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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還算舒暢的上午剛剛辦完了公事,有些疲憊的石斌便準備回府看看自己的小玲,并且借這個由頭怠工半日,來個一舉兩得。
回府的路上看見不少人手裏提着菜、肩上扛着米,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原來今天是發月錢的日子,能改善改善夥食,吃幾頓飽飯,這些平民百姓怎麽能不高興?
不過他總感覺這些民衆和平時發月錢時候看見的不一樣,不光是精神狀态,似乎還有别的,細微的不一樣,隻是他暫時沒察覺而已。
不過現在第一要務是回家看賈玲和休息,既然沒什麽大事那就還是先回家最好。
一進門,他就看見小琴扶着賈玲在院中散步。看到這些的石斌非常高興,主仆關系好那是家庭的福氣。一個忠心的仆人有時候比一支軍隊都管用。
“夫人,老爺回來了。”小琴對賈玲笑着說道。
也許是天氣好,也許是快要當媽媽了,賈玲脾氣好了很多,見石斌又從縣衙溜出來,本來想教育教育他的賈玲這次卻閉口不提,反而問道:“石縣令今天不辦公啊,是想孩子了還是想妻子了?”
這個反應可讓石斌非常意外,賈玲語氣中雖然多少仍舊透着點不滿,但是卻沒那麽直接,還是自己一個台階下。
“當然是兩個都想,再說我夫人是最體貼老公的。相信你也會同意我偶爾休息一天,對吧?”石斌來了個百煉鋼成繞指柔 ,也打起了太極拳。
當然明白目前的情況,家裏有孕婦,縣裏有公務,可以說是将石斌忙得睡覺都睜隻眼。而且今天他還沒一個勁的訴苦,這讓賈玲感到舒服很多,便也懶得提要他按時回縣衙去辦公了。
其實石斌是一個需要做事的人,在府中休息了一兩個時辰就呆不住,但又不想立刻回縣衙被鎖到公文堆裏,于是和賈玲‘報告’後就去街上逛了起來。
沒走多久就聽到了幾句争吵,本以爲是什麽大事,便要許風前去了解一二。去了還沒一碗茶的功夫他便笑着回來,隻說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不着縣令大人費心。
石斌的性子有些較真,他并不相信這些敷衍之詞,畢竟這些布衣的事情哪個還大了?但是這樣的小事仍然需要一個明确的答案,否則太容易爲人所趁,攪亂社會。
跑過去一看,還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個老婦稱糧店老闆缺斤少兩,卻拿不出證據,隻好拿着一袋缺斤少兩的米在那撒潑。
不過身旁的護許風卻告訴石斌,那糧店老闆的确是個黑心商人,經常缺斤少兩。隻是對一些有身份或者不那麽講道理的人才不敢猖狂,對其他老實巴交的普通百姓就肯定不老實了。
不講道理的人?石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許風,他笑着說道:“小許,請問這不講道理的人是哪些人?”
話音剛落,許風便慚愧的低下了頭。自古就是兵匪一家,就沒有幾個講道理的士兵,否則也不會被叫做“軍爺”。不過若是真能吃飽穿暖,這些士兵也不會這麽無賴和霸道。
“不必自責,隻是我想知道那店主是如何短斤少兩,即使玩了秤杆子似乎也就那麽多。那老婦似乎也不至于如此吧?”
見石斌如此想深究,許風也隻好将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大人,今天不是發月錢嗎?其實很多人家并不會就将這些糧米吃了,而是換成更便宜的小米等雜糧。如此一來就可以保證每天還是有點吃的,不必餓着肚子出工。”
看來是在這轉價上做了文章。石斌立刻命令許風去給自己弄一套平民百姓的衣服,他要去會會那糧店老闆,看看他是怎麽坑人。
許風辦事很麻利,不久石斌就成了一個滿身是泥可憐的升鬥小民。
仿佛還在做工時候傷了腿腳,一瘸一拐艱難的走到那糧店老闆面前,詢問道:“老闆,今天的米價多少?我想買點小米”
“看你買多少,買不起就别站在這擋着老子财路。”那老闆将幫手推開很不耐煩的說道。
估計是電視劇看得多,石斌還學起了《白毛女》裏的楊白勞,顫顫巍巍的說道:“老闆,不會的,我剛剛發了月錢,準備買幾斤糧米回去。”
說完,便從滿是補丁的褲子口袋中摸出了一個錢袋,看上去還挺大。從那錢袋的形狀還猜得出這裏裝的是銀子。對于那些風過留痕,雁過拔毛的家夥來說這可是賺錢的好機會。
那糧店老闆立馬從惡語相向變成笑語相迎,表示肯定會賣給石斌好米,并且告訴他現在小米是一文五一斤,買五十斤就一文三一斤,買一百斤就是一文二,這是最低價。
價倒是沒報錯,但知道肯定沒那麽簡單,于是他便繼續和那老闆讨價還價起來,最後商定一文一買兩百斤小米。
因爲得了這“好處”,石斌高興不已,但是搬不動這麽多糧米,隻好寄放在隔壁的布店中。
而布店老闆則以憐憫的眼光看着石斌,仿佛在看一隻沒有食物的流浪狗。
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但是石斌卻不想洩露自己身份,隻是詢問道:“老闆,您爲何如此看我,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那老闆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搖頭,估計那老闆深知“禍從口出”,但又于心不忍,于是便将石斌“趕出”店子,不但罵了他幾句還指了指他米袋的底部。
