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石斌這次又立大功收回河北東路,但在皇帝面前還是比較‘謙遜’,讓一些對石斌非常不滿的官員都不好當場問罪石斌了。
之前在王驿府邸與他交談時石斌便知道哪些人與自己是敵對的,石斌當然也就特别留意了那些人。除了幾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厲害角色之外,他就發現其中不少人面部肌肉或是輕微抽搐或是非常僵硬仿佛中了風。眼神也是那麽的不自然,不住的閃躲不敢與他對視。
理宗本人在行走時一連三次都差點摔倒,每次都是石斌扶住,而他也是回一個充滿‘感激’的微笑。這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君臣二人一定感情深厚,隻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石斌在演戲,理宗則是怕惹怒石斌在讨好他。
這麽一個情況讓石斌心中暗笑不止,不得不感歎挾天子以令諸侯真是夠舒服。不過心中舒暢,表面上卻不能顯現出來,還得不住的向皇帝道歉說自己沒有伺候好。
這場戲沒多久便演完,理宗回了皇宮,其餘衆臣各回各家各辦各事去了。
一進府邸,石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倒頭就睡,并命令沒有緊急的軍國大事不許打攪他休息。
這一覺石斌居然睡了兩天,直到回臨安的第三天下午才起床。
多年行軍打仗倒是養成了個好習慣——不懈怠。隻要一起床首先想到的就是處理公事批閱公文。
故而一出卧室的門石斌便喊道:“許風,給我過來!”
多年跟随石斌明白石斌這麽一喊是什麽意思,許風于是飛奔過來。不必石斌開口詢問,他就主動說道:“大人,這兩日朝中并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有點麻煩的事情。”
有點麻煩的事情?這話值得玩味。許風說話很少如此模糊,既然如此模糊可見此事絕對不小但也不是很難解決,因此才沒要打擾他休息。想到這些石斌并不生氣,隻是示意他快點說出此事就好。
“大人,之前不少官員想參你一本,隻不過一開始沒有抓到機會。這兩日你在休息,他們便想偷偷的溜進宮去詢問皇帝事情到底如何。但是如今你是殿前司都點檢,我們便理所當然的攔住了他們沒讓他們進宮。如此一來便産生了些沖突,這就是下官說的麻煩。恐怕會對大人産生一些不利的影響。”
“确實有些麻煩,這是我疏忽了,休息之前沒有告訴你哪些人可以讓他們進宮哪些人絕不可放進宮。但是這種影響遲早會有,沒什麽大不了。倒是我不好意思讓你們難辦了。”
“大人不必道歉,你怎可向我道歉?大人是爲了大家的利益才如此疲憊,何況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許風立刻慌張的答道。
“好吧,就不談這些了,先帶我去宮門前看看。”
一路上從許風口中得知,此時要求進宮面聖的官員不下三十人,不過其中沒有趙葵。雖然之前趙葵的态度是願意幫助他解決他與一些官員之間的沖突,但是石斌并不相信。反而認爲他會帶頭鬧事,如今他壓根沒來,這可讓石斌意外和疑惑了。
到了宮門口之後,石斌果然看見三十多個官員在那裏鬧騰,吵着要進宮面聖,而自己的手下則在奮力阻止,并且阻止得很艱難。
沒想到一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書生爆發起來也有些能量,這讓石斌感覺到了危機,二話不說便沖了過去,加入阻止衆人的隊伍。
一見石斌這殺人如麻的煞神到了,衆人立刻住手,退到了一丈之外。這讓石斌腦子裏浮現一個詞‘退避三舍’,禁不住感覺到一陣驕傲。
“各位大人,請問你這是在幹嘛?堂堂大宋官員怎麽弄得跟個村婦一樣沒有規矩?”石斌一臉嚴肅的問道。
此言一出,這些人多數立馬氣勢弱了下去,隻剩數人仍舊那麽滿身戾氣。并有人理直氣壯的解釋是因爲石斌的人阻止他們面聖所以才這麽沒規矩,是不得已而爲之。
自然不能承認自己是犯錯的一方,石斌便一再強調自己是殿前司都點檢,爲了保護皇帝安全,如果沒有皇帝的允許和他的檢查任何人都不得面聖。
知道在這方面石斌占理,故而衆人便不在這方面與石斌辯駁,而是問如今石斌來,他們又能不能面聖了。
還真是一幫執着的家夥,看來得想個辦法拖延一下,石斌暗道。畢竟絕不能在沒有準備充足時就讓這些官員見理宗,那樣的話不确定性太大。于是開口道:“皇上剛剛禦駕親征回來,年逾五旬應該多休息兩日,你們說對嗎?如果各位一定要見皇上,石某承諾三日内一定讓你們見到。如何?”
其中大多數人隻不過是跟着一起來起哄,并不是一定要見理宗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石斌爲何能獨占五個要職。如今石斌既然做出承諾,他們自然就也退一步,隻是提醒石斌要記得承諾随後便散了。
衆人散了,石斌自然也回了府邸。回去之後并未休息而是命許風将賈玲和賽西施二人給叫了過來。
“二位夫人,許風将事情都告訴你們了吧。”
“說了。沒想到這幫家夥反應居然會這麽大,真是讓人意外。平日裏不都是一幫屍位素餐之徒嗎?”賈玲非常不解的說道。
“多半是心中嫉妒,又害怕被夫君整得弄丢了官職,所以合起夥來去見理宗,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西施言之有理,那該如何辦,我們不可能永遠攔住這些官員不讓他們見皇帝。”
“之前你不是讓皇帝去殺人和看治療重傷了嗎?這麽恐吓他,難道他還敢亂蹦跶?嘴巴還敢亂說話?”賈玲明顯不信。
“對一般人肯定不敢,但是在趙葵面前未必不敢。如今趙葵就是理宗的救命稻草。若是趙葵插手,理宗多半會說。”石斌說道,“所以我們還必須想一些其它辦法做防備。”
“這還不簡單?找個人随時跟着皇帝就得啦!”賽西施笑道。
“之前倒是派了兩個侍衛随時跟着,但是總有些地方不方便去。看來還得多找一些人時刻盯着,得機靈點的。”石斌說道,“太笨了容易讓人看出端倪落下口實,這樣反而不好。你們說說,若是這樣應該用什麽樣的人比較合适?”
