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炀比較好奇,誰會是第一個找到他的人。
第一個找到他的,不出意外,是他那不聽話的管家德安。
德安一下車,就朝他跑了過去,胡修炀忽然掏出一把槍,對管家說“德安,你别過來。這裏危險,我怕你會失足掉下去。”
德安不得不站在原地,含淚看着他。
“大公子,這是何苦呢?”
胡修炀苦笑,“什麽都别說德安,我都清楚。”他低頭看着冰棺之中的陸瑟。
穿着墨綠色長裙的她,臉頰僵硬。那就隻是一具漂亮的女屍罷了。
他愛的那個可愛的靈魂,早就飛走了。
胡修炀告訴管家德安“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我隻是想在臨死前,再陪陪她。”
“可是大公子,你不一定會死”
“苟且的活着,我甯願死。”
德安知道他是勸不住胡修炀了,他隻好閉上嘴巴,安靜下來。就在這時,又有車聲靠近。管家德安跟胡修炀同時朝着車聲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跟一輛黑色賓利一起開了過來。
胡修炀有些意外,沒想到陸程跟小宇,竟然一起來了。
陸程跟季微一起走下車,胡修宇也跟解雲珊從車裏跑了下來。胡修宇看見胡修炀,喊了一聲哥就朝他跑過去。
砰——
胡修炀一槍射在胡修宇前面的空地上。
胡修宇吓得一呆,耳朵突然聽到巨響聲,一直嗡嗡地響。
胡修炀望着他們這群人,面無表情地說“誰都不要靠過來。”
解雲珊一把拽住胡修宇,怕他會冒失地闖上前去。
陸程跟季微站在胡修宇的身後,他好奇地朝胡修炀身邊的冰棺看了一眼。
冰棺裏面,陸瑟的頭朝着陸程的方向,腳對着大海。加之天還沒亮,隻有車燈點亮這一片天地,陸程看不清那女人的長相。
一束燈光落在那冰棺之上,更顯得冰棺中女人膚色慘白。
陸程盯着那副冰棺,心裏産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一旁,季微猜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她低罵一聲“這瘋子!”
季微的咒罵,驗證了陸程心裏的猜測。
陸程死死盯着那個冰棺,他聲音陰沉沉的,質問胡修炀“你身旁的冰棺裏,躺的是誰?”
胡修炀用溫柔地目光注視着陸瑟,他沒說話。
陸程急紅了眼,他怒吼着沖胡修炀咆哮“你告訴我,那是誰!”
胡修炀朝陸程勾起一個殘忍的笑,“是誰,你心裏不清楚嗎?”
陸程聞言暴怒。“胡修炀,你t就是個畜生!你害了她一輩子還不行,她死了你連她遺體都不放過,你是不是人!”
陸程突然朝胡修炀疾奔過去。
胡修炀心一狠,朝陸程開槍。
那子彈在距離陸程還差幾公分的地方,突然停住,陸程盯着那子彈,張嘴說道“滾!”
子彈彈身一顫,然後就那樣詭異地落在了陸程的面前。
見狀,胡修炀瞳孔一縮。
胡修宇他們也是同樣的反應。
爲什麽子彈會突然掉在陸程的面前?
趁胡修炀出神之際,陸程直奔冰棺而去。他靠近冰棺,終于看清冰棺之内女人的模樣。
陸程看着陸瑟那張臉,心痛如絞。
“瑟丫頭!”
陸程盯着陸瑟那具瘦得不成人形,卻依然不失美态的遺體,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胡修炀就在這時朝陸程開了槍。
而明明站在幾米外的季微突然出現在陸程身邊,她抱住陸程的腰,帶着他朝旁邊一閃。
子彈落在空地上。
陸程緩緩擡頭,他盯着胡修炀,突然勾唇,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胡、修、炀!”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字,陸程驟然朝胡修炀發起進攻。
他身體淩空跳起,直接越過冰棺,落在胡修炀的面前。
陸程一把緊鎖住胡修炀的脖子,他舉起胡修炀,松松的就像是在舉一根火柴棍。
陸程把胡修炀逼到了懸崖邊上,胡修炀的腳下就是礁石。隻要陸程一松手,胡修炀就會從這裏掉下去。
就在陸程要松手的那一瞬間,胡修宇突然沖過來抱住了陸程的腿。
“陸程!我求你别殺他!”胡修宇哭得撕心裂肺,他死死地抱住陸程的腿,哭訴着求他“你打他罵他都行,我隻求你别松手。陸程,他是我哥啊,他偷了陸瑟的屍體是不對,但他也是太愛陸瑟了!”
“陸程,我求你!”
陸程低頭看了胡修宇一眼。
他望着胡修宇,仿佛看見了曾經的陸瑟。他有一回爲了賺錢被人當做沙包打,陸瑟也是這樣抱着那個人的腿,哭着求他放過自己。
但那個人,對陸瑟的請求視而不見。
陸程咬牙罵道“滾開!”
他一腳踢開胡修宇,随即轉身,拎着因爲窒息而臉色發紫的胡修炀,将他身體撞在一顆樹幹上。
陸程一隻手摁住胡修炀,的肩膀另一隻手握成了鐵拳。拳頭砸在胡修炀的腹部、胸腔跟臉上,胡修炀被陸程揍得直吐血。
陸程也不知道暴打了胡修炀多久,直到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他的拳頭,他這才找回了一些理智。季微握住陸程的手,她說“程程,他快死了。”
陸程朝胡修炀看了一眼。
胡修炀奄奄一息,頭聳拉着,真的像是要死了。
陸程的拳頭在滴血,一半是胡修炀的,一半是他自己的。陸程用滴血的拳頭擦了擦嘴巴,他對胡修炀說“我最後悔的,就是放任陸瑟進了娛樂圈,遇見了你。”
胡修炀又被陸程摔在地上,頭趴在地面。
他的手在泥土裏面抓了幾把,掙紮着站了起來。
胡修炀慢慢地挪到冰棺旁邊,他抱着冰棺,跟陸程說“你别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陸程盯着他,隻覺得不可理喻。
胡修宇哭着走到他哥身邊,他跪在陸瑟的棺材旁,握住胡修炀的手。“哥。”
胡修宇察覺到哥哥的手指在發抖,他那一顆心啊,也跟在抖。
“哥,你爲什麽要這樣做呢?”
胡修宇至今都想不明白,爲什麽他哥要做dark。
胡修宇說“那些人犯了錯,法律會懲治它們,你爲什麽要當那個劊子手呢?”
聞言,胡修炀低低地慘笑兩聲。
笑完,他就咳了幾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