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探路行動雖然很好的保護了石斌等人,但是同樣也讓他們知道要皇帝退位并不容易,事情會更加難辦。雖然還有一些暗中支持石斌且并不爲人所知的官員可以用,但是其實現在已經不合适再用。
雖然石斌可以做到不愁容滿面但是心中其實還是不那麽舒服,畢竟花費了這麽多功夫居然換來的是一次徹底失敗,讓他這個常勝将軍無法接受。
相交多年,又都是聰明人,王三與李超自然知道石斌現在心中所想,故而不必石斌邀請,二人就自己去了他的書房。
“大哥,在這看書呢?”石斌正在書房内拿着一本《孫子兵法》看,王三笑問道。
見王三與李超來了,石斌心中一喜,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回答道:“嗯,看看書,長長知識。”
“大哥,這次咱們可算是一敗塗地了,好在有錢忠他們幾個做掩護否則可就真的很被動。”李超邊搖頭邊歎氣道,“大哥得多給他們點好處才行,千萬不能吝啬。”
“這個自然,李超,你說這次咱們爲什麽會大敗?”
“我看關鍵是因爲咱們不懂皇位的重要性,不懂什麽情況下才能廢舊立新,下意識的認爲隻要掌握了朝局就可以随意廢立皇帝。”
“李超說得對,确實如此。我們把皇位的更疊看得太簡單了,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王三笑道。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石斌有些無奈的問道,“如今皇帝肯定不會再信我的話了,受了這麽嚴重的刺激絕對會奮起反抗,不再聽天由命。”
“這是肯定的,物極必反。所以咱們還得想辦法阻止皇帝反抗,讓他早些退位。若是這些被趙葵、吳潛等人知道事情可就真的很麻煩了。”
“你們說該怎麽辦?”石斌問道。
“咱們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阻止這個消息傳出去,派人對出入臨安的人要嚴加排查,防止有人夾帶書信出城。那些在朝堂之上動手的文臣武将和他們的家人尤其要更加留意,連出入他們府邸的人都要盯着。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李超提醒道。
如此一來,消息的确沒有洩露出臨安。同時理宗也焦急不已,因爲他已經派了三次信使但次次都失敗了,而這三封信自然就都到了石斌手中。
看着手中的三封信,每一封的内容都是‘率兵勤王’,石斌心中既氣憤又焦急。他不認爲自己頂不住‘勤王’的烏合之衆,但是也不想打這種讓外人有機可乘的内戰。
“許風,你說說該怎麽辦?”石斌問道,“是幹脆将這混蛋皇帝給滅了另立新君,還是由着他這麽胡鬧?”
知道這是石斌的氣話,當然做不得真。許風想了想後笑道:“大人這是說什麽話,當然要另立新君但是絕不能滅了現在的皇帝,更不能由他胡鬧。大人要做的是想個辦法讓皇帝閉嘴或者退位。”
“話好說,事難做,辦法太難想了。”石斌有些哭喪着臉說道。
“大人,路是人走出來的,這不過就是一個小挫折而已,何必如此沮喪?再說,即使消息被趙葵、吳潛那幫匹夫知道又如何?就憑他們的那些烏合之衆還能戰勝大人的百戰雄獅?”
許風的這些話倒是讓石斌舒服不少,但是他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總想早點找出個辦法來阻止這可能的麻煩。
見石斌這樣,身爲侍衛長的許風心中很不是滋味,一狠,開口道:“大人,卑職有個辦法可以讓皇帝閉上嘴巴。”
光看許風那一臉煞氣,石斌就知道這不是好主意,肯定與自己的主張背道而馳。不過聽聽也無妨,于是石斌還是示意許風說出來。
“大人,咱們不是一直在說皇帝身體不好了嗎?要不咱們幹脆就讓他真的差下去!”
什麽叫做真的差下去?稍稍一想就知道了許風言下之意,石斌當即怒目圓瞪的訓斥道:“怎麽可以這樣?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做!許風,如果你下次再出這樣的主意小心我讓你去當夥夫!殺人雖然殘酷但是不卑劣,這樣做太卑劣會爲人不齒!”
明白石斌不能容忍這樣的惡行,也明白自己提的方法太過分,許風也立刻認錯,表示再也不出這種惡毒的主意。
相信這也隻是許風一時口快,有些胡說八道,所以石斌并不介意,但是現在也不想看見許風,于是幹脆将他給轟開了。許風離開沒多久,賈玲與賽西施又來了,一看就知道是來幫石斌出主意的。兩個女諸葛來了,石斌如何會不高興?自然是喜笑顔開。
“夫君,聽許風說這幾日你在衙門都是愁眉不展,也就在家中擠出些笑容來,是嗎?”賈玲問道。
“沒那麽嚴重,隻是事情有些麻煩而已。”石斌心中暗罵許風是個長舌婦。
“皇帝是不是又不安分了?”賽西施問道。
“是的,都派了三撥人送信給趙葵他們,不過都被我給截下來。這樣防着不是辦法,得早點将皇帝給廢了,另立新君。”
“你還真難伺候,魚和熊掌要兼得,既要廢了皇帝還不想遭人诟病。”賽西施歎了一聲道。
“不是我一個人難伺候,是我們大家都難伺候。這樣做可不隻是爲我一人,難道事情辦好你們就沒好處啊?兩位齊國公夫人?”
