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呂文德和呂文福已死,住在另一宅院之中的呂文德的十幾名親随自然也不能留,故而在石斌的一聲令下,他們也很快就見了閻王。
至于死亡原因則很簡單,回江南兩路的途中遭到近百名殘暴土匪的襲擊,抵抗不住而死。将禍水引到了附近的土匪身上,沒人會去找土匪核實這信息,如此一來,一切就與石斌無關了。
當然,呂文德和呂文福二人身死的消息還不能很快就發出去,尤其不能讓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知道,故而在處理好呂文德和呂文福等人後,一切又都恢複正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朝野暫時平靜下來,但是石斌還無法平靜,他得想辦法将呂文信和呂文煥兩個呂家餘孽給鏟除。報呂家兄弟聯合其他官員陰謀害他的一箭之仇,以解心頭之恨。
“許風,你說如今我該怎麽對付呂文信和呂文煥這兩個呂家餘孽?”
“要不将他們二人也召進臨安來,照對付呂文德和呂文福的辦法對付他們二人?”
“不行,他呂家人沒有那麽傻,之前呂文福已經被打入天牢,呂文德進京又不知死活,呂文信和呂文煥如何還會來?若真有那麽笨他們呂家就不會有如此大的權勢了。”石斌很肯定的說道,“咱們得另想法子将他們給滅了。”
“大人,卑職有一法或許可行。”
“說說看。”
“呂家都是傳統思想不會想抗旨不遵,如今即使有大危機他們也多半隻能推诿一兩次,最終還是會來。不如咱們就多發幾道聖旨?如果屢次抗旨不遵,那他們就是大不敬,大人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捉拿和處置他們。”許風很自信的說道。
“你是說讓他們多次抗旨不遵落下被我處置的口實?”略帶微笑的問道,石斌明顯很高興。
“正是如此。多次冒犯皇權肯定是大罪過,如果他們不想被扣上叛逆的帽子導緻家破人亡,那他們來也得來,他們不來也得來···”
這的确是個好辦法,不過石斌感覺陰損了點,似乎太無情義了。故而在高興了一會之後又愁眉苦臉起來。在他看來,隻要将呂文信和呂文煥這呂家最後兩根支柱弄掉,呂家就徹底垮了,沒有必要給他們安上一個叛逆的帽子。何況如果尺度沒有掌握好,激得二人真的領兵造反怎麽辦?
“這個辦法是不錯,但是風險有些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幾百上千人,讓我再想想。”石斌揮手止住還想說話的許風。
其實心中壓根沒有想法,石斌隻是想清靜一下。于是吩咐許風不必跟随,他自己一個人去街上逛逛。如今臨安城就是石斌的臨安城,許風放心得很,所以也就沒有親自跟随,隻是派了兩個機靈的手下暗中保護,以防萬一。
既然是吃貨,心中又煩悶得很,石斌自然又跑去飯館和蒸餃、小籠包較勁。一口氣吃了三籠蒸餃、四籠小籠包。甩下五錢銀子之後離開。這可讓那小老闆高興壞了,連連道謝。
應該是吃撐了,走了沒幾步便走不動,隻好坐在一石階上休息。不久耳邊便傳來了一個商人的叫喊聲:“賣王八了,又大又新鮮的王八···便宜得緊,大的一隻三錢銀子,小的一隻一錢銀子!”
不過喊了幾聲,石斌接着便看見一個明顯是大戶人家的仆人走過來買王八,手中提的是一個小一号的甕。
看到這些,石斌立刻來了精神,他回想起自己剛剛來臨安時的擔心,就是怕成爲這任人宰割的甕中之鼈。若是能有辦法讓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也成爲甕中捉鼈一切不就簡單了?
随即石斌便飛奔回府,将正在閑談的賈玲和賽西施拉到一起談了起來。
“二位夫人,你們有什麽抓捕呂文信和呂文煥的辦法嗎?”石斌問道。
“我們的辦法和許風的一樣,多發幾道聖旨,讓他們二人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至于造反,我看他們沒那膽子。即使造反,憑他們那幾千人馬能掀起多大的浪?讓王三或者李超率些兵馬還不一下就剿滅了?我看他們這樣更好,不麻煩反而幹脆得很。也威懾了那些仍舊心懷不軌的家夥。”賽西施說道。
有些無奈的看着賽西施,石斌苦笑道,“西施,你還是那脾氣,痛快是痛快了,可是要多死不少人,實在是沒這必要。”
“那你有什麽辦法?反正我和姐姐是沒辦法了。”賽西施不服氣的說道。
“确實,奴家的辦法和西施的一樣。”賈玲立刻說道。
“我确實有一法,但是尚不完善,需要你們來參謀參謀。”
有好的辦法自然更好,賈玲與賽西施連忙詢問起石斌具體的辦法來。畢竟她們二人都不是嗜殺之人,也不想看見屍橫遍野。
“我的辦法就是甕中捉鼈。”石斌笑道。
一聽是‘甕中捉鼈’,賈玲和賽西施立刻滿臉的失望,明顯很不爽。在她們看來,這甕中捉鼈之計早已用過,此計用在呂文信和呂文煥身上絕不可能成功。
“二位夫人,剛剛我在集市上看見一個賣王八的。他帶的是一個大甕,而那買王八的提的是一個小甕。你們說這臨安是大甕還是小甕?”
