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已然是天光大亮。
上身隻穿着一件棉背心的瞿茉莉,有些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舉起雙臂,舒展着身體,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說實話,冬天還是在辦公室睡覺舒服啊。”
“在家裏,要是敢開一夜的空調暖風,我媽非罵我不可。”
“邱旭财大氣粗,根本就不在乎這一點電費。”
瞿茉莉感歎了幾句,就見張一禾隻是穿着單薄的保暖内衣就下了沙發,朝飲水機走去。
“一禾,沒看出來,你身材不錯,挺有料的。”
“那是,平常也經常做健身運動的。”
張一禾轉身,自信又顯擺的朝瞿茉莉做了一個擴胸運動,嘚瑟道:“羨慕吧?”
瞿茉莉有些自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又不忘打擊道:“和我顯擺有什麽意思?”
“怎麽不去和林兮比較一下?”
“她一個,都能趕上你兩個大了!”
張一禾輕哼一聲,白了她一眼,轉身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
“你要喝嗎?”
“要喝的,謝謝!”
張一禾接了一杯溫水,回來路過挪到一旁的茶幾時,禁不住停住了腳步。
她彎腰從茶幾上面,拿起了一張便簽紙。
“我隐約覺的早上有人來過,原來不是我的錯覺,是真的有人來過。”
聽到這話的瞿茉莉,急忙用被子把上身遮住,緊張的問:“誰來過?”
“還能有誰?我們的邱大老闆啊。”
張一禾來到沙發前,把那張便簽紙遞給瞿茉莉,“這是他的留言。”
“說是給我們點了早餐,就放在了冰箱裏。”
瞿茉莉接過便簽紙看了看,發現上面有龍飛鳳舞的兩行字,确實是邱旭的筆迹。
她又接過張一禾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忽然喊道:“一禾,你說,他會不會掀開被子,偷看我們啊?”
“暖氣開這麽熱,我們又都沒穿厚睡衣!”
瞿茉莉放開被子,用力的晃了晃上半身,“這樣一個大飽眼福的誘惑,他能抵抗住?”
張一禾坐在沙發上,開始穿襪子,不在意的道:“看就看呗,又不會掉一塊肉。”
“茉莉,你可别告訴我,你和邱旭在一起時,沒被他占過便宜。”
瞿茉莉臉色微微一紅,說:“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就被我爸棒打鴛鴦了。”
她又興緻勃勃的吼吼問:“哎,一禾,聽你話的意思……”
“你身上的所有便宜,都被他給占了?”
張一禾站了起來,開始穿褲子,搖搖頭,道:“沒!當時我們的膽子,可沒那麽大。”
“再加上關系熟,不好意思下手,最後的那層關系沒有突破。”
瞿茉莉是一臉的不信。
“就他那急色的樣子,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又那麽長,我才不信,他沒有把你完全的拿下?”
張一禾又給自己套上了一件毛衣,挑了一下眉梢,說:“信不信由你。”
“邱旭真要是一個好色的家夥……”
她忽的伸手,偷襲了一下瞿茉莉的胸前,“别說我了,你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吧?”
張一禾躲開了張牙舞爪的瞿茉莉一步,又别有意味的說:“就說現在,他要約你,你會拒絕嗎?”
“當然拒絕了。”
瞿茉莉站在了沙發上,義正言辭的說:“除非讓我正式當他的女友,否則,我才不會讓他随意占去了便宜的。”
張一禾就是切了一聲,不願搭理她了。
瞿茉莉彎腰伸手拿過案幾上的手機,就是呀的一聲,“啊,都快十一點了,竟然睡得這麽久!”
她急忙打開手機浏覽器,翻看了下,立時興奮的在沙發上是又跳又喊。
“熱搜第八名了……熱搜第八名了……”
“哈哈……可以過一個大肥年了……”
瞿茉莉忽的一把攬住張一禾,把自個的身體壓在了她的身上。
“邱旭慷慨的很,你和他的關系又是那麽好。”
“坦白交代,你給他賣房子,他是不是要送你一套房子作爲報酬?”
