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季微還在等待什麽,到了機場後就是用特權進了休息室。他們遲遲沒有去換登機牌,辦理托運。
季微好歹還留有幾分理智。她嗯了一聲,準備關電腦,就在這時,直播鏡頭裏面,唐微微突然問陸程:“陸先生,大家都知道你還單身,你的粉絲都很好奇,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你會怎麽跟她求婚?”
本來準備按下右上角叉号的季微,聽到這個問題,又停下了。
蘭迪見狀,眉頭一蹙。
原本一直表現出慵懶模樣的陸程,在聽到這句話後,忽然盯着鏡頭看了起來,目光變得深邃。“我會把戒指,藏在她最喜歡的首飾盒裏,等待她某一天打開。”
說完這話,他的眼神更加專注炯亮,隔着鏡頭都擋不住他目光裏的情深。
唐微微見狀,有些詫異。在看直播的粉絲,心裏同時産生了一個想法:陸影帝要搞事情了!
季微聽到這話後,心跳驟然加快。
最喜歡的那個首飾盒?
她下意識地朝自己的行李箱看去。
季微既想關掉直播,又想聽聽陸程後面的回答。最終,她心中的不甘,戰勝了理智。
她舍不得關。
直播中,陸程對着鏡頭,突然問了句:“你在看麽?”
季微雙手驟然握緊。
明知道接受采訪的男人是黎曌,不是她的陸程,但她的心,還是不争氣的跳得快了起來。這很奇怪,明明之前在面對黎曌本人的時候,她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陸程:“你有在看我麽?”
季微雙眼裏面裝滿了淚水,她無聲地點了下頭。
陸程對着鏡頭淺淺一笑,他說:“如果你在看的話,麻煩你打開行李箱,找到那個你最喜歡的盒子。”
靜了靜,陸程又說:“我這一生,同桌是你,同床是你,同棺是你。”
他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季微。”陸影帝笑得令人心碎,他說:“我很喜歡你。”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從陸程的嘴裏吐出來,他的粉絲都驚呆了。
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這又是搞什麽!
季微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她怕自己會真的失去理智,趕緊關了直播視頻,關掉電腦,起身拎起外套就準備去換登機牌。她一起身,蘭迪他們都跟在她身後,一群人聲勢浩蕩地走了出去。
這一群人,個個氣度不凡,引來了許多人側目。
有人主動上前來幫季微換登機牌,換了登機牌後,對方恭敬地問季微:“季總,行李需要托運嗎?”
季微點點頭。
蘭迪趕緊讓林虎楊的屬下将行李搬去稱重。
這期間,季微一直低着頭。她貝齒輕咬着紅唇,眼神掙紮不已。
就在最後一個行李箱即将被貼上托運紙條的時候,季微突然出聲阻止,她急切吼道:“等一下!”
蘭迪聞言微微變色。他忍不住對季微說:“老闆,你确定要這樣?”他一臉不贊同,忍不住又說:“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又何必留念了?”
季微:“我就看一眼。”
看一眼就好。
蘭迪看見季微眼裏的脆弱,一時間,說不出任何阻撓之言。
季微當衆打開那個箱子,在衆多首飾盒裏面,找到一個黑色盒子。
這個盒子,原本裝的是陸程送給她的那條紅寶石項鏈。因爲經常戴,這項鏈一般都放在梳妝台的首飾盒裏面,以至于這盒子,她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開過了。
季微捧着那個盒子,手都在顫抖。
暗自給自己打了打氣,季微這才打開首飾盒。
她看見了一枚黑色陶瓷戒指。
季微呆呆地盯着那戒指,竟不知所措。這戒指,是誰放進去的?
她記得陸程前幾個月一直都在學習陶瓷制作工藝,這戒指,究竟是陸程做的,還是黎曌?