還沒有多久,許風便給出了答案:随身小太監和對石斌絕對忠誠的史官。
随身太監和史官?這句話讓石斌三人豁然大悟,連連拍手稱贊,表示許風出了個好主意。因爲小太監除了皇帝晚上行魚水之歡時不在一旁,其餘時候絕對時刻跟着。就連如廁時都不會離遠了。而史官則能非常準确而且細緻的記下皇帝做的各種事情和各種表現。
事情宜早不宜遲,石斌想清楚這些之後立刻命許風去選對自己十分忠誠而又聰明的小太監、史官和侍衛開始時刻跟着皇帝。
雖然早就知道侍衛是石斌的人,但沒有發現小太監和史官也成了石斌的人,故而理宗在石斌不在一旁時便将不少心中所想告訴了小太監和史官,讓石斌仍舊清楚的了解他的心思。
了解得最清楚的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奪回權力并将石斌和石斌的弟兄們至少滅三族。隻不過如今沒有辦法,且非常恐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得知了這些的石斌當即怒不可遏,對理宗也起了殺心。若不是賈玲和賽西施一再勸阻,他已經打算廢了理宗另立新君。二人勸阻石斌的理由很簡單:空口無憑,不能随意廢立皇帝,那樣會讓大宋朝局不穩從而讓元人有可乘之機。
兩個女諸葛字字在理,石斌也隻是一時之怒,故而沒多久便消了火,但明顯仍舊郁悶不已。
“你們說一定要證據嗎?”石斌問道。
“一定要,而且不僅要人證還要物證,若是能抓個當場就更好。”賈玲說道。
“好吧,那就等着,相信沒多久他們就會有動作,隻不過你們認爲是誰發出這動作呢?會不會是趙葵?”
“夫君,若是真有此事一定會是他領頭,但以他的老練絕不會魯莽行事,更不會親自動手,所以咱們要仔細觀察,暗中留意才好,絕不可打草驚蛇。”賽西施說道。
爲了放心,石斌在聽了賈玲和賽西施的建議之後又再次進了皇宮面見理宗。
見到這個将自己軟禁起來的魔鬼,理宗立刻蜷縮起來,不敢露出半點破綻。雖然知道周圍都是自己人,但是爲了不讓理宗起疑,石斌還是不那麽猖狂。一切都按規矩來,隻是說起話來仿佛他才是皇帝。
如手下說的一樣,理宗并未從恐慌之中走出,看到石斌就膽寒,說起話都口吃。但這恰恰又是最好的掩飾,所以這讓石斌越發覺得要小心。
作爲一個吃貨,石斌自然是好吃的。而禦廚做的飯菜糕點絕對是大宋最好的,所以石斌這一日幹脆賴在宮中吃午飯。
隻不過這個中午理宗的表現讓石斌感覺有些不正常,比上午似乎更加緊張。但石斌并沒多少心思管這些,隻想吃些美味佳肴。直到吃完之後,見理宗還是那副模樣才讓石斌才開始懷疑起來。
“皇上,請問中午你爲何如此緊張?不就是吃了你兩塊糕點和幾口美味嗎?你富有天下,難道還舍不得這點東西?”石斌嘲笑道。
“石愛卿誤會了,愛卿爲我大宋立下汗馬功勞,朕如何會舍不得這些糕點和飯菜?隻是感覺這些飯菜太簡陋不合你口味而已。”
飯菜太簡陋不合我口味?真是會說話,恐怕是覺得飯菜之中沒有劇毒才簡陋吧!石斌心中暗罵。
“多謝皇上關心,臣雖然愛好美食但常年征戰也适應了簡陋的食物,無妨。”石斌很‘感激’的笑道。
本來酒足飯飽想離開,但被理宗這麽說着說着居然又餓了。但也不想總是麻煩禦廚,于是四處看了起來希望找到些東西吃。
忽然從一個小旮旯裏發現了一個食盒,明顯是裝糕點的,瞧那模樣非常精緻,裏面的東西肯定也是不錯的,自然就再次勾起了石斌腹中的饞蟲。
“皇上,那裏面裝的是什麽?”石斌指着那食盒笑着問理宗。
“那是一盒糕點而已,不知道誰送來的,這幾日很疲勞也就放那沒管它。”
“皇上,看樣子你并不在乎它,臣又餓了,幹脆将那盒糕點賞賜給臣如何?”石斌笑道。
“這···”
“要不臣留下兩塊給皇上吃,剩下的就讓臣連着盒子一起帶走如何?”石斌問道。
“這恐怕不好吧,還是将盒子留在朕這,朕挺喜歡這漂亮盒子,石愛卿多吃幾塊糕點如何?”
知道臣子和皇帝争東西有些不合适,石斌于是幹脆同意了理宗的要求,多吃糕點但不要帶走盒子。不過經他這一吃,便将八塊糕點吃了六塊,隻剩兩口小的給了理宗···
頓時理宗臉入苦瓜一般,不想看那苦瓜臉,石斌就立刻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