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導猖狂慣了,還真不把幾個投資商放在眼裏。
理是那個理,但陸程請假太久,也的确是他的不對。陸程提議道“要不,我以個人的名義投資五千萬?”
“滾犢子吧,圈内人誰不知道你陸程窮的家裏揭不開鍋,鍋都能爬牆了。”陸程前幾個月瘋狂斂财那些事,早就在圈内傳遍了。
人人都知道,被季總包養的陸程很窮。
陸程簡直欲哭無淚,“窮,隻是暫時的”
“你的暫時應該加一個期限。”白洛琛吐了一口氣,說“一輩子。”
陸程!
這天沒法聊了。
他正要挂電話,手機忽然被一隻玉手伸過去奪走。
季微的嗓音,傳進白洛琛耳朵裏,“白導,您好,我是季微。”
白洛琛收起那副放蕩不羁的狂妄樣子,稍微收斂了下表情,拿出國際名導的樣,跟季微侃侃而談。“季總你好,身體好些了麽?”
“勞煩您關心,我挺好的。”季微看了眼陸程,才跟白洛琛說“我得替我們陸程,好好地謝謝白導,這段時間給白導添了麻煩。”
“照顧好你是最重要的。”白洛琛直言直語,他說“爲了事業,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能忽視,那樣的男人,他演技再了得,我白洛琛也不敢用。”
因爲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沒資格演他的戲!
白洛琛是個癡心人,他始終認爲對家庭負責的藝人,才能對事業負責。
季微喜歡聽白洛琛這麽說,“白導放心,因爲陸程的請假延誤了劇組的拍攝進度,造成的那些額外的開支,我會填補的。”
白洛琛也沒跟季微客氣,“那就謝謝季總了。”
念及着白洛琛曾經在頒獎典禮上對陸程的維護,季微又說“是我該感謝您。能有您這樣的人,維護照顧我們陸程,是我們陸程的福氣。”
陸程在邊上聽季微張口閉口‘我們陸程’,還怪不好意思的。
結束通話後,季微将手機遞給陸程,她說“白洛琛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陸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才嗯了一聲。
“最近不想工作。”季微這話說的沒頭沒腦。
陸程聽了這話,就問季微“那一起去旅遊?”
“還旅遊!”季微在陸程腦袋上敲了一下,打他玩物喪志、不思進取!“你都耽誤了一個月的工作了,還想着陪我去旅遊,不怕白洛琛跑到山上來抽你?”
“那”
“我陪你去劇組吧。”
聞言,陸程下意識想要拒絕。“劇組環境差,吃的,住的,都比不上家裏”
可季微說“那裏有你。”
陸程所有的理由,都被季微這四個字堵死。
“好。”
因爲季微要随行,陸程這次去劇組,帶了很多的東西,防曬霜二十多瓶、防蚊噴霧若幹瓶、蚊蟲叮咬藥膏他平時去劇組,就一個小袋子,但這次出發,卻拎了三四個箱子。
季微懷疑自己是個累贅。
陸程提前跟白洛琛彙報了季微要陪他一起去劇組的打算,白洛琛雖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隻是在挂電話之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那拍有些戲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那時陸程沒有深想白洛琛這話的意思,可後來到了劇組,跟胡修宇在拍第二場親熱戲的時候,陸程才深刻體會到白洛琛那話的意思。
從季微來劇組後,大熊跟瘦猴都叛變了,他們不再對陸程唯命是從,而是以季微馬首是瞻。
這天晚上,劇組全部來到海邊。
今天要拍的這場戲,是劇本裏最後一場親熱戲,挺重要的。
拍親熱戲份都要清場,場務安排清場的時候,見季微一直不走。知道這位小姐的真實身份,場務也不敢請她離開。
見季微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大熊立馬狗腿地搬了張椅子來放在白洛琛的身邊。
季微往那椅子上一坐,氣場全開,拍攝現場都靜了靜。
白洛琛竟然也不反對季微的做法。
真正的演員,要能在任何場合中拍戲,這是演員的基本素養。
胡修宇跟陸程站在一塊,兩個人的表情都很緊繃,那樣子不像是要去拍戲的,倒像是要去送死。胡修宇在心裏吐槽陸程哥們,這麽牛逼的女人,你平時抱她跟她滾床單的時候,是怎麽克服心理恐懼的?
上場開拍前,陸程跟胡修宇說“你給我加把勁,咱們最好是一遍過。要是一遍過不了”陸程知道,胡修宇一定懂他的未盡之言。
胡修宇的确明白陸程的意思,他氣勢不足地應道“好。”
陸程一看胡修宇那像是要哭了一樣的表情,就知道他這話是在敷衍自己。
——
這是1949年,經過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的較量,以及渡江戰役,蘇羨青他們陣營軍隊主力被消滅。
經過一番權衡,蔣老先生決定退守寶島。
蘇羨青那個時候已經三十多歲,接近四十。多年的戰争下來,他累積了一身的功名,也落了一身的傷。他因爲戰績了得,被批準可以帶着家人一起,跟随蔣公退守寶島。
蘇羨青跟白澈相愛,他們的心是一體的,但他們的信仰跟個人立場卻又是不同的。
白澈知道蘇羨青要帶着家人,跟随蔣公退守寶島,也許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面。白澈不甘心,他想再看蘇羨青一眼。
今天晚上拍攝的,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地點,是在福建省的一個臨海縣城。
明天,蘇羨青就會帶着家人,跟其他戰友一起登上遠渡的輪船,離開這片他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土地。
白澈把自己僞裝成了一名普通的男性,夜裏,他蹲在海邊,等待着蘇羨青來赴約。
“闊别之夜第五場,第一鏡,action!”
陸程跟胡修宇,立馬化作劇中人,展開了一段獨屬于那個年代的不舍離别
夜色下,月光清冷,海浪翻滾。
這是1949年12月末。
蔣公已經攜子飛往了寶島,明日,蘇羨青也将帶着家人離開。
等待他的未來,是未知。
于蘇羨青而言,讓他留戀的,除了這片他爲之奮戰保衛過的土地外,還有一個人也是他割舍不下的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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