季微拿起戒指,看見戒指裏面,寫着兩個英文單詞——
my—princess。
見狀,季微再也忍不住,眼裏的淚珠奪眶而出,落在了那戒指上。
嘟嘟——
嘟嘟——
蘭迪兜裏的手機,又一次響了。
蘭迪打開手機,看到來電人是黎曌。他猶豫了下,這次沒有挂斷,還将手機遞給了季微。“老闆,是黎曌的電話。”
季微接過電話,她将手機貼在耳朵旁邊,低聲問道:“黎曌,戒指是誰放的?”
那頭,先是一陣沉默。
那種沉默,分分秒秒鞭笞着季微的内心,這讓她十分煎熬。季微忽然崩潰,她暴怒大吼道:“你說啊,到底是誰放的!”
終于,電話裏面響了一道低沉醉人的男音——
“然然。”
這聲呼喚,語氣那樣熟悉,季微聽見了,心裏一怔。
季微壓下心裏那一旦冒出就無法壓制的悸動,警告陸程:“黎曌,别用這種語氣喊我。”
陸程:“然然。”
季微再次提高音量:“我說了,别叫我!”他每喊一聲然然,季微那已經死了心的,便會偷偷地撕開幾條口子,長出一根根名叫期待的小芽。
陸程感受到了季微的痛苦,他心裏同樣不好受。“我是陸程啊,然然。”
見黎曌還敢騙自己,季微徹底怒了。“夠了,你騙我一次不夠,還要騙我第二次!黎曌,你真當我會一直縱容你嗎!”
她越是歇斯底裏,就說明她心裏越悲痛。
陸程情緒也跟着變得激動起來,他忍不住朝季微低吼:“黎曌什麽都知道,但他一定不知道!早在你給我遞情書之前,我就喜歡上了你!”
“黎曌一定不知道,爲了找回那封情書,我跟在學校的垃圾車後,追了整整二十公裏!”
陸程吼完,身體起伏的很厲害。他按着胸口,長腿靠着盥洗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陸程低聲呢喃道:“然然,還欠你一場婚禮,陸程,死也不會瞑目。所以,我回來了。”
季微直接挂了陸程的電話,她怕自己會信黎曌的鬼話連篇。
季微突然在原地蹲了下來。
蘭迪跟靈鶴他們注視着在嗚咽啜泣的季微,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季微。
季微給自己塑造了一個無堅不摧的外殼,她從來不會在别人面前露出悲傷的表情,更不會哭。像這樣不顧形象的痛哭,是從不曾有過的。
靈鶴發現有人在偷拍季微,他默默地脫下衣服,在季微面前蹲了下來,用大衣蓋住她的頭,挽救她最後的尊嚴。
陸程挂了電話,就從廁所裏面走了出去,他進了衣帽間,取了一件大衣跟寬氈帽子,身形詭異地從衣帽間消失。
幾秒鍾後,陸程出現在了機場候機廳一個男廁裏面。
他戴上寬氈帽,走出男廁。
季微站在女廁裏面,對着鏡子卸妝。再好的防水化妝品抹在臉上,因爲大哭一場,也變成了一副鬼見愁的模樣。
她剛把臉上的妝卸幹淨,将濕漉漉的幾縷頭發壓在耳朵後面,這才擡頭。
季微剛一擡頭,手肘就被一隻大手掌抓住,人被帶進了廁所間。季微愕然擡頭,看見幾分鍾前還在直播的男人,就那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季微盯着陸程,一時間,目光顯得迷茫,眼底深處又藏着痛苦。
陸程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季微的手掌心下,陸程的那顆心髒,跳得澎湃有力,紊亂沒有秩序。
陸程嗓音迷人,他道:“你扪心問問,除了我,還有誰會爲了你,心跳如此的不給面子?”
他又低頭,捏着她的下巴,霸道地深吻下去。片刻後,他分開氣喘籲籲的季微,又道:“除了我,又有誰,會吻得你意亂情迷?”
季微徹底淪陷在陸程那雙情深不悔的眼睛裏。
“陸、陸程?”季微問的小心翼翼。
陸程一把抱住她,“是我。”他珍惜地撫摸着她的每一根發絲,用盡力氣告訴她:“我回來了,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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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