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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鄉間的小路之上,白雲藏于天空,鳥兒藏于樹中,魚兒藏于水中,這一切倒是很有詩情畫意,石斌這個自封的儒将,今天準備去城外演武場閱兵,想看看自己手下的将士除了基本素質達标外還有沒有可以繼續進階的地方。
這輕松的感覺還沒感受得充分就已經到了演武場外,看着眼前這些健壯而強悍軍士所表露出的堅定剛毅的眼神,石斌笑着看了看負責練兵的李超和劉霄。
雖說這隻是一批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比自己手下那些老兵遠遠不如,但能有如此精氣神說明隻要經曆過一場實戰就肯定能鍛成一柄利劍。
正高高興興的進入演武場,突然被一個小個子的衛兵給攔住,那衛兵手持一把石斌槍,腰佩一柄單刀,雖然消瘦卻不顯羸弱,反而感覺精壯。
“站住,請出示腰牌!”那小衛兵喝道。
石斌雖然不會丢三落四,但腰牌這東西他認爲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内實在沒必要佩戴,弄丢了還很麻煩。
聽那小兵這一提醒,随手一搜,便想起腰牌給扔在了賈玲的卧室之中。此時多少有點尴尬,縣令大人被自己的屬下給攔住不得進入。
李超見那小衛兵如此無禮,立刻跑過去給了他一五指山,吼道:“這是湘潭縣令,你不認識嗎?”
那小衛兵雖然挨了一掌掴,卻仍倔強的用身體攔着石斌,堅定的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諸位大人,今天隻有有腰牌的才能入内。沒有腰牌的就不得入内,若想進入請拿來腰牌或者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冒犯上官可是大罪過,哪怕就是自己大哥也很難交代,王三這和事佬立刻跑過去勸那小衛兵放行一次。可那小倔驢卻死活不放行,隻是堅持隻認腰牌不認人。
如同看戲一般,石斌就站在演武場大門外看着李超和王三勸那小衛兵,以利誘,以勢壓,全無效果。李超更是汗流滿面,畢竟這兵是他練出來的。
時間如流水,行程本就緊,也沒多少閑心看戲,立刻吩咐護衛回府取來腰牌給那小衛兵查驗。
見石斌妥協,李超、王三二人更是忐忑不安,不過石斌的表現卻讓幾人意外,他走過去沖那小兵笑道:“你認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那小衛兵果斷的點了點頭,并且表示必須嚴守軍令才能保證自己和同伴的安全。最讓王三感到哭笑不得的則是,那小衛兵居然教育起石斌來,強調“令行禁止”才是軍隊勝利的訣竅。
而石斌則裝成一個受教的學生,一邊點頭一邊誇獎那小衛兵說得好,而且越演越像,那小衛兵也越說越來勁。
“那我問你,若我執意要進去怎麽辦?剛剛你那話是口号還是什麽?”石斌笑着問道。
話音剛落,那小衛兵立刻雙手緊緊抓住槍杆橫擋在石斌面前,說道:“小人許風不敢傷大人,隻能用這槍杆攔住您了。。。。。。”
這麽個小倔驢他們都沒見到過,但石斌非常高興認識這麽個倔驢。他立刻命令将這個小倔驢調任到自己府邸當護衛,現在就随他走。
但那小倔驢卻不走,表示現在在執勤,除非是有資格的官員命令他走,他才能走,而且要在接崗的士卒到了之後。
接腰牌的護衛不久便回來,并送來了腰牌,接崗的士卒也到。此時石斌再下令他離開崗位,許風才服從命令,随同他進了演武場。
閱兵時間一到,李超便開始發布命令,隊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都列隊整齊,一個個都如青松杵在那裏。
知道這是李超盡心盡力訓練出來的,石斌非常高興。但他來不是要高興的而是要不高興,是來找茬、挑毛病的。
于是,便請幾人都坐下,泡了壺茶,開始在那聊起天來。一旦聊起天來時間可是一下就過去了。
明顯就是石斌在那故意考驗演武場上士兵的忍耐力和對命令的服從程度,王三等人也隻能陪他聊天。
雖然是冬天,但晴空萬裏還是讓人很惬意,場中那麽多士兵排列整齊的立在那,更是讓人感到舒暢不已、豪氣滿懷。
很快就到了餐點,午飯都已經做好,隻等石斌和幾個指揮進去吃。此時石斌則下了一個命令:中午誰都不許吃飯。。。。
軍令一下,場中立刻騷動起來,但軍隊中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唯一要講的就是服從命令。出于對命令的敬畏小騷動沒多久就平靜下去。
其實沒多久石斌的肚子也已經開始抗議了,但他下的軍令他自己首先就要執行,朝令夕改會讓他失去威信。
許風這個新收的府邸護衛也如果場中的士兵一樣一絲不動的站着。最難的不是持續運動,而是持續不動。到了下午許風已經渾身是汗,就是臉上也滿是汗漬,雖然腿已經明顯開始打顫,但他仍舊沒動。
正要停止考驗的時候,石斌味道一陣很刺鼻的氣味,這氣味就是從身邊的許風身上傳來的。
幾人都坐得很近,自然也先後聞到這氣味,看向了許風,這事可讓李超丢了大臉。剛剛倔強得不讓石斌進大門,如今居然站在他身邊将尿撒在自己褲裆裏。
一看李超那要吃了人的臉色,石斌知道他是動了真火,立刻親自做起了和事佬,笑道:“李指揮真不錯,練兵有方,許風,請你告訴我爲什麽這麽幹?”
