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易久久誠實地搖了搖頭,他說:“我不知道,事實上,就連微生弦也不知道,上一世活下來的男人,到底是陸程還是黎曌。”
季微盯着陸程,她捏緊了右拳,逼自己開口,她道:“我要他活...”
易久久就知道季微的選擇會是這樣。
“那好,我這就把黎曌的記憶注入陸程的體内。”
季微看着易久久将黎曌的記憶輸進陸程的腦海裏,幾秒鍾之後,本來已經瀕臨死亡的男人,突然打開眼皮。
那雙丹鳳眼睜開的時候,季微自然看見了男人的眼睛。
明明還是她熟悉的眼睛,但那雙眼睛裏面卻布滿了冰霜,那樣的冷清、無情。
不過一霎,那雙眼睛又閉上了。陸程的身體,開始自我修複,他的身軀上出現了暗紅色的斑點,像是烈火在煅燒着他的身體。
季微呆呆地看着陸程,心驚不已。
剛才那個眼神,真是陌生極了...
君臨負傷累累,他一屁股坐在季微的身邊,盯着陸程,又看看易久久,他滿肚子疑惑,但卻沒有問出來。
現在也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
盯着陸程看了片刻,君臨對陸程身上發生的奇相,已經免疫。
君臨這才對季微問道:“我的人還要幾分鍾才到,你的左臂還好嗎?”
季微的身體已經疼到了麻木,臉頰也是慘白的。
她有些撐不住了,她微微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我像是,快要死了一樣。”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君臨的懷裏。
君臨的肚子也中了一劍,之前在幻境裏,他也被戰九思傷得不輕。季微這一撞,君臨那本就病态無血色的俊臉,更加慘白。
他無力地掀開眼皮,看着易久久,叮囑道:“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說完,君臨也跟着倒了下去。
易久久一個人坐在陸程的身邊,他看了看身邊的傷患跟死人,忍不住歎息一聲。
他眼神複雜的望着陸程,歎道:“靈魂力還沒有給我,陸程,你可不能就這麽死翹翹了啊。”
幾分鍾後,君臨的人馬抵達戰鬥現場,一群人将傷患送上直升機。
處理好傷者,他們對清溪和羽田季秋的處理方法,都拿不定主意。
現場就易久久一個醒着的,他們不得不跟易久久請示“小先生,我們該如何處理清溪跟羽田季秋的屍體?”
易久久想了想,才說:“清溪的屍體直接毀滅了,然後打包送回倭國王室...”
易久久想了想,才又說:“我記得,倭國有一個小鎮上,有很多野狗...”小小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與他外貌極不相符的邪惡笑容,他說:“野狗多可憐,羽田季秋可是愛狗人士,她怎麽忍心看着野狗挨餓呢?”
“反正埋了也是浪費,不如喂了野狗,你們覺得如何?”
君臨的這群屬下,也都是見慣各種殘酷懲罰手段的。
但這些話,從一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孩子的嘴裏說出來,還是很讓人感到違和的。
君臨的副隊長一臉欽佩地答道:“是!小先生說得對!”
...
季微從醫院醒來後,怅然地望着天花闆看了許久。
她不敢主動開口跟人詢問陸程的情況,也不敢去看陸程。
她怕會看見一個陌生至極的男人,害怕會被那個男人用冷漠無情的目光注視。
若你被陸程用愛意缱绻的目光注視過,你便再無勇氣面對他無情陌生的目光。
季微現在就是這樣。
病房門突然被拉開,從開門的聲音就能看出這人有多麽的不禮貌。
季微目光望過去,看見易久久表情酷酷地走了進來。
易久久進了病房後,直接望凳子上一坐,他盯着季微看了片刻,才說:“你的手臂受傷很重,你的左手,以後應該都無法拿重東西。不過,你的百鬼也不是很重,該怎麽使還怎麽使。”
季微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季微又問易久久:“你身體還好嗎?”
“我死不了。”易久久從凳子上站起身,他給季微倒了杯水,并将她病床的床頭搖起來一些。
易久久把水遞到季微唇邊,“喝點兒,你聲音聽上去,特别像南宮九。”
“那是挺難聽的。”季微自己用右手端着水杯喝了幾口,這才問易久久:“君臨他們...都還活着麽?”
“嗯,除了紅蜘蛛外,大家都活着。”
想到紅蜘蛛,季微也是一陣惋惜。紅蜘蛛沒有家人親人,她死了,季薇都不知道該跟紅蜘蛛的誰,傳達她的死訊。
但得知其他人都沒,季微當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裏,是香江?”
“是。”
“我昏迷期間,阿福有打電話過來嗎?”
易久久點點頭,“打了,她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把你給忘了。所以你不要擔心她,聽微生弦說,那丫頭還是那樣愛吃。”
季微點了點頭,就不吭聲了。
易久久這時對季微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嗯?”
易久久審視着季微,他這人向來直來直往,有事就直說,他問季微:“你爲什麽不問我陸程的情況?”
季微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被易久久輕描淡寫的提起。
季微心想,易久久情商這麽低,以後想找個媳婦,可不容易。
季微臉上牽強的笑容,忽然間淡了下去。
她告訴易久久,“你很容易就把天聊死。”
易久久嚴肅地說:“但你心裏,明明最在乎這個事啊。你不肯面對,我隻好幫你面對了。”
季微惱于易久久的冷酷無情。
房間内沉默了片刻,季微才用聽上去似乎很平靜的口氣問易久久:“陸程,他...醒了沒?”
“還沒。”
聞言,季微又松了一口氣。陸程沒醒,她就不用面對醒來後的陸程了。
易久久見季微忽然放松下來,他本想說點兒什麽,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
季微這麽聰明,他想說的,她心裏都清楚才是。
半個多月後,君臨他們傷勢穩定下來後,大家都陸陸續續地出院了。
陸程背上被匕首所傷的那些疤痕已經結疤,很快就能好。他臉色也恢複了血色,但他一直沒有醒。
直到季微被準許出院的那天,陸程都沒有醒來。
陸程以往每次受傷,都會沉睡很久,所以這一次,季微也做好了陸程會睡上幾個月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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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隻有兩更哈,明天我去矯正牙齒,要拔四顆牙齒,明天要拔兩顆,歌兒就先睡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