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旭默默打量着鋪在老闆桌上的《奔馬圖》。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怪，他總覺得，這揚蹄疾奔的駿馬，沒有以前那種神駿和韻味了。
當然，這也可能是張一禾畫的小人，太過刺眼，破壞了整幅畫的神韻。
林兮瞅了瞅馬背上的抽象派小人，又瞅了瞅站在一旁的張一禾和小虎牙，輕聲道：“老公，有沒有可能他們送來時，就是赝品啊？”
邱旭緩緩的說：“以我和陸家的關系，他們可是連幾千萬的辦公場地都送了，沒必要在幾十萬的畫作上搞小動作。”
“除非……他們也不曉得是赝品。”
“還有一種可能是……”
邱旭沉默了一下，沉聲道：“他們送來的是真品，但這幾個月，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給替換了。”
此話一出，林兮、張一禾和小虎牙都是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之中。
旭日升就大貓小貓兩三隻，辦公室經常是空無一人。
隔壁思佳廣告的，随時可以通過聯通門進入。
大樓的保安，雖然是二十四小時值班，但他們都清楚，這是擋不住有心的盜賊的。
邱旭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這件事也提醒了我。”
“兮兮，讓裝修公司給我們的新辦公場地，安裝一套安保監控防盜系統。”
林兮嗯了一聲，又小聲問：“老公，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陸家一聲？”
邱旭搖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需要先排除，不是在我們這裏掉包的這種可能性。”
他伸手把《奔馬圖》卷起來，叮囑道：“你們對這件事要嚴格保密。”
“有人問起，就說，我把這圖送人了。”
林兮、張一禾和小虎牙都齊齊應了一聲。
張一禾又緊接着道：“在影視作品上，經常看到大盜用各種匪夷所思手段，盜走名畫的情節。”
“沒想到竟然在現實生活中遇上了。”
“邱旭，接下來怎麽做？報警，請警察秘密的偵查？”
邱旭白了她一眼，說：“我們隻是懷疑被人掉包了，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警方很可能不會立案，反而會打草驚蛇。”
“我會請人私下調查的！”
“私家偵探？”張一禾眼睛發亮的問。
邱旭輕切一聲，揶揄道：“小說和影視看多了，我國可是沒有私家偵探的。”
“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
他又輕哼道：“按照常理推測，你也是嫌疑人，而且還是嫌疑不小的哪一種。”
“賊喊捉賊這種小伎倆，很常見的。”
“邱旭……”
張一禾立時就火了，喊道：“用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如果不是我意外發現，這幅畫是赝品。”
“它挂在這，八百年你都不會發現它是假的。”
邱旭自然知道這一點。
他隻是有些氣惱，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甚至想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張一禾沒有搞一出，就更好了。
“邱旭，你不但不應該懷疑我，反而要謝謝我才是，否則，你可能會一輩子蒙在鼓裏。”
邱旭瞪了她一眼，語帶嫌棄的說：“張一禾，你是陰差陽錯的發現了一個事實，是有功的。”
“但這也并不意味着，你喝醉酒，打碎玻璃，在我的畫作上，亂塗亂畫就是對的。”
張一禾張了張嘴想反駁，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小嘴，不服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邱旭思索着說：“暫時，你算是功過相抵了……”
“後續，等此事查清楚後，再說。”
說完這話，邱旭拿着裝着《奔馬圖》的畫筒，和林兮一起離開了工作室。
林兮開着卡宴一離開舜泰大廈，就忍不住好奇問：“老公，這件事怎麽查啊？”
“自然是讓專業的人來做啊。”
坐在副駕的邱旭回了一聲，取出手機撥通了律師甯楚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例行相互問候新年後，邱旭直接詢問：“甯律師，聽說你們律所有很專業的調查取證人員？”
“是的。”
甯楚在手機中解釋道：“他們大多來自于警察隊伍，有些豐富的調查經驗，還有相應關系網。”
“邱總，你明白的，一些案子，我們調查取證，可不是一亮律師證，别人就會乖乖提供的。”
“很多時候，都得需要一些額外手段。”
“邱總，你這是？”
邱旭詢問道：“我辦公室的那幅《奔馬圖》，甯律師有印象嗎？”
“有啊，神駿磅礴，乃是大家之作。”
“邱總，這幅畫？”
邱旭歎道：“今天意外發現，這幅畫是赝品。”
“我想請律所幫個忙，秘密的幫我調查一下……”
“這幅畫是别人送來之時，就是赝品，還是送來之後，被人給偷偷的掉包了。”
“如果是後一種情況，我需要切實的證據，好報警立案。”
“當然，如果你們的人，能一并找到掉包之人，更是再好不過了！”
手機中立時傳來甯楚的回複，“邱總，這件事，我們有能力調查出事實脈絡。”
“不過，邱總，我需要鄭重提醒你……”
“這畫作的鑒定檢測檢驗，還有調查費用，可都不是小數目。”
“甚至可能，這總費用會超過畫作的價值……”
邱旭沉聲道：“費用問題，無論多少，我都會承擔的。”
他又強調說：“不計代價，我要一個真相……”
等邱旭挂了電話，林兮又興緻勃勃的說：“老公啊，大表哥手下也有幾個人。”
“他們盯個梢，查個人，要個賬，挺厲害的。”
“要不要也給大表哥說一聲啊？”
邱旭搖頭笑道：“這件事呢，還是交給律所那幫專業人士來搞吧。”
他又輕歎道：“如果真是送來後被掉包，很大可能是内部員工幹的，至少與他們脫不了關系……”
“老公，你懷疑思佳廣告的人？”
邱旭沒有直接回答，接着道：“像這種挂在辦公室牆上的字畫，多數是附庸風雅，沒人會仔細欣賞揣摩。”
他感歎道：“這就是燈下黑了。”
“很大可能永遠不會發現被掉包的事實，說起來，還真要謝謝一禾酒醉之後的胡作非爲了。”
林兮哼哼道：“兩大人兩小人，張一禾想的很美啊。”
她又意有所指的說：“老公，地産項目可都要結束了呢！”
聞弦歌，知雅意的邱旭，當即表态道：“等地産公司的清算一結束，我就立馬把她打發走。”
“這張一禾，沒大沒小，恣意妄爲，越來越讓我讨厭了。”
林兮很是滿意，又笑眯眯的問：“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想要幾個孩子？”
“都喜歡！至于幾個孩子？”
邱旭吼吼道：“兮兮，我們就生四個，雙胞胎，就生兩次，一對男孩，一對女孩。”
林兮臉紅紅的樂道：“你可真會想，哪有這麽順心如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