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石斌和賈玲這倆吃貨大享口福的許風這次卻遭殃,因爲吃撐了。不由得心中感歎:果然是能問鼎天下的人‘肚量’都非同一般···吃的能比自己多一半。
明白這話若是被石斌和賈玲聽到,估計他會被二人扒三層皮,故而許風隻能換個方式說話:“王爺,王妃,你們真是大人大‘量’,卑職望塵莫及,就是想趕也趕不上。”
聽到這樣的吹捧石斌和賈玲如何能不高興?都是笑着點頭誇許風會說話,有一日肯定也能追上的。
見二人高興了,許風話鋒一轉又說道:“王爺,隻不過卑職家鄉有一句俗語叫做‘吃飯留一口,活到九十九’。”
本以爲石斌會闆着臉來訓斥自己,沒想到卻笑得更開心了,不明所以的許風有些疑惑看着石斌,畢竟這完全不像石斌的性子。
“許風,是不是有些意外我沒生氣?你這樣的忠心耿耿且敢說實話的下屬絕對是千金難求,我自然不生氣,也不該生氣。你這話可是爲我身體着想,我若是記恨豈不是豬狗不如?”石斌笑道,“當然,人非聖賢,若是偶爾情緒失控拿你洩憤還不要計較啊!”
這些話肯定是石斌的肺腑之言,許風聽後心中暖洋洋的,并表示願意永遠爲石斌牽馬墜蹬。
“你們說咱們知道了這加‘九錫’之法接下來該怎麽做?”石斌問道,“要不要立刻派人回去告知王驿、李韶、李庭芝和陳岩四人,讓他們開始爲我準備加九錫?”
“可以立刻派人去通知四人要他們開始準備。不過,夫君認爲告訴李庭芝和陳岩二人合适嗎?”賈玲問道。
“想來夫人是怕李庭芝和陳岩二人從中作梗。”石斌笑了笑後對着許風說道:“你認爲呢?”
低頭想了想後許風非常肯定的開口道:“王妃,卑職以爲必須告訴李庭芝和陳岩二人。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早些探明二人的态度應該更好。若是他們不同意,按他們的性子,相信大人一回臨安他們就會上門來拜見。若是二人不來,說明二人默認此事,之後王爺登基便更容易了。”
許風的話讓賈玲不再擔心,反而高興起來,笑道:“言之有理,許風你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難怪石斌總愛帶着你走。還有,不要總是王爺、王妃的叫,太生分,依我之見,不如你就和王三他們一樣叫王爺大哥,叫我嫂子。”
當然想叫石斌大哥叫賈玲嫂子,不過許風卻不敢,他深知自己雖然是嫡系但是遠不如王三幾人地位高。所以很快就拒絕了賈玲的美意,并表示不能這樣沒規矩。
一旁看着的石斌心中非常高興,笑道:“許風,你永遠是我兄弟,即使嘴上不好說,我早就當你是兄弟,一直都是。”
辦事從不拖拉的石斌在這幾句話後立刻就派人去告訴王驿四人,要他們爲自己準備加‘九錫’。而石斌幾個則繼續留在揚州幾日陪了陪賈似道,并和他商量了下石斌要度宗禅位時他該做的事情。
一切辦好,石斌便也回了臨安。讓石斌意外的是,在府中休息三天都沒有一點李庭芝和陳岩的消息。照王驿和李韶的說法,他們二人知道石斌加‘九錫’的打算後并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不過這幾日都托病不上朝不去衙門。
還在考慮要不要去二人家中看看究竟時,許風便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瞧那模樣明顯是看見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隻不過那一臉的嘲笑仿佛與他無關,是在嘲笑别人。
“你這是···”石斌話還沒說完,兩個人就從門外撞了進來。若不是能判斷這并非刺殺,恐怕石斌就要拔槍了。
等兩人停下,石斌定睛一看,兩個一臉滿是傷疤渾身衣服破爛,如同乞丐一般的人站在面前。而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庭芝和陳岩。
“你們這是怎麽了?”石斌疑惑不解的問道。
“能怎麽了?自然是你打算加‘九錫’造成的!”陳岩怒氣沖沖的說道。恨不能生撕了石斌。
“什麽意思?”見到這個情況石斌立刻嚴肅起來,面如黑鐵的問道。
“隻要稍稍讀過兩天私塾的就都知道這加‘九錫’是什麽意思,之前你将我叫來當禦史中丞的時候就承諾過不篡位,如今明顯是要篡位,我當然要阻止,如果阻止不了我便挂印離去!”陳岩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确實說過不篡位,但是加‘九錫’也不等同于篡位啊!而且即使你要勸阻,也是來勸阻我,怎麽和李庭芝打到一起去了?這不是太荒唐了?”石斌仍舊疑惑不解。
“荒唐?一點也不荒唐!”陳岩再一次怒氣沖沖的說道。
有了和陳岩的對話,石斌知道李庭芝肯定受了憋,于是非常和藹的問道:“李大人,陳大人說你們這樣是因爲本王要加‘九錫’?”