沒有絲毫遲疑,許風便答道:“因爲大人沒有下達解除列隊站立的軍令就不能去如廁,否則就是違抗軍令,違抗軍令者,死!”
沒想到這小兵如此固執,執行軍令如此堅定,這倒是将李超的火給完全澆滅了。幾人如同看個怪物一般看着這個仿佛眼中隻有軍令的士兵,石斌則很高興,希望能多有幾個這樣堅決執行命令的将士來幫他。
“稍息!”石斌突然在台上大聲的喊道。
在演武場中從上午一直站到下午,足足有近三個時辰的士兵無一不是累得渾身打顫,場中一千多名士兵幾乎全部都坐在了地上。也就幾十名士兵仍舊站着,隻是把手中的長槍當做拐棍用,但并不坐到地上。
“将那些仍舊站着的登記入冊,将來的騎兵首先就用他們。告訴營内的夥夫,今天所有士兵都賞一斤豬肉和五兩白酒,這些騎兵苗子每人再賞一兩銀子。”張弛有度、恩威并施就是練兵的最門,剛剛開始做了大白臉現在可得做大紅臉,笑着命令。
聽完命令後,李超立刻将這振奮人心的消息讓場中所有士兵都知道。這些常年食不果腹,早就忘了肉味的士兵一聽有酒有肉,都喜上眉梢大聲呼喊“多謝縣令大人”。
不過很多人還是無法理解爲什麽那幾個站着的能再多領一兩銀子,畢竟銀子可是硬貨,想買什麽買什麽,更實用。
軍中一切都有道理但也都沒有道理,如果想知道其中的道理就必須下級自己揣測,或者上級願意說出,但無論是否明白都必須執行。
離開之時,石斌又下了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命令:接下來一個月,士兵每一天頭部頂碗,槍上挂一個半斤的石頭保持瞄準姿勢半個時辰。
五天之内能達到,賞二十斤米;十天内能達到,賞八斤;十五天能達到,賞六斤;二十天能達到,賞四斤;二十五天内能達到,賞兩斤;一個月内能達到,不賞不罰;過了一個月仍舊無法達到賞十軍棍,兩個月無法達到逐出軍隊。
雖然感到無法理解,隐隐約約能感到自家這大人讓他們做的肯定累人,但一見有賞賜仍舊激動不已,畢竟多口飯吃就多份保障,比餓死街頭強,自己吃不完或者舍不得吃還可以給家裏父母或者老婆孩子,這可是大好事。
三天之内就砸壞了兩千個泥碗,這可讓王三很不高興,煞費口舌之後,終于和石斌達成一緻,弄了個折中的辦法:讓士兵自己做碗自己頂。
本以爲事情比在場中站近三個時辰不會難多少,但親自體會一下才發現太難,不到一刻鍾手就打顫,就得重來。所以看上去半個時辰不多,但是前五天就沒有一人能領到那十斤米的賞賜。
剛開始雖說衆人腹诽不已,但卻仍舊堅決執行命令。人總是愛安逸的,如此的熬了二十來天,也就不到五十人領到了那賞賜,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兩百斤。看着那些賞賜離自己越來越遠,終于有人熬不住當了逃兵。
從古至今,逃兵的結果隻有一個:被處死。
整個湘潭縣都是石斌的天下,這些沒有一點口糧又疲憊不已的逃兵又能撐幾天,不到兩天就全部被抓了回來。
石斌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又去演武場,隻批示:當衆處斬。
李超前來領取命令時,見到公文上的四個字,非常震撼。知道自己大哥從來就是有一顆憐憫之心,卻沒想到對于軍令卻如此一絲不苟的捍衛。
“大哥,您那命令看上去不難,實際執行起來太難了。何況他們也是累得沒辦法才當了逃兵,不如就去了他們的軍籍,杖責四十軍棍,怎麽樣?”
四十軍棍看上去不多,但認真打起了不要三十就會見了閻王,即使不認真打也至少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說不定落下終身殘疾。所以李超這個辦法其實也沒輕多少,不過是想讓石斌不落下惡名,也多少救幾條性命。
“不行,軍令如山。兩個月達不成無非是逐出軍隊。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超,這些軍令,你也要違反嗎?”
知道這是殺一儆百,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但見石斌如此油鹽不進,他也隻好執行了。
演武場上空氣中飄着一絲鮮血的腥味,地上十來具屍首分離的屍體。
場中的新兵無一不是戰戰兢兢,唯恐石斌那鐵血強悍的軍令有朝一日落到他們身上,從此之後新兵營之中再無一個逃兵。
最終九成五的士兵達到了石斌的要求,隻有半成的士兵被逐出了軍隊。雖然過程讓人感到有些唏噓,但又一支鐵血軍隊初具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