她一沖動,突然對君臨說:“我今晚在黎族留宿。”
戰九思今晚想要放縱一晚。
可能是孤獨久了吧,可能是想男人了吧。戰九思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是動心了。
君臨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沉默無聲地望着戰九思,過了好幾秒,他才顫着聲音說:“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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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