這話可是大實話,石斌發達,一夥人都會發達,石斌名聲好,一夥人名聲都好,這無可置疑。
沒多久,賈玲開口道:“你的說法也對,看來即使難辦也得辦。好吧,妹妹,我們就在這和他一起想想。”
賈玲和石斌都是容易口渴的人,沒多久一壺水就喝沒了。一連喝了三壺水,但每一次都是石斌去倒來的新茶水,這讓他可有些不痛快。一直到喝完第四壺,三個人都有尿意但是還是沒想到辦法,這自然就煩躁起來。
“再去倒點水來。”賈玲沖着石斌說道。
這次的話感覺特别刺耳,石斌懶得動彈也不做聲,隻是自顧自的想辦法。
大小姐脾氣的賈玲此時可沒那麽多修養,很不客氣的催促起來。石斌自然也很不客氣的怼了回去,沒多久二人便掐上了。一旁的賽西施卻沒立刻上前勸架,反而笑着點起頭來,仿佛想到了什麽好東西。
這個表現讓正在吵架的賈玲和石斌非常不高興,怎麽自己兩個吵架,賽西施不僅不來勸架反而笑着看戲?是可忍孰不可忍?二人當即放下争執同仇敵忾了。
“說說吧,你這麽陰笑是什麽意思?”石斌咧着嘴問道。
“自然是看你們這樣喝茶起争執感覺很有意思啊,這都能起争執,那奪皇位你們說這争執得多劇烈?”
這話聽得石斌和賈玲都十分失望,原本以爲賽西施會有好辦法,沒想到居然隻說出一句廢話。
“換個方向想問題,何必一定要咱們做這出頭鳥?找一個能與皇帝争皇位的人不就得了?”賽西施提醒道。
隻可惜二人還是沒聽懂,因爲在他們看來找這樣一個人出來與皇帝争皇位一樣會掀起腥風血雨,說不定候選者還沒開始就被否定了。
“我說,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想着一步到位,試試徐徐圖之呢?”賽西施很無奈的提醒道。
不要一步到位,試試徐徐圖之?這一次石斌與賈玲算是徹底明白了賽西施的言下之意,頓時喜笑顔開。異口同聲的說‘好辦法’。
“你們說這立太子的事情怎麽做才合适?”石斌問道。
“立太子應該不難,隻要不是我們這一系的人說話就肯定會被接受。畢竟皇帝已經五十多快六十了,必須要有太子準備繼位。”賈玲很肯定的說道。
“那找誰好呢?趙禥行嗎?”石斌有些不确定。
“夫君是覺得趙禥是皇帝的養子不會與皇帝起争執?”賈玲笑道,“無情最是帝王家,權力會讓人瘋狂,何況是皇權?”
聽到‘瘋狂’二字後,石斌搖了搖頭說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是不錯,但是這也讓我想起很多皇帝與太子之間的血腥争奪,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你若是不忍,皇帝就還是皇帝,他一日不死你就一日要小心他。何況你自己也說知道很多皇帝與太子的血腥争奪,這說明即使沒有你,這場皇位争奪也避免不了。”賽西施此時開口道。
被這麽一套,石斌感覺賽西施說得也有道理,自然也就不那麽反對但也沒說同意。
好不容易想出這麽一個行得通的辦法來,但是石斌拖拖拉拉的不表态,賈玲和賽西施兩個辦事利索的女人就受不了,很快就催促起來。
“二位夫人,我絕對贊成立太子,也很贊成通過其中的争執讓皇帝退位,但是不想讓皇帝受到太多傷害。如果那樣,我心中會有些不舒服。”
這話讓賈玲和賽西施頓時如同看一個外星人一樣看着石斌,賈玲更是不滿的說道:“婦人之仁!你忘了他之前還想滅了我們三族嗎!如今殺他一個都不行?這是什麽鬼道理!”
當然明白這是婦人之仁,但石斌還是不想就這麽讓皇帝出事,沒有皇帝的賞識他也當不到齊國公。
雖然石斌的話很軟,但是賈玲與賽西施知道這多半沒有商量。于是又隻好靜下心來想辦法。
沒多久,賽西施笑了起來:“要不咱們讓皇帝來個知難而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