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曌起床後,換上一身勁裝去後山鍛煉。
他到後山的時候,季微已經在做訓練了,今天她不是一個人在晨練,她是跟靈鶴一起來的。
她爲什麽要找靈鶴,而不是叫上自己?
黎曌心裏有些不痛快。
那兩個人正在比賽做引體向上,不知道他們已經做了多久,兩人的臉頰都有些紅。
因爲季微的手還沒有好,兩人都隻用一隻手做引體向上。單手引體向上是一項很有難度的運動,汗珠從靈鶴的短發發根中間流下來,他抓着鐵杆的手上,肌肉畢現,還有些抖,看那樣子,應該是在強撐。
反觀季微,也沒有好到哪裏,她臉蛋紅撲撲的,綁起來的長發的發根都濕了。
繼續堅持了不到半分鍾,靈鶴便先放棄了。
“我輸了。”
靈鶴一屁股坐在地上,木讷的臉上因爲多了一些紅暈之色,多了一些平日裏沒有的...可愛。
季微走到靈鶴的身旁坐下,她盯着靈鶴看了一會兒,才說:“大叔,你這個樣子,看着還挺帥的。”
靈鶴身體一僵。
“你叫我什麽?”
季微說:“大叔啊。”
靈鶴詫異地望着季微。
季微十多歲剛纏着他那會兒,就喜歡用調侃的語氣喊他大叔。後來他戰敗,成了季微的管家後,季微就再也沒有喊過他大叔了。
靈鶴有些意外。
他餘光瞥向林子邊緣處站着的男人,有些猜到了季微的心思。
季微湊到靈鶴的身旁,右手擱在靈鶴的肩頭,她語氣變得暧昧起來,“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大叔長得這麽好看呢?”
靈鶴耳朵微微發紅。
“我、我一直都長這樣。”
靈鶴一直都是個正經人,被季微這樣調戲,哪怕靈鶴知道她是故意做給陸程看,心裏還是感到難爲情。
季微笑容加深,她右手的手指在靈鶴的下巴輪廓上來回地撫摸,滿臉輕浮,“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大叔這麽可愛呢?仔細看,大叔不僅長得可愛,身材也很好呢。”
靈鶴身體僵硬成了冰雕。
季微手指落在了靈鶴的唇邊,她眼神變得好奇起來,“大叔的嘴唇,摸上去也很軟呢。”季微下巴擱在靈鶴的肩膀上,她眨巴眨巴妖異的雙眼,又道:“不知道親上去,是什麽滋味呢?”
女人蠱惑人心的聲音,同時傳進兩個男人的耳朵裏,靈鶴與黎曌心情都很複雜。
靈鶴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可以嘗嘗。”
季微目光微凝。
她看靈鶴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這個傻子啊...
很快,季微就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樣。“好啊。”她朝靈鶴的唇吻去,靈鶴心跳像是打鼓一樣,澎湃有力,幾乎要跳出胸腔以外。
就在兩人的唇即将靠在一起的時候,忽然起了一陣妖風。
那風來得古怪,平地升起,卷起落葉跟灰塵,從季微跟靈鶴的正中間穿了過去。幾片樹葉落在季微的頭上,季微動作一頓,她摘下頭上的落葉,朝着身後望去。
黎曌闊步走了過來,他一把将季微拉了起來,将她箍在懷中。陸程動作粗魯地揉了揉季微的唇,又把她的右手手指輕輕地擦了擦。
“以後别什麽髒東西都碰。”說這話的時候,黎曌眼神特别陰冷,帶着一些暴戾。
季微垂眸看着黎曌的動作,心裏感到憤然。
他又不是陸程!
他又有什麽資格生氣!
沒被季微親到,靈鶴心裏也裝了一肚子火氣。靈鶴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注視着黎曌,他說:“我沒記錯的話,就在三天前,你剛親口對我說過,讓我想追lady就去追。”
靈鶴盯着黎曌搭在季微腰上的手,質問道:“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黎曌冷笑,“她是我老婆,你追什麽追,你這種行爲,叫小三!”
靈鶴嗤笑,“你忘了,你們前天已經離婚了。”
黎曌:“...”
他心慌地朝季微看過去,卻見季微颔首說道:“對,前天下午去離的婚,離婚手續現在還在我保險櫃子裏。”
黎曌當然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耍賴,說:“那是黎曌做的,不是我。”
聞言,季微擡頭問黎曌:“那我們要重新去領證麽?”
黎曌忽然又沉默下來。
見狀,季微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譏諷之意。
若是陸程,今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她去民政局等着他們上班,好第一時間領證結婚。
黎曌說:“等你手傷好了,我們再去領證吧。”
季微明白這不過是黎曌的推辭之言,但她卻裝作不知。“好。”
季微讓靈鶴先走,靈鶴隻好先走了。
他一走,黎曌就問季微,“你們兩個,剛才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啊。”他們的确沒做什麽,親都沒親上。
聞言,黎曌聲音突然拔高了一些,“我看到你摸他臉,你還把臉趴他肩上了,你還...”黎曌聲音一頓,接着聲音變小了一些,“你還打算親他。”
“對。”季微全都承認了,“我是打算親他的。”
“你怎麽能親他!”黎曌的憤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反正季微分辨不出來。
黎曌偏執又霸道,他說:“你是我的,你爲什麽要去親别的男人!”
季微不得不提醒黎曌,“三天前,我的确是你的,但現在,我是單身。”季微聳聳肩,讓黎曌看清事實,“單身女性,可以親吻任何一個她想親的男人。”
黎曌的三觀都要跌破了。
“你、你這女人!”
黎曌很迷茫。
季微不是很愛陸程麽?她怎麽可以去親别的男人了?
黎曌第一次被一件事給難住了。
季微說,“我累了,先回去了。”
丢下黎曌,季微就獨自離開了。她穿過林場回家,路上,樹林忽然狂風大作。季微停下腳步,風吹起,刮得她有些站不穩。
季微忽然回頭朝黎曌望去,黎曌也在望着她,眼神是那樣的迷茫與痛苦。
季微收回目光,繼續朝家的方向走。
風,好像更大了。
黎曌捂住自己的胸口,裏面,一顆心髒跳得特别快,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心疼。
黎曌迷茫問道:“你在痛什麽?看見她親吻别的男人,你很生氣嗎?”
黎曌始終想不明白,陸程已經死了,爲什麽這具身體還會不受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