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斌看來隻要擺一個龍椅坐到度宗旁邊就好,沒那麽麻煩。但是賈玲聽到這個話後便笑着說道:“夫君,事情可沒那麽簡單,你首先得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地位。”
“什麽叫做‘自己是什麽地位’?我的地位有目共睹,大家都知道。”石斌疑惑的問道。
“奴家的意思就是你到底認爲自己是比皇帝地位高還是比皇帝地位低。”
石斌毫不猶豫的說道:“目前來說,我的地位自然是比他要低。不過即使低,我也是‘攝皇帝’,總不該再坐到群臣前排了吧?至少應該和皇帝平起平坐。”
這個說法王三四人都非常贊同,石斌确實不該再與群臣在一起,即使坐着也不該在那裏,而應該去皇帝那。隻不過王三、李超和賽西施不知道該怎麽坐,爲了不鬧笑話不惹麻煩,自然都三緘其口,并将目光投向了飽讀詩書的賈玲。
“夫君知道我大宋在你之前不說首相、次相,而是說左丞相和右丞相吧?”
“這個當然知道,我就是感覺用‘左丞相’、‘右丞相’容易混淆,還不如用‘首相’和‘次相’來得明白。小玲,你說這個幹什麽?”
“說這個自然有說這個的道理。”賈玲笑道,“你應該記得大宋的左丞相比右丞相地位要高吧?”
“是的,雖然都是丞相但是左丞相比右丞相地位高,左仆射比右仆射地位高,好像大宋以左爲尊。”
“既然如此,夫君覺得若是你與皇帝平起平坐的話,你應該坐在他的左邊還是右邊呢?若是坐反了那就會出些不必要的波折了,那幫書呆子又會跳出來說閑話。”
此時石斌四人都明白了賈玲話裏的意思,就是要石斌坐在度宗的右邊,來個‘虛位以左’、‘無出其右’,讓度宗還是在名義上高于石斌。
這個好辦法當然赢得了石斌幾個的同意,因爲這樣做既做到與皇帝平起平坐,又做到尊重皇帝,是絕妙的辦法。商議好之後,石斌便讓王三和李超兩個大智囊離開,轉而命許風将王驿和李韶叫來商議具體操作。
如今的王驿和李韶都知道了石斌辦事的方式,但凡進石府那就是有大事,所以他們不敢有絲毫拖沓而且都非常小心謹慎。
見到石斌後,王驿便問道:“王爺召喚我們來請問所爲何事?”
“剛剛我做了一個決定,需要你們幫我執行。”
“有什麽事情要下官與李韶做,王爺隻管下令就好。我二人必定全力以赴保證辦成!”王驿毫不猶豫的說道。
“王驿說的正是下官心中所想,有什麽事情要下官做王爺隻管下令!”李韶也毅然決然的說道。
二人的态度自然讓石斌非常滿意,但是石斌并不想這麽快就說出做的決定,而想多肯定他們,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對他們很欣賞。故而開始跟他們說起之前一起經曆過的事情來。這可是非常暖人心的,王驿與李韶聽到這些自然就更加願意爲石斌出力。
回顧了一段舊時光,石斌笑道:“如今我成了‘攝皇帝’有人認爲我不該再坐在你們前排而應該與皇帝平起平坐,你們認爲呢?”
石斌辦事向來不拘一格,受過幾次大的刺激後,如今二人對他要和皇帝平起平坐也并不意外。隻是點頭表示同意,但是要注意方式。
“請二位放心,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大宋是以左爲尊,那我的龍椅就擺在皇帝的右邊,怎麽辦?”
