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王三和李超便親自來了臨安,見他們剛剛加了‘九錫’的大哥。看到手下最信得過又最有才能的兩個弟兄石斌更是笑逐顔開。
“二位賢弟你們怎麽來了?”石斌笑問道。
“大哥,自然是因爲你想當‘攝皇帝’的事情。”王三有些無奈的笑道。
在石斌看來,都加了‘九錫’,再順勢而爲加成‘攝皇帝’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沒必要那麽謹小慎微,那樣太麻煩。何況度宗說不定哪天就駕崩,事情又會多些曲折,實在是沒有必要。而王三與李超卻不怎麽想,他們認爲皇帝乃是‘天下共主’,當下社會的主流思想是儒家,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石斌若想理所當然取趙氏而代之就必須按規矩來,不能過于急躁,否則會埋下隐患。
“怎麽,二位賢弟不同意?”石斌有些意外和不快的問道。
“當然不是。”王三與李超異口同聲的說道。
既然不是不同意,那爲何王三、李超二人一臉的無奈?但是石斌也不信他們會不支持自己當‘攝皇帝’,畢竟他們就是最希望自己稱帝的人。有了這個判斷,石斌放了心,但還是想知道他們爲何這個樣子,故而追問起來。
“既然二位賢弟不是不同意我加‘攝皇帝’那爲何這副模樣?”
王三、李超對視一眼後,王三說道:“大哥,我們是怕你操之過急有疏漏。即使加完了‘九錫’其它地方還是有些講究的。”
還有講究?石斌聽到這裏當即爆發,開始大罵定立大宋政治制度之人太可惡,害得他篡位比與忽必烈打仗還累幾倍。看着石斌暴怒的樣子,王三和李韶有些無可奈何,因爲他們也很憤怒,他們也認爲定這規矩的人太可惡。
罵完之後,石斌冷靜下來。以他對王三和李超二人的了解,他們絕不會隻爲勸阻而來,多半還是會有些有用的建議。故而問道:“你們前來有沒有帶什麽好的主意?我相信還是有的。”
“大哥睿智,我與王三确實想了些主意幫大哥成爲‘攝皇帝’。”李超說道。
“是嗎?那好,我聽聽看你們都出了些什麽壞主意!”石斌狡猾的笑道。
“大哥,加了‘九錫’之後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到‘劍履上殿’和‘朝觐不趨’?”李超問道。
劍是指武器,履是指鞋子,‘劍履上殿’好理解,就是帶着武器穿着鞋子入宮廷。‘朝觐不趨’石斌卻有些不太理解。因爲他知道‘朝觐’指的是見皇帝,但‘趨’不太理解。爲了不贻笑大方,石斌還是說出了不解。
“大哥,‘趨’在此指快速的行走。想必大哥記得早朝咱們見皇帝時都要快速的走進大殿站好吧?你加了‘九錫’就不必管這一套,帶着武器,穿着鞋子,慢悠悠的走進殿堂就好。”
聽李超說完,石斌發現自己确實沒有‘劍履上殿’和‘朝觐不趨’。那些虎贲、弓矢和斧钺都隻是遠遠的放那做個擺設而已。如今經李超這麽一提醒,石斌立刻打算從明日起就帶着石斌槍荷槍實彈的朝觐皇帝,走路也要慢悠悠的,即使皇帝坐下他也要不站好。
“二位賢弟出的主意不錯,隻不過這可有些嚣張跋扈。”石斌笑道。
“大哥,你若是不嚣張跋扈又如何能取趙氏而代之?何況你又豈是從現在才開始嚣張跋扈的?你這嚣張跋扈的時日恐怕也不短了吧?”王三指着石斌笑道。
“好吧,明日我就‘槍履上殿’和‘朝觐不趨’,看看衆人的反應。”
王三與李超表示支持,因爲他們也希望知道石斌這樣做會引起怎樣的結果,不過還是叮囑石斌小心行事。
一夜飛快的過去,第二天石斌就帶着一把嶄新石斌槍荷槍實彈的邁入朝堂。衆臣見狀無不駭然,感覺不可思議。心中雖有不滿但都不敢表現出來。就連王驿、李韶、李庭芝和陳岩等人都感覺石斌有些過分,但是沒多久又都釋然了。反正如今的天下已經是石斌的,他想幹什麽還不由他?誰還敢螳臂當車?至于度宗這個皇帝則是驚恐非常,他就是再弱智也知道石斌手中握的是槍不是燒火棍。
見度宗坐在龍椅上久久不說話,冷汗直冒,石斌明白這是被吓到,暗罵他廢物。但明面上還是說道:“皇上,你怎麽了,是受涼了嗎?還是因爲我手上的這東西?”
