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白天,故事的劇情還未完全展開,按理說不至于馬上遭遇襲擊,不過,既然是一個什麽都可能發生的靈異世界,誰又說得準呢。
正當陳默躊躇着是否應該進去調查一番時,隻聽虛掩的大門發出吱的一聲,緊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浮現在黑暗中。
陳默猝不及防,頓時被這道影子吓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的男人,臉上戴着一個大口罩,手裏拿着電筒,剛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門後面,着實吓人一跳。
有鑰匙,能随意出入太平間,這個人不用多說,應該就是太平間看門的老張了,難怪剛才在值班室裏看不到人,原來這家夥居然鑽進了太平間内,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雖然推測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老張,不過出于謹慎,陳默并沒有馬上走上前去,而是偷偷地瞟了一眼對方腳下。
白熾燈的照射下,老張的身形在地面拖出一條長長的黑影,應該,不是“那種東西”。
陳默稍稍松了口氣:“老張,是我,趙和平,院長讓我來找你的。”
“院長?找我做什麽?”老張摘下口罩,木讷的神色動了動。
這家夥,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昨天晚上屍體失蹤的事情。”說着,陳默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昨晚不是你在這裏值班嗎,隔壁發生的事,難道就沒有一點蛛絲馬迹?”
一邊說着,陳默一邊打量着對方,這個老張,不好好地呆在值班室,卻跑到太平間裏不知道做什麽,看起來也有幾分可疑。
聽了陳默的話,老張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猶豫,突然重重地歎了口氣。
“趙醫生,不是我知情不報,是有些話說出來沒有人信啊,上頭已經警告我了,要是再到處胡說八道,就要把我開除呢。”
胡說八道?
陳默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不同尋常的描述,那說明,老張确實是遇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是事件的關鍵線索。
“什麽胡說不胡說的,隻要是解決問題的線索,就應該提出來。老張,我這可是受院長的指派下來了解情況,你就不要有什麽顧慮,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這話雖然說得比較委婉,但是言下之意陳默相信以老張的閱曆還是能聽出來的:你的上頭算什麽,我這是拿着院長的尚方寶劍,别整那些廢話,有什麽就說什麽。
遲疑了一下,老張好像有些心虛地左右看了一眼,“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去我的值班室。”
他那左顧右盼的神情,就好像,害怕這些太平間的死屍會偷聽到自己的對話一樣。
值班室内,陳默給老張倒了一杯水,“說吧,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張捧着水杯,表情有些許的凝重。
“趙醫生,你相信鬼神的說法嗎?”
“如果我說太平間詐屍了,你信不信?”
詐屍?
陳默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擰了擰。
看來問題,還真是出在那一具屍體以上……
順着老張的話茬,陳默裝出一臉好奇:“詐屍?怎麽個詐屍法?你看到了?”
老張馬上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我……我哪有這個膽子!”
“能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老張幹咳了兩聲,似乎整理了一下因爲緊張而有些淩亂的思路,“昨晚吧,我一個人值班,就整了點下酒菜,又喝了兩口,誰知道一上頭,不小心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半夜突然被凍醒,等我醒來時,突然聽到一陣砰砰砰的聲音,我有些好奇,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才突然想起,負一層就隻有這間值班室和太平間,既然不是值班室的門發出響聲,那就是……”
吞了吞唾沫,老張似乎不願意說出那個讓他感到不舒服的詞彙,“不過當時借着酒勁,我還是找了一把電筒,決定親自過去看看。結果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吱吱嘎嘎像是開門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的值班室前面走過一樣。”
“是什麽東西,你看見了麽?”陳默插了一句。
“看見?當時我都快吓死了,哪裏敢伸頭去看!你想,隔壁那是什麽地方,從隔壁出來的,能是好東西麽?”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
老張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當時我明明害怕得厲害,但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就這麽睡着了,再後來我醒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這時候我才敢去隔壁查看,卻發現隔壁太平間的門,居然好好地鎖着,根本沒有打開的迹象!”
“你說,趙醫生,會不會咱們醫院真的……鬧鬼了?”
說這話的時候,老張幽幽的目光,再一次看向陳默,似乎蘊含着什麽深意,一時又讓人無法捉摸。
“鬼不鬼的,瞎說什麽!”陳默馬上打斷老張滿嘴跑得沒邊的火車,“你這經曆,聽起來還真夠玄乎。”
“可不是嘛,一早上頭來打聽情況的時候,我就說了,可是他們不信啊,還給我安了個造謠生事的罪名,不許我胡說八道,哼,我老張頭在醫院工作這麽多年,什麽時候造謠生事過。”
說着,老張一臉憤憤的表情,讓陳默不禁有些好笑,難怪剛開始他過來詢問情況時,對方一臉不滿的表情。
情況既然了解得差不多了,陳默也不想在這裏多待,正打算起身告辭,突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道影像,正是老張頭拿着電筒,站在太平間裏的樣子。
“對了,還有一件事。”
陳默看着老張,露出思忖的表情。
“剛才你一個人,跑去太平間做什麽?”
刹那間,老張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雖然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木讷,不過,這一絲神情的變化,并沒有逃過陳默的眼睛。
“也沒什麽,工作嘛,進去查看一下。”
太平間裏面,放置的全都是醫院剛剛死亡的患者,陳默并不覺得,這是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這個膽小的老張,忽然一點也不好笑了。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感覺,這個老張的真實性格,并不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這樣,那麽,他又爲什麽要掩飾,或者說在自己的面前“演戲”。
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突然間自陳默的腦海中跳出……
一個在太平間幹了幾十年的老員工,會有事沒事地拿着手電筒去屍體堆裏翻找調查嗎?
不會。
會這麽做的,隻有一種人。
陳默擡起頭,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老張,“最後一個問題。”
“關于這個趙和平,你還知道些什麽?”
雖然陳默已經摘下了工作牌,就憑老張頭就是自己介紹到醫院來的關系戶這一點,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職務和相關的信息。
但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面前的老張,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臉色反而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哪裏還有之前木讷的樣子。
“回答不出來嗎?那我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陳默看着對方,一個字一個字緩緩開口。
“原來你也是,這個故事的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