張一禾晃了一下身體,沒把瞿茉莉甩掉,喊道:“瞿茉莉,你快要壓死我了。”
待對方放開,她才輕哼道:“送房子?”
“你純粹是想多了!”
“好朋友歸好朋友,我和邱旭不會做打破界限的事情的。”
“這房子,他不會送我。”
“即便送我了,我也不會要的。”
停頓了下,張一禾又疑惑的說:“昨天晚上,南江青年大廈的廣告就投放在主要地鐵站了。”
“怎麽就沒有來一個電話咨詢呢?”
忽然,張一禾啊的大喊一聲,跑出了辦公室。
“慘了,慘了,昨晚習慣性的把電話線給拔了,一直沒插上呢……”
此時此刻,邱旭正在一樓的咖啡館,與李新民一起喝咖啡。
“李經理,之前你把段導演介紹給我,以如今兩家公司的關系,有沒有對你造成一些影響?”
李新民細心的打量着邱旭。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發現與之前相比,邱旭的舉手投足和言談,給他一種從容淡然之感,一股自内而外的自信,是撲面而來。
這就是居移氣,養移體?
一次又一次的成功,還有在廣告界地位的改變,讓邱旭褪去了所有的青澀和庸俗。
李新民收斂了一些思緒,直言道:“如果段導演答應不再與旭日升合作,就不會再有影響。”
“問題是,段導演沒有答應。”
邱旭輕輕的一笑,說:“段導演已經接下了柳月導演的邀請,協助拍攝電視劇《非誠勿擾》。”
“至少在三五個月内,不會與我合作了。”
李新民笑了笑,忽然道:“邱總,你是不是有些疑惑,兄弟傳媒爲何會主動挑起與您的競争?”
邱旭點了點頭,說:“是有此疑惑。”
李新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接着道:“最主要原因自然是您領導的旭日升,讓兄弟傳媒感受到了嚴重威脅。”
“其次呢,對外的競争,可以轉移公司内部的矛盾。國與國的諸多戰争,就是因此爆發的。”
邱旭眼睛一亮,問:“内部矛盾很嚴重?”
“也不能說矛盾,隻能說壓力很大。”
李新民糾正了一句,又解釋道:“除了廣告創意部的日子好過一點,其他各部門的人,每個人身上都背負着沉重的績效考核指标。”
他稍微松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接着道:“可以說,每個人都壓力山大。”
“除非必要,我都不願意回公司。”
“那工作氛圍根本就不像是一家廣告公司,每個人都繃緊了發條,不敢有任何懈怠。”
“這種壓力之下,員工的離職率,邱總您自然是能想到的。”
李新民又歎道:“這兩三年,公司發展舉步不前不說,還有所退步。”
“那三位老總估計是想着,借助與旭日升之間的競争,重現之前被幾大廣告公司打壓的情景,公司上下擰成一股繩,再來一次跨越發展。”
邱旭輕哦了一聲,說:“之前,你們被打壓,算是正義一方。”
“可現在,你們可是在打壓我,是非正義的。”
李新民不由的一笑,說:“這正義,非正義,還不是看領導怎麽說啊。”
“幾年之前那次被聯合打壓,還不是因爲兄弟廣告用低價、賄賂等各種方式搶人家的客戶,惹怒了那幾大廣告公司?”
“如今,你的旭日升也被領導說成,正用不道德的手段搶我們的客戶。”
“還有……”
李新民面露譏諷的說:“領導也知道,旭日升如今的體量太小,大舉應對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領導宣稱,旭日升隻是某個大廣告公司的馬前卒。”
“先打垮了旭日升,再正面應對艱巨挑戰。”
邱旭就是哈哈的一笑,說:“原來兄弟廣告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真正目标不是我。”
李新民也跟着一笑,說:“我不清楚領導的真正目标,是旭日升,還是哪家大廣告公司。”
“但我可以肯定一點,這一次,兄弟廣告針對旭日升,肯定是铩羽而歸。”
聽他一口一個兄弟廣告,而不是說我們公司,邱旭就明白,他對兄弟廣告沒多少歸屬感。
他直接問道:“李經理,你這次主動過來找我,是有跳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