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鄭州城,薛亮的神色很是激動,但是感覺卻又有點躊躇,似乎對些事情很是猶豫。
沒過多久,他便把石斌和王三叫到了跟前,“你們兄弟二人一個是說要刺探情報、離間元狗;一個是說要取幾顆元人的頭顱回來吧?”
“是啊。”石斌平靜的答道,對于所有敢于觸犯國家民族利益的一切都讓他們灰飛煙滅是他的目标。
而王三立刻興奮異常,說道:“火長,是不是有了目标?哪個該死的防禦不足?”薛亮笑着說:“阿三,你的腦子還真是轉得快。”
原來,鄭州城的達魯花赤參加完了石家莊達魯花赤的壽宴,回鄭州時會在新鄉府衙内歇腳。聽到這條消息,石斌二人更滿臉喜色,住在府衙内可不比在軍營或在有重兵駐紮的大城裏,普通的州府衙裏更容易潛入和撤退。唯一要小心的是行刺成功後往哪裏退。想到這裏二人又冷靜了下來,臉色也不是那麽好,要知道夜裏城門可是關了,甕中之鼈的結果大家都知道。
看到二人臉色的變化,薛亮笑着說道:“我們在這也有聯絡點,既然是要行動就會讓你們知道,當然不會讓你們當死士。”
見到薛亮的笑容,而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對剛剛的那種表現很是慚愧。
爲了讓他們沒有心理負擔更好的完成刺殺任務,薛亮更是指着二人寬解道:“哪個不惜命,事情肯定要做,命當然也是必須要保住的。要知道現在國家危難,我可不能讓你們這些忠義之士死得那麽快,那豈不是太浪費了?”
有了薛亮這一番話,石斌兩兄弟也就放下心來,畢竟空想事情和身臨其境完全是兩碼事。
三人商議之後覺得力量不夠,雖然刺殺能成功但接應力量不足,很難做到平安撤退,于是決定讓其餘五人都參加進這次行動。
趙剛四人聽後也是一臉喜色,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頭領不是個純粹的軍人,不過還是非常點驚訝,畢竟這和“走私”不是一個概念。謝強兵聽後則更是大驚失色,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過之後的表現也讓大家非常意外,他居然淚流滿面,向薛亮大禮參拜。原來他的妻兒就是被元人殺害,不是病死。
在薛亮的催促下,八人馬不停蹄的趕路,終于在城門要關之前趕進了新鄉城。進城後薛亮又玩起了老一套,把石斌七人安置在一個小茶樓,自己卻轉了幾圈就不見蹤影。
到了上燈時分,薛亮回來,囫囵的吞了幾口飯就帶着石斌七人出了茶樓。最讓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把七人從城東帶到了城南的一個不起眼的院中,而且途中還不斷的換路線。
那是個破敗的小院子,看上去已經多年沒有住人,卻也沒有被别人占了去。進了小院八人便開始商議刺殺細節,因爲石斌是獵人自然最适合實施具體行動,以防萬一王三這個有殺敵之心的逃兵也一起行動,并帶着那聽甕和聞金在府衙附近刺探元兵的動靜。薛亮和趙剛則潛入府衙制造混亂,算是給石斌和王三加了一道保險。易俊要最先去府衙後院挖一條方便撤退的小地道,說是地道還不如說是一個狗洞。然後易俊再和其餘三人負責掩護大家撤退。
接下來兩日各人都在緊張的做的準備。薛亮出去弄到了八件元兵軍服、八把元軍軍刀、一把短刀和幾根生鏽的鐵箭。然後再帶着七人熟悉了下潛入和撤退路線。之後就一直呆在院中再不出來,隻等鄭州達魯花赤的到來。而那院子仿佛又回到了無人的狀态,再無半點響動。
剛剛吃完晚飯的幾人蹑手蹑腳在院中散步,生怕發出半點聲音,而石斌則坐在一旁仔細的弄着他的箭。估計覺得這鐵箭還不夠髒,又把這鏽箭插在了牛糞堆裏。幾人除了薛亮一臉欣賞,其餘六人無不是一臉疑惑和恐懼。
此時的王三才留意到,石斌去軍需庫裏提的居然是幾支鏽箭,他很是不解,不禁問道:“大哥,你這把箭插到糞堆裏弄髒我明白,可爲什麽還專門要鏽箭呢?用好箭不是射得更深嗎?”
轉頭看了看到王三幾人一臉疑惑和恐懼的樣子,他笑道:“那鄭州達魯花赤是将軍,一定身體強健而且有随行軍醫,幾支髒箭不見得會傷他性命。但是如果被鏽箭所傷就必然會得破傷風,此乃不治之症。”
聽石斌說完,薛亮笑着走了過來,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你個石斌,不愧是長期和弓弩打交道的獵戶,思慮如此周全。原本我還想來提醒一二,現在看來不僅不必,将來如果你我反目,見了你我還得繞路走。”
衆人聽後都是捂嘴而笑,并未出聲,但石斌卻非常緊張,立刻說道:“火長這是何意?我們怎麽會反目,這玩笑我可承受不起。”
“是啊。怎麽可能?”其餘幾人也都馬上幫石斌說話,畢竟這玩笑可有點重。
見幾人都這麽實在薛亮也是很高興,又閑聊幾句後爲了第二日的刺殺,衆人早早的就上床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