“是的。”
“對不住,本王沒想到加個‘九錫’居然會讓你們來了一場如此激烈的全武行。你和他身體都沒事吧?”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李庭芝說道,“王爺,你爲何要加‘九錫’?陳岩說你必定是要篡位,李某不否定這個看法但是不認爲你現在就會,所以打算再看一看。他就辱罵我是不忠不孝之人,故而我們便打了起來。”
“本王說自己不想問鼎天下想必你們也不信,對吧?”石斌笑道,“李庭芝,看來你很了解我的想法,你說得不錯我是想取趙家而代之,但絕不會現在就幹,畢竟還有很多事沒有辦好。得民心者方才得天下。”
此言一出,陳岩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靠在門邊一屁股坐到地上。當然不能讓一個堂堂禦史中丞坐在地上失态,故而石斌雖然心中不快但仍舊走過去将其扶起來坐到椅子上。其實此時石斌心中十分複雜,陳岩投不投靠他并不是很在意,李庭芝這個态度倒是讓他有些感動。
“李大人,多謝你的支持。不過陳岩如果要走,讓他走就是了,你爲何要将他硬留下還打了起來?”
“王爺,放陳岩走很容易,但想消除他帶出來的壞影響可難。”
“李大人,我這加‘九錫’的消息應該已經有不少官員知道了,若是有壞影響恐怕也抵擋不住啊。”
“王爺,你好像忘了一點,陳岩是你剛剛調來當禦史中丞的,如果不過半年他就背你而去,世人會如何看王爺?”李庭芝問道。
“王爺,李大人言之有理。别人有意見很正常,如果陳岩大人反應太差恐怕就不好。請不要忘記咱們之前爲何下那樣的通知。”
聽了李庭芝和許風的話後石斌立刻清醒了,很感激的對着李庭芝說道:“李大人,多謝你幫我補了這麽大一個漏洞。之前隻想着請你們商量卻沒想到陳岩反應會如此劇烈。看來你廢了不少功夫才将此事壓下,不然王驿他們不會不知道。”
“王爺,下官知道你是想看看我與陳岩在此事上的态度,隻不過們沒有料到陳岩反應如此劇烈而已。王爺爲國爲民全心盡力,早就該加‘九錫’,下官不能讓陳岩胡說八道壞了事。至于皇位之事日後再說,下官雖然廢了些力但也不是很大,他一個伏案工作的文臣如何能打過我一馳騁疆場的武将?不過還請王爺先處理好陳岩這個麻煩,否則接下來的事情不好辦。”李庭芝很直白的說道。
“嗯,明白了。”石斌說道,“許風,去拿些清洗傷口的藥物和棉簽來,先幫二位大人清洗一下傷口。”
沒多久,李庭芝和陳岩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陳岩面上雖然脾氣消了,但是明顯心中仍舊憤憤不平。石斌不認爲現在和陳岩說加‘九錫’是個好時機,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和陳岩說起詩詞歌賦來。
“陳大人,你認爲後唐李煜的那首《虞美人》怎麽樣?”
本不想理石斌,但石斌是楚王,陳岩不敢不理,隻是硬邦邦的說道:“這麽一個隻懂琴棋書畫不懂治國安民的廢物就是寫了再好的詩詞又能如何?還不如一條忠心的看門狗!”
“言之有理。前幾日我這武夫忽然也想出了一首歪詩,想不想聽聽?我嶽父說還不錯。”
剛開始聽說是石斌做的詩詞,陳岩不屑的笑,聽到說賈似道評價不錯陳岩又有了些興趣。他很想知道這可以說胸無點墨的人如何能做出讓賈似道還誇贊的好詩詞來,即使其中有些摻水,還是沒有沖淡陳岩的興趣。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石斌吟誦起來。
這首詩确實不錯,陳岩聽後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賞。“看來楚王是要當那領數百年風騷之人。”
“陳大人早就知道何必再問?本王在回臨安的路上看書,正是此書讓本王起了加‘九錫’的念頭。”
一聽是一本書詩引起了石斌的念頭,陳岩立刻怒道:“編寫此書的人該淩遲處死!”
“呵呵呵,恐怕陳大人已經殺不了此人,他已經入土千餘年了。”在陳岩疑惑時石斌笑道,“此書乃是秦國丞相呂不韋主持編寫的《呂氏春秋》。”
陳岩自然是讀過《呂氏春秋》的,但是并不記得其中有什麽反叛的作品。
“難道陳大人你忘了那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有能有德者坐定天下并非不可’?”石斌笑道。
這麽明顯篡權奪位的話出現在《呂氏春秋》中可供石斌借用,讓陳岩明白自己已經擋不住石斌。雖然很想離開但是又不想放棄這難得的實現抱負的機會,最終表示除了朝政他什麽都不再管,誰當皇帝與他無關,态度幾乎和李庭芝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