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一次劫糧非常成功,石斌就命令他繼續進行幾次劫糧行動。
于是他便帶着趙剛對南漳、谷城、新野又發起了三次劫糧行動,這三次出擊次次成功結果喜人。
“兵者,詭道也。”這句話在李超這水匪的作戰風格裏得到充分的體現。
對南漳的戰鬥中他讓手下匪徒營來了個“一觸即潰”,“丢盔卸甲”,對這樣的行爲匪徒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演的是惟妙惟肖。
結果則是李超帶大部人馬襲擊了留守糧草的軍隊,在元軍回援之時,趙剛又殺了一個回馬槍,将元軍擊潰。這一戰,李超劫取數百石糧草其餘則被他一把火給燒光,導緻元軍所有糧食損失殆盡。
對谷城則是“反間計”,利用守糧官和護糧官的矛盾,在城中散播謠言,稱色目人出身的護糧官很可能投敵。
導緻護糧官雖然在開闊地帶受襲,但守糧官仍舊隔岸觀火,隻認爲那是一場戲不予援助。此戰則劫取近千石糧草。
最讓人感到可笑的是,李超他們居然就這麽浩浩蕩蕩的離開,卻無一人出城追擊。
對新野的第二次劫糧作戰則是用“以假亂真”。讓手下士卒穿上繳獲的元人服裝,由趙剛這個懂蒙語的家夥帶領,去向護糧官“求助”。
一夥被打得丢盔卸甲的“元兵”在獲得護糧官信任後加入護糧行列,當護糧隊達到預定伏擊地點後再來一個中心開花,内外夾擊,将其全數殲滅。
這次打得最爲輕松,但那護糧官是瘋狂的人,甯爲玉碎不爲瓦全,戰鬥尚未完全結束便下令燒糧,所以所劫取的糧草卻隻有區區五百石。
如此一來天下振動,主戰派雖沒占上風卻讓不少原來偏向主和派的牆頭草成了中立主義者。
而元兵統帥則狂怒不止,連斬兩個護糧不利的軍官,讓其餘軍官視護糧爲自取滅亡,一概推诿不願盡職,導緻元兵糧草出現了運輸困難的窘境。
看着公文上的記錄----四次共劫取兩千六百石糧草存于荊州,如此的名利雙收讓石斌大笑不止,都有點飄飄然了,爲自己英明的決定和過人的膽量而高興。
李超回到潭州,衆人看他的目光之中都有了羨慕之情,畢竟沒有一人會想到如此一個水匪打仗會如此厲害,所以還帶有一些敬意。
不過李超是個知道進退的主,并不會得意猖狂。故而在議事廳中讨論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時,他主動的交出了情報權。
這讓石斌和廳中的諸位弟兄都很佩服他的人品,也爲自己有這麽一個兄弟感到高興。
可還沒高興完就來了個母老虎賈玲。
一進門見石斌那因高興而情緒失控的模樣,她更是怒火中燒,目切齒的說道:“好你個石斌,這麽好的事情居然敢瞞着我!”
石斌雖然猜到她所謂的‘好玩的事情’是什麽,但是卻必須裝傻,說道:“賈大小姐,你說的好玩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我這除了厮殺、陰謀好像沒好玩的啊?”
“哼,沒想到石統領還挺會裝啊!難怪我父親說你是智勇雙全。這麽會裝,怎麽不去當戲子啊,肯定是頭牌!”賈玲大聲說道。
走到他面前,砰地一聲将書桌上的石墨砸了個粉碎。不過似乎還沒息怒,仍然在找可以砸或者摔的東西。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是這個從後世來的從來沒有身份等級概念的石大少爺。這升得太快也讓他都忘了這賈玲是賈似道的愛女,隻當成了一個和自己有暧昧關系的女孩。。。。。。
正當賈玲還要繼續胡鬧的時候,石斌卻爆發了:“你給我閉嘴,這裏是軍營,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再說那不是好玩,是去厮殺,是要死人的懂麽!上次在棗陽你就差點出事,要不是我你早就見閻王了,再敢胡鬧我就把你扔湘江裏去喂魚!”
話剛說完,石斌立刻後悔了,尤其後悔‘你再敢胡鬧我把你扔湘江裏去喂魚’這句話。雖然賈玲本身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可她是湖廣總領賈似道的閨女,自己還要靠那家夥呢,如今這麽無禮,可不好下台了。
本以爲賈玲會繼續不管不顧的瘋狂撒潑,都準備好應對她的反駁和威脅了,可賈玲卻不再說話還淚流滿面,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身子甚至都顫抖了起來。
怎麽還哭上了?這算怎麽回事?興師問罪問得自己哭了起來,這也太搞笑了吧。
廳中諸位兄弟身份都很卑微,這倆人吵架自己沒有插嘴的份,所以都是三緘其口,隻是坐在那低頭喝茶。
石斌當着弟兄給賈玲道歉不合适,賈玲當着石斌的兄弟對石斌示弱也不可能,廳中之人全都尴尬得不想開口。
恰好王三走了進來,這短短的幾句争執都被他聽到,一臉驚訝的看着石斌,似乎萬萬沒想到自己大哥居然敢對賈玲這麽說話。
雖然知道石斌也是個鐵血漢子,但沒想到他這個平時性情柔和的大哥發起火來能如此瘋狂。而賈玲這平時毫無顧忌的刁蠻大小姐在石斌面前居然如此軟弱。
既然是賈玲在哭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補救的餘地,他這壞家夥立刻對石斌做了個擁抱的動作,似乎還怕石斌抱得慢了。
石斌自然明白什麽意思,也顧不得兄弟在場,隻好如此行事。一邊抱着一邊道歉,還說自己不該說這麽沒良心的話,因爲他知道賈玲暗地裏幫了自己很多。
王三聽後微笑起來,還對他打了個大拇指的手勢。并且暗示那些坐在廳中的弟兄全部都悄悄的走出議事廳。
石斌心裏卻實在不是滋味,這樣哄女孩他的手段他很不喜歡,雖然剛剛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但在這時候說他總感覺有些不厚道,即使女孩喜歡聽這話。
見他道歉了,賈玲雖然還是掙紮了幾下不過最後還是讓他抱住也不再哭,問道:“你真的知道我做了什麽?”