見石斌已經考慮到這些,王驿與李韶便放了心,并表示這幾日先聯系支持石斌的官員,等一切準備好之後就聯名上奏,要石斌這‘攝皇帝’與度宗平起平坐。
如今的朝堂之上幾乎無人敢與石斌對抗,所以這個準備工作也沒多久,僅僅三天就完成了。到第四天上朝時,王驿與李韶便帶領群臣向皇帝請奏,讓石斌這‘攝皇帝’與他平起平坐,不過坐在他的右邊。
這個奏請讓度宗感覺太過分,即使他是個弱智也知道皇帝是天下最高貴的人,怎麽能有人與他平起平坐?故而當即否定。不過即使度宗否定也于事無補,因爲王驿與李韶這次用了最大的力量糾集了最多的官員向皇帝施壓,僅僅隻有不到一成的人不表态而已,竟然無一人站出來反對。抵抗不住壓力的度宗最終隻能同意了這個讓他倍感屈辱的要求讓石斌與他平起平坐。
一開始和度宗并排坐石斌并不痛快,‘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平台上擺兩張龍椅似乎并不合适。和石斌并排坐的度宗更加不痛快,這可是他趙家的奇恥大辱,如今卻發生在他這個皇帝身上。
所以一連幾天朝堂之上都充斥着一種令人不爽的氣氛,辦事自然沒有效率,令所有人都不滿意。
怎麽能當了‘攝皇帝’和皇帝平起平坐之後朝政反而處理得更差了?石斌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立刻又将四個智囊叫來一起商議。
賈玲、賽西施與石斌最親近自然知道石斌爲何叫她們,王三與李超雖然隻是兄弟,但勝在聰明,故而也能猜出一二。如此一來,不必石斌解釋四人心中就已經有了底。
“今天請你們四個來,就是想讨論一個問題,‘一山到底能不能不容二虎’。”
“大哥,一山當然不能容二虎。你是想皇帝禅位了嗎?”王三說道,“其實我們都覺得你與皇帝一起坐在那高台之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就是,太别扭了。”賈玲立刻附和道。
“你們認爲呢?”石斌問李超和賽西施。
“當然是的。”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來得讓那高台之上隻坐一個人···”石斌說道,“隻不過似乎現在就将他推下去還有些不合适。”
看了看石斌猶豫的樣子,賽西施卻說石斌有些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如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應該當機立斷逼皇帝禅位。雖然這話很振奮人心但是卻沒人支持,賽西施隻好閉嘴不言。
“既然你們都覺得别扭,都覺得一山不容二虎,那怎麽辦才對呢?”石斌問道。
“那就讓他下去,問題是怎麽下去?關鍵在于不能讓他立刻禅位,你這‘攝皇帝’還是得當幾天,真是麻煩事!”賈玲這大小姐不住的抱怨。
這時候石斌可不想跟着抱怨更不想洩大夥的氣,隻是說辦法肯定有而且必定很簡單,隻是大家還沒找到而已。
“慢慢來,别着急,都到這一步還能差了?”賽西施也鼓勁。
“皇帝那病秧子最好明天就見閻王!”賈玲惡狠狠的說道。
聽了賈玲的話後石斌笑道,“你忘了錢忠說的?他還是能活些時日的,如今雖然天天靠吃藥維系生命,但是還能走得動,離見閻王還早。”
“真是讨厭,幹脆躺他的龍床上去多好,賴在那龍椅上幹嘛?反正其實也沒他什麽事,就是個擺設而已!”賽西施也跟着起哄。
這話聽得石斌禁不住笑了起來,兩個女人現在倒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壓根不像權傾天下的楚王的妻子。
正打算勸慰賈玲和賽西施時,王三忽然開口道:“大哥,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或許不完美但是應該有些用。”
“什麽辦法,說出來聽聽!”石斌、李超、賈玲和賽西施異口同聲的說道。
“皇帝不是身體不好嗎?那咱們索性就将他的病說得再重些,要錢忠他們說皇帝已經不能下床,不能受風,所以不可能上朝理政,一切都隻能大哥處理。”說到這裏王三便狡猾的笑了起來。
石斌幾個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王三這個‘不太完美’的辦法是什麽。
“賢弟的意思是以身體不好爲借口将皇帝拉下這高台?”
“大哥,此言差矣。并非小弟我要以皇帝身體不好爲借口将他拉下高台,當然也不是大哥你要這樣做,而是皇帝本來龍體就不好,我們爲了他能多活兩日才将他請下高台離開龍椅。”
王三還真是舌燦生花,這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無出其右,石斌腹诽道。
在石斌腹诽時,賈玲、賽西施和李超散人紛紛附和,表示支持王三的辦法。同時賈玲認爲度宗的那把龍椅還是得留着,不能搬走。衆人明白賈玲言下之意,這是爲石斌好,防止他廣受诟病,而非真的要等度宗再次坐上那龍椅。
商量好之後,石斌便将錢忠叫來,将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錢忠明白之後立刻造起謠來。如今錢忠是太醫院長,即使人人皆知他是石斌的死黨但是無人敢懷疑他的醫術。故而錢忠說度宗不能下床不能受風,衆人也不得不信,不得不接受高台之上隻坐石斌一人的情況。
而度宗身體羸弱性格又懦弱,在石斌‘奉勸’了幾次後,他即使想上朝參政也不敢說出來,隻能窩在後宮自己鬥蛐蛐玩。
上朝時左邊擺着一把空着的龍椅石斌當然不痛快,但是至少做到了‘一山一虎’。情況更好,離登基稱帝不過剩一步之遙,讓石斌這個還不算急躁的人又舒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