度宗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皇上誤會了,我這不是槍,就是一根做成石斌槍樣子的拐棍而已,當然啦,要射擊的話也是可以的!”石斌睜着眼說瞎話。
這個解釋可讓整個大殿中的人都哭笑不得,什麽叫做‘能射擊的拐棍’?如此胡謅恐怕也隻有石斌敢了。
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度宗終于聰明了一次,說道:“楚王日夜操勞肯定身體疲憊,朕許愛卿‘槍履上殿’!也許愛卿‘朝觐不趨’!”頓了頓之後又說道:“朕和朝儀官還會對你‘參拜不名’的。”
雖然不太懂什麽叫‘參拜不名’,但是可以肯定這也是一種特殊的禮儀,所以石斌也非常高興。
一回到家,石斌便将王三和李超叫來詢問‘參拜不名’的意思。
王三笑問道:“大哥如何知道‘參拜不名’的?是王驿他們說的嗎?”石斌搖頭否定,說這是度宗的意思。
“大哥,想不到皇帝這個弱智也聰明了一回,知道哄你高興。‘參拜不名’的意思是皇帝和朝儀官稱呼普通官員時都是直呼其名,但是稱呼你這樣的重臣則不稱呼名字,而隻稱呼官職和姓氏。這一點太上皇早就做到了,隻不過如今的皇帝沒有留意而已。比如叫你‘石愛卿’已成常态。”王三解釋道。
這可讓石斌空歡喜了一場,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因爲‘槍履上殿’和‘朝觐不趨’還是成功了。
又這樣過了七八次早朝,石斌這樣的行爲已經爲衆人所接受,甚至還有奸佞之徒開始稱贊起來,說石斌八面威風、英姿飒爽。
時間久了,石斌發現一個問題。杵着一杆石斌槍感覺像個老人,未老先衰的樣子。提着槍像衛兵,壓根不像一個王爺。背着石斌槍似乎不太合适,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那該怎麽辦?總不能放棄‘槍履上殿’,故而石斌隻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許風,我感覺帶槍上殿似乎有些麻煩。杵着、提着、背着似乎都不好。”
明白石斌言下之意,許風想了想後說道:“或許王爺可以不帶這樣的長杆槍,換成一把小巧的手槍呢?”
這個建議正合石斌的意思,石斌笑道:“不錯,這個建議不錯,帶一把手槍就好,我怎麽沒有想到?”
發現石斌在自己面前又不自稱‘寡人’而是稱‘我’,許風心中非常感激,這是典型内外有别。再次暗想一定要将石斌捧上皇位。正在高興着,石斌可沒注意到許風的那點細小的變化,反而是要他去挑一把做工精緻的手槍給自己,好帶着上早朝。
第二天早朝,衆人發現石斌手中沒有那杆長家夥都感覺輕松不少,隻不過細細一看,發現原先手上握的長槍換成腰間别着的短槍,換湯不換藥而已,衆人隻能又緊張起來。
站着沒多久,石斌又發現一個問題:之前杵着長槍站仿佛輕松些,如今沒了那‘拐棍’感覺站着容易疲勞了,沒站多久就要動一動。
這個變化很快就讓心細的李韶發現,他便湊過去問道:“王爺,你是不是有些累了,沒了那杆槍不習慣?”
當然不能回答不習慣,那豈不是就承認自己‘未老先衰’?所以石斌連連搖頭表示不是不習慣,隻是風濕病犯了,膝關節有些疼。
李韶可不管石斌的‘風濕病’是真是假,隻要是石斌腿腳不舒服就夠了。于是他站出來說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李韶,你說。”
“皇上,楚王多年爲我大宋征戰落下了風濕病,現在他的風濕病犯了,臣希望皇上賜楚王一座。”
這個建議立刻引起了幾個死硬的‘反石派’強烈反對,表示朝堂之上隻能有一個座位,那就是皇帝的龍椅,絕不允許再有第二個。
既然要幹,李韶就要幹好,而且也不會一個人頂着,故而他立刻給了王驿、李庭芝、陳岩和石斌的其他黨羽眼色,要他們站出來支持自己。除了李庭芝和陳岩外,李韶帶上的其他人全都是希望石斌登基稱帝的,自然紛紛要求度宗給石斌賜座。李庭芝與陳岩雖然不願但被裹挾得最終也加入其中。
正所謂‘衆怒難犯’,度宗又是個弱智,扛不住壓力隻能同意了下來。既然如此,何不更進一步?李韶又稱石斌所患風濕病是慢性病,隔三差五的會發作,所以座位就幹脆常置在大殿最前方,隻要石斌上朝就直接坐在那,一切就都簡單。
石斌聽後當然喜上眉梢,度宗則苦不堪言,但形勢逼人,度宗鬥不過石斌的黨羽隻好同意了這無禮的要求。
散朝後,石斌大誇李韶,并表示感謝,将他拔擢爲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