這麽一問将石斌又給卡在那了,半天沒吐出個字,很尴尬的看着賈玲。
隻能支支吾吾的表示自己根據賈似道的性格和自己所獲得的支持中猜到些,但具體的确實不知道。
賈玲卻不計較,拉着他的手去了閨房。
走到門邊,石斌停下,假裝是給門框給擋住,無法進入。須知古代中國女性的閨房外人是不能進入的,否則會認爲是調戲,是非常失禮的行爲。
賈玲這奇葩可不管這些,一把将他給拉了進來按在妝台邊坐下。石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卻見她從抽屜裏拿出幾封書信,甩在他的身上,說道:“自己看!”
剛扔完信,她立刻出現一副後悔的模樣,而且顯得非常慌亂。似乎想把信奪回去,卻又沒下手。
原來這是她和父親賈似道的家書。石斌雖然認識的繁體漢字不多,仍能看懂大意。
賈似道在信中詢問石斌的人品和能力,以及賈玲是否真喜歡他,賈玲雖未表明态度,卻将石斌的戰略布置告訴了賈似道用以說明他的能力,還誇石斌有勇有謀希望父親多支持他,并保證石斌一定會站在賈似道這邊。
石斌不禁感歎,這鬼丫頭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居然有當間諜的潛質,不知不覺之間将自己的軍事部署全部竊取了。
二人這時候就都有點後悔了,一個後悔不該說那麽傷人的話;另一個後悔不該将打探機密并告訴父親的事情抖了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應該有容人之量,何況這女孩是爲了幫助自己消除賈似道對自己的不信任才打探機密。
說不定劫糧計劃能這麽成功也有賈似道其中的幫扶,如果這都看不清實在是個糊塗蛋了,隻好無奈着說道:“對不起,剛剛我的話說得實在太。。。。。。。。。。”
石斌還沒找好形容詞,賈玲卻說道:“是不是很沒良心?你這白眼狼,虧我這麽幫你!”
這回就輪到石斌萬分委屈了,自己明明是要保護她不讓他有危險,怎麽還成白眼狼了?看來這任性的大小姐還真是不好伺候。
“既然知道錯了,你說怎麽辦,總要道歉,是吧。”
知道事情已經過了,石斌正準備就坡下驢,卻聽又賈玲說:“别想說聲對不起就算了,要來點實際的東西。”
實際的東西?石斌疑惑了,她一不缺吃喝二不缺錢财三不缺地位四不缺自由,吃喝玩樂都由着她,還要什麽實際的東西?
看着她那狡黠的笑容,石斌緊張了自問,這瘋丫頭該不會是要跟着去劫糧吧?
似乎不是沒有可能,上次救她就是在棗陽,在元兵控制區。而且才不過幾十人的小隊她就敢這麽瘋,如今知道他派了五營兵馬前去劫糧,恐怕不會沒動這念頭,說不定這次來胡鬧其實就是她設的一個套而已。
看到石斌似乎明白了,賈玲笑道:“石統領很聰明啊,不過還是讓李指揮帶我一起去玩玩比較好哦。不然我可不保證家父會有什麽反應。”
當然不會被這點話給唬住,因爲他已經非常肯定賈玲是鍾情于他,是不會在賈似道面前說他的壞話。不過太僵硬的拒絕似乎也不好,也對不住她的那份情。
看石斌臉色忽陰忽陽似乎在和什麽做鬥争,賈玲也默不作聲的看着。
“好,我讓你跟着李超去!”突然,石斌拍着妝台大聲說道,“不過得答應我幾個條件,否則就是你父親給我使絆子我也不讓你去。”
“說吧,能去就行。”賈玲笑嘻嘻的答道。
“第一,不許參與厮殺,隻許在做接應的營裏呆着;第二,不許充當偵騎;第三,必須有我一營以上的兵馬保護,而且不能離開荊州五十裏。”
“這不成了看人家打仗?”賈玲眼珠一轉笑道:“如果你肯讓我指揮一營人馬,哪怕隻是做接應,我就讓家父再支援你一營裝備,怎麽樣,考慮考慮?”
“不必誘惑我,這些我自會和賈大人談,肯讓你去接應已是我的底線,我會專門派人保護你的。”石斌在說的時候将保護二字咬得極重,賈玲知道以他的行事風格自己别想耍小聰明溜出營去‘刺探’元軍了。
雖然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賈玲還是哼着小調快快樂樂的逛街去了。
看着這瘋丫頭的背影,石斌無奈的搖了搖頭,并将這事情寫成文書飛馬傳送至鄂州賈似道處。
雖說他很佩服這瘋丫頭的狠勁,但仍舊怕她出事,便在書房之中細細思考起既能保護她又能讓她參與作戰的策略來,他可不想落個“言而無信”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