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也知道自己失誤了,他彎腰說了聲抱歉,又在腦海裏演練了一遍劇情,然後才重新開始。
這一次,陸程沒再犯錯。
這段戲很好拍,唯獨需要展現一點演技的地方,就是陸程所扮演的原罪,詢問雲姗扮演的蘇欣話時,那雙充滿了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和迷茫的眼神。
導演喊過的時候,劇組所有人都偷偷地松了口氣。
陸程送走了萬浪,回自己休息室看劇本。他視線的右側裏,像是闖進來一道陰影。陸程扭頭朝右邊看過去,瞧見休息室的門口,斜倚着一個身材十分高挑的女人。
陸程對這個女人有印象,不僅僅是因爲她長得好看,還因爲她是今天唯一一個穿紅色襯衫的女人。
陸程放下劇本,問她,“你找我麽?”還沒有人爲他們做過介紹,陸程便以爲她是演員,就說,“你扮演的角色是什麽?”
女人輕嗤了一聲,聲音自帶一種很奇怪的冷感。“我說,你真的會拍戲嗎?”
長得好看的人,都有壞脾氣。
這女人脾氣就很壞。
陸程根本就不認識她,突然被她這樣貶低,陸程也沉下臉來。他說,“如果你是對我的演技不滿,你可以說,但用不着抨擊我吧。”
“不會演戲,就别進這個圈啊,既然來了,就好好做,别讓看不起你。”她掃了陸程一眼,又說,“不是誰失憶了,對這個世界的印象都是懵懂迷茫的。原罪是黑道太子爺,他的生活環境跟性格,注定他是一個狠角色。有些人,哪怕是失憶了,性格也不會變。”
“我的原罪,哪怕是失憶了,他也不會對陌生人露出迷茫懵懂的人。”她看着陸程的目光,像是很失望,女人又說,“你把他演死了。”說完,女人轉身就走。
一個演員,卻被人評論他将自己扮演的角色給演死了。
這就是一種侮辱。
陸程也感到有些生氣。他起身追上去,等他走到門邊,已經不見那女人的身影。他問門口一個工作人員,“剛才那個穿紅襯衫的女人,是女幾号?她演什麽?”
被他問話的,正好是劇組的一個場務,他搖搖頭,說,“那不是演員。”
不是演員?
“那她是做什麽的?”
“是編劇哦,她是編劇,純禾子。”
陸程一愣。
原來是這部劇的原作者兼編劇啊。
剛還滿腔憤怒的他,突然就沒氣了。每一本書裏的角色,都是作者精心創造的一個孩子,在作者的心裏,他們都是有靈魂的人。
原罪,就是純禾子所說的那種人。他哪怕是失憶了,被他融入骨血裏的謹慎跟冷漠,都不會準許他輕易地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别人的面前。
陸程意識到,哪怕這隻是一部絡劇,但它也是一個作品。
演員對待任何一部戲劇作品,都不該輕視,因爲在你對它有輕視念頭的那一刻開始,輕視它的自己,也就變成了他眼裏那一不值的作品。
他成長的這些年,最善于自省。意識到自己心态的不對,陸程感慨地歎息一聲,他差點就走錯了。
收工的時候,天還未黑。雲姗掏腰包請劇組所有人去吃飯,陸程是男主角,自然也去了,他在兩位導演的左手側坐下。
陸程看見雲姗坐在自己的對面,導演的右手邊,而自己身旁的位置卻是空着的。
陸程有些好奇,誰會坐在自己的身邊?
快開席的時候,包廂門被打開,純禾子走了進來。她還是那身裝扮,肩上背了一個包。導演招呼她在陸程的身邊坐下。“純禾子小姐,坐這裏。”
導演對她的态度,竟然很好。
純禾子很灑脫,不忸怩作态,直接就在陸程身旁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其他演員都跟導演敬了酒,陸程也給盧偉光敬了酒。盧偉光全都喝了。
陸程注意到,全劇組那麽多人,幾乎所有人都給盧偉光敬了酒,隻有純禾子始終坐在原位,沒有主動跟任何人交際過。
陸程若再看不出貓膩來,那就是他蠢了。
這編劇,竟然來頭不小。
純禾子在餐桌上,很少碰菜,更不曾碰酒。她偶爾想吃一個菜,直接夾到碗裏,很快就會吃掉。
陸程分了個神留意純禾子的情況,他發現這個身材偏瘦但卻很有料的純禾子小姐,她東西吃的不多,但吃飯的速度卻很快。
------題外話------
陸哥把持住,可不能跟編劇搞暧昧,小心被季總虐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