此時許風就從一旁走出來,叫石斌表哥,将那米袋給扛走了。
二人當然不會是真離開,隻是将那米袋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檢查裏面的米。
讓石斌意外的是這米質很好,并非什麽劣質小米。正是疑惑不解時,他忽然想起了布店老闆那個指向米袋底部的動作。
他立刻系緊上面的口袋,劃開底部一看,總算明白了那布店老闆爲什麽搖頭了。原來底部那幾十斤米都是劣質陳米,而且還摻了不少沙子。
氣憤不已的石斌立刻想去找麻煩,但卻發現自己缺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收據。連按手印的那種簡單收據都沒有。
轉念一想,現在去問罪肯定會打草驚蛇,于是他便派許風也當做買米的雇主也去買五十斤米回來,但是必須要收據。
沒被坑過的許風見自家大人被坑,本是滿身怒氣準備砸了那家米店,但石斌如此命令他也隻好遵從。
冷冷的去米店買了五十斤小米,臨走時那老闆仍是露出非常“誠摯”的笑容送許風出門。但剛要踏出米店時,許風突然轉過身來,表示請老闆寫一份收據。
一聽到收據,那老闆的臉色便陰沉下來,隻是一個勁的說這樣的小生意開收據太麻煩,沒必要。
但許風已經當了一兩年的兵,早就不是那種守規矩的小娃,二話沒說對着桌子就是一掌,表示不給收據就不走,甚至還砸了店。
那店主隻能急急忙忙的準備紙筆和石墨來寫收據。
雖然沒受過教育但是基本的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佰、仟,還是認識,于是按了手印便帶着米和收據離開了。
本以爲這次應該沒什麽差錯,卻沒想到還是被那老闆給坑了。原來那米店店主姓,他卻故意将下面的字少寫一橫,讓人找麻煩都無處下手,告官都打不赢官司。
回到縣衙,石斌将那收據拿在手中細細看着,原本以爲不會寫字沒什麽了不起,按個手印也一樣。如今看來,還真是大錯誤。
那糧店老闆的無恥算是讓石斌認識到了必須立刻普及教育,不能隻認識幾個數字。若是是這樣就的确隻能一輩子受人欺淩了。
可現在又沒有什麽義務教育,雖說是窮文富武,但這“窮”首先的條件是不餓死,都快餓死誰還去學什麽文化?
不學肯定不行,難道要請私塾?要買筆墨紙硯?教書的人沒有,能撥出的款項不足,肯學文化的人太少。這一通想來,石斌都覺得無路可走。
這種事情問王三并不合适,他這個管賬的如果知道自己又想做這賠本買賣,他肯定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也許賈玲可以幫自己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輕輕的走到他們的卧室,見賈玲在床上休息,也沒打擾,隻是坐在床邊喝茶。也許是喝茶的聲音将她弄醒,她開始還有些不高興。
但見是石斌,她便笑道:“又來看老婆和兒子了?”
今天他可不好意思再油嘴滑舌,隻是開口說請她這個聰慧的夫人幫自己個忙。
問清楚緣由之後,賈玲也是一臉愁容,哪裏有讀書不費錢财的?也就是耗費多少而已。
縣裏資金本就緊張,如今用“藏兵于民”也不過是有了些富餘,如果再弄發展教育,富餘的錢财立馬就會被耗光。
但石斌的話又非常有道理,這麽簡單的騙術就坑了他不少,何況那些老實巴交的平民百姓?
“小玲,你看咱們能不能不從縣裏出錢,用别的辦法激勵大家學文化?”
“如果想整個縣城都這樣我認爲不可能的,畢竟他們隻是吃了今天沒明天的升鬥小民,不會有時間和你談什麽諸子百家、四書五經的。”賈玲歎氣道。
不過賈玲卻表示可以讓石斌自己手下的将士先試着學習學習,算是做個嘗試,因爲他們不是那些衣食無着的人。
用這個群體做嘗試石斌也覺得不錯,但是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誰都不會去幹的,甚至包括他自己。
“你說咱們可不可以讓石斌再稍微撥那麽幾石糧米做鼓勵?”石斌試着問道。
這話可讓賈玲掩面而笑,隻說如果想讓王三找他拼命就去找王三。
“總得想個辦法,怎麽辦,真是麻煩。”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好低着頭自言自語。
“若是大人肯聽,小女子倒是有一個辦法,若聽了不從,那就不用聽。”賈玲笑嘻嘻的說道。
在這個問題上他已經無路可走,隻好表示聽了就肯定照做。
“優賞劣罰”這是賈玲口中蹦出的四個字。
這誰都知道,需要她提醒嗎?
“縣令大人,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罰那些不積極學習的人呢?”
的确,他剛剛隻想了獎賞那些積極進步的人,沒想過處罰那些懈怠退步的人。
而他發出的是軍令,做好了是應該,做不好是要受罰,看來賈玲的意思是用罰出的利益去獎賞那些積極學習的人,
這的确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茅塞頓開的石斌又是對賈玲又是一番甜言蜜語的誇贊,倆人倒是挺享受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