“自然是大甕!”賽西施毫不猶豫的說道。說完之後她立刻明白過來,詭異的笑了起來。賈玲随即也是如此。
“你們說咱們爲何一定要将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往臨安這大甕之中引,去一個小甕又何嘗不可?”
“言之有理,夫君,我們之前都想錯了。以爲隻有臨安城才能困住呂文信二人,卻忘了如今的荊湖兩路、四川、夔州、陝西路、河東路、河北兩路、兩浙路,甚至淮南兩路都可以做他們的牢籠!”賈玲聽後興奮的說道。
“明白了吧?”石斌有些驕傲的問道。
這次賈玲與賽西施沒有因爲石斌的驕傲而不滿,反而連連點頭表示信服。
“那夫君想把他們二人引到哪一個小甕中去?荊湖兩路和四川是肯定不能去,以他們的精明絕對不會自投羅網。”賽西施說道。
“确實如此。夔州、陝西、河東路、河南路、京東兩路和河北兩路也不合适,一個不小心他們就跑到元人那邊去了,真那樣就後患無窮。”
“那則麽辦,夫君?”賈玲問道。
“我看最合适的就是兩浙路和淮南兩路。兩浙路剛剛被我掌握,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不會認爲靠李旭一人有能力殺他們。淮南兩路更無統兵大将,絕對安全得很。你們認爲哪一路更好?”
說到這裏,賽西施開口道:“應該想辦法讓他們二人去兩浙路,淮南兩路是小玲姐姐的父親管轄,那裏出事可不好。兩浙路雖然掌握不久,但是要李旭消滅呂文信和呂文煥的手下還是做得到的。他們最多也就帶一百人随行。”
非常感激看了賽西施一眼,賽西施也回了個一個甜甜的微笑。
“好,那就要李旭做好準備消滅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現在我就進宮去要皇帝下聖旨。”
如今的理宗就是一個傀儡,隻管蓋玉玺,至于旨意上是什麽内容他都管不了。
現實雖然如此,但是基本程序還是要走。石斌先要皇帝下旨讓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率親随去兩浙路聽命于李旭,再由石斌這個樞密使給李旭兩千人的部隊,最後由這三人一起剿滅兩浙路上的所有土匪山賊。
接到聖旨的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因爲疑惑而并未立刻動身,隻是在江甯城中躊躇不前,隻想得到呂文德和呂文福的确切消息後再決定是否去兩浙路領兵剿匪。
意料到二人不會這麽容易入套,石斌隻好馬上又派人送去了一道聖旨,催促他們動身。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拖得越久呂文信和呂文煥知道真相的可能性就越大,鏟除他們也就更難了。
沒想到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居然可以置兩道聖旨于不顧,仍舊賴在江甯城不離開。石斌沒了耐性,下的第三道聖旨則是說如果二人不立刻動身就會被就地免職,以違抗聖旨的罪名被打入天牢。
習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呂文信和呂文煥二人可沒有與皇權對抗的魄力,最終隻能帶着一百來個親衛去了蘇州與李旭彙合。
既然入了蘇州這個小甕,石斌當然高興不已。立刻抛下手中的公務快馬加鞭去了蘇州。
剛進城門時一切都還正常,但是進了李府一切就都變得詭異起來,呂文信和呂文煥感覺到處是肅殺之氣。
正在滿心疑慮的時候,卻聽一人笑道:“二位呂大人大駕光臨,李某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順着聲音看去,說這話的人其貌不揚,但肯定就是新任兩浙制置使李旭。
“李大人,你好。我們前來叨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怎麽還是你榮幸之至?真是折煞我兄弟了。”呂文信說道。
“客氣話就不多說,咱們還是先進屋喝杯茶吧。”
一路奔波勞累,坐下來喝杯茶當然是好建議,呂文信與呂文煥二人求之不得,立刻跟着李旭進了客廳。
一進客廳二人卻傻了眼,因爲主位上還坐着一人,正是石斌。
“石大人,你怎麽也來蘇州了?”呂文信忐忑不安的問道。
“皇上怕你們與地方上不能好好配合,故而讓我前來督軍。”石斌随口就編了一個理由。
這理由自然沒人會信,李旭就是兩浙路的制置使,軍政都是他管,石斌壓根就不用來。所以石斌前來必定有其它原因。
“石大人,請問我的二位兄長怎麽樣?”呂文煥問道。
“你是說呂文德和呂文福吧?”
“是的。”
“他們很好,現在非常的好,不用再理塵世之間的不快了。”石斌笑道。
‘不用再理塵世之間的不快’,這是什麽意思?呂文信和呂文煥當然不信呂文德和呂文福會看破紅塵出家。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二人已經死了。
故而呂文信和呂文煥立刻就拔刀相向,他們雖然武藝精湛,拔刀速度非常快,隻不過再快也沒有石斌的子彈快。刀剛剛出鞘,二人便中槍倒地。
從袖口袋中拿出那封血書,石斌站起身将其扔到了二人面前,氣憤的說道:“我石斌與你呂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還屢次幫助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敢聯合起來謀害于我!你們不仁不義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過你們死亡原因我還是會寫英勇殉國的。”
說完,便命人将這二個家夥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