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雪靠着牆,偏頭注視着萬浪,看樣子是特意在此等候多時。
陸程跟萬浪說:“我在門口等你。”說完他便先一步離開了這裏。
萬浪看着陸程走遠,這才擡步走向風回雪。
萬浪隻有一米七二,跟穿高跟鞋的風回雪站在一起,似乎還要略矮一點。風回雪身高有一米六六,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确是比萬浪高點。
風回雪垂着眉,眼神顯得倨傲。
回頭朝陸程離開時的方向努努嘴,風回雪回頭對萬浪嗤鼻一笑,問他:“新姘頭?”
萬浪露出了愕然之色,“什麽?”
風回雪笑得譏诮,“我說你啊,以前能睡我,現在不也能睡了你的藝人?兔子都還不吃窩邊草呢!”這女人明明長得很漂亮,開口說話卻低俗不已,她又道:“那誰,不就是個靠賣屁股,倚仗女人上位的?”
萬浪拳頭捏得咕咕作響。
若不是顧及着彼此的身份跟性别,萬浪都想要給風回雪一拳。
他沉着聲音怒罵風回雪:“你把我跟你曾經的關系,形容成‘睡’?”萬浪語氣陡然間變得淩厲起來,“我爲你掏心掏肺,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連吃窩邊草的兔子都不如的東西?”
将萬浪厲聲質問的模樣看在眼裏,風回雪這才見好就收。
她立馬轉變話題——
“镯子還給你了。”
風回雪目光自萬浪微微鼓起的西裝口袋上面掃過,也不知是想起了昔日往事,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她眼神忽然放軟了一些,她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心态簽的那個男藝人。”
風回雪深深地看了萬浪一眼,她又說:“别妄想僅憑一個陸程,就能推翻這個圈子。”風回雪笑容看上去顯得很老練而又不屑。
萬浪跟陸程的所作所爲,風回雪瞧着就覺得好笑。
螞蟻也想要撼動大山,可不是癡人說夢麽?
“有些規則,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必要。别不自量力地想要推翻它,小心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風回雪意有所指地警告萬浪。
萬浪聽清了風回雪這話裏深藏的意思。
他忽然問風回雪,說:“你知道爲什麽老鸨都怕掃黃的麽?”
風回雪眉頭一皺。
萬浪說:“因爲一山更有一山高,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老鸨不怕嫖客,但老鸨一定怕掃黃大隊。”
萬浪譏诮的眼神從風回雪玲珑有緻的身材上瞥了眼,他道:“你可得小心了,老鸨當久了,總有一天會把牢底坐穿!”
萬浪左一個老鸨,右一個老鸨,用詞歹毒毫不留情面,風回雪都有些吃驚。
她所認識的那個萬浪,不是這麽尖酸刻薄的人。
風回雪眯起眼睛,她竟說:“不過是你情我願,拿身體去換名利,多公平的事。”她說完,不等萬浪反駁,就又說:“可得看好你的小藝人了,不該去的地方就不要去,小心是有去無回。”
風回雪丢下一句令萬浪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就搖着細腰走了。
萬浪跑出酒店,找到車,坐上車就跟陸程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麽?”
“嗯?”陸程沒否認,反而問萬浪,“你指哪一件?”
“剛風回雪警告我,讓我看好你,别讓你去不該去的地方,小心是有去無回。”萬浪分析着這段話的意思:“我猜,你肯定是私自行動了,被風回雪他們給發現了。他們是想借我之口,給你提個醒。”
沉吟片刻,陸程才坦白承認,說:“我去參加過迷誘派對。”
萬浪就知道陸程不是個肯安生的。
萬浪歎息,很是無奈,“你怎麽就這樣胡來?”在不知道迷誘這潭深水究竟有多深的情況下,陸程敢隻身涉險,萬浪不知道是該稱贊他年輕氣盛勇氣可佳比較好,還是該挖苦他不知深淺不識好歹比較好。
“我覺得,無論你的資料怎麽作假,那些人都已經猜到了你跟陸瑟的關系。”萬浪皺起眉頭,困惑不解地說道:“既如此,他們爲什麽拖到如今,遲遲沒有對你下手?”
陸程啓動車子。
車子擠進了擁擠的車流中,陸程認真地掌控方向盤,用很玩味的語氣對萬浪提問說:“你說,如果你是一隻老虎,當你面前突然出現一隻小螞蟻,你是喜歡裝死,看着它一步步挪到你的爪子前,再一巴掌捏死它,享受虐殺一隻螞蟻的快感呢?還是喜歡主動走到螞蟻的面前,直接一巴掌摁死它呢?”
萬浪啞口無言。
他當然更喜歡前者。
陸程輕輕地笑,“我現在就是那隻孤立無援的小螞蟻,而風回雪跟她背後的人,則是那隻龐然大物!正因爲我弱小不值得忌憚,所以他們才會對我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