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許風便從各處帶回了消息:那些曾經诋毀過石斌的将領的部隊現在人心不穩,副将彈壓不住,雖然不會嘩變但是現在絕對無法再上戰場。
既然事情都到這情況說明已經非常緊急,石斌自然打算整編那些烏合之衆,于是便命許風再将那幾個副将請來商議此事。
聽聞石斌要見他們,這些副将無一不欣喜若狂,因爲直覺告訴他們快塌下來的天會有高個子幫忙頂着了,而且說不定天上還會掉餡餅。故而一接到消息他們便紛紛健步如飛的去了石斌的帥帳。
待幾個副将都進了帥帳後,石斌故意拉長聲音道:“聽說你們那現在軍心不穩,士卒似乎再無戰心?”
軍心不穩,士卒沒有戰心是很大的罪過,真要問起罪來,統兵将校可能要被貶職甚至都會被撤職。故而衆人一聽石斌的話後全都冷汗直流,沒有一人敢随意開口說話爲自己辯解,隻怕捋虎須觸黴頭。
“說說看,到底爲何如此?皇上對現在的進攻速度和死傷情況非常不滿。”石斌‘憤怒’的說道。但見衆人都不敢開口,石斌雖然心中大罵幾人是慫貨,但是面上隻能放松說道:“放心,言者無罪,你們不是統兵主将并沒有多少罪過。”
“大人,您知道,忽必烈如今正與阿裏不哥争鬥,他爲了不出岔子便命河北東路元人據城死守。我們沒有您那麽多火器,元人又兇殘,死傷當然大戰果自然很小。之前大人肯抽調火器兵支援,咱們倒是輕松不少,如今大人你撤掉這些支援,我們就隻能拿人命填了!如此大的死傷,軍心如何能穩,士卒哪裏還會有戰心?若不是有大人派的醫師幫忙,恐怕卑職手下的軍隊早已潰散。”一個膽子稍大的副将開口說道。
“但是仗還是要打下去,你們這兩萬多兵馬不能光吃糧不打仗。若是這樣,恐怕你們會被同袍的唾沫淹死。我也不能賞罰不明,讓别人去厮殺而任你們在一旁作壁上觀。”
“大人說得絲毫不差,但是我們幾人能力有限,控制住這些士卒不嘩變不潰散已經盡了全力,幾乎不可能再讓他們加入戰鬥。即使去戰鬥他們也是送死而已,不會給元人多少壓力。”那副将又說道,“所以還請大人幫幫我們和那些可憐的士卒。”
這副将的話音剛落,其餘諸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石斌并不擔心他們會搗鬼,因爲此時他們已經無法搗鬼。這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他們逃不了被問罪的下場。如此荒唐的失了權勢富貴他們如何甘心?
不過石斌并未主動說出整編他們的意圖,因爲那樣太市儈且會留下話柄,故而隻是點頭‘沉思’默不作聲。石斌可以‘沉思’,這些将領卻無法安坐,個個都是焦躁不安如坐針氈。
時間一久,衆人再也無法壓抑,都紛紛商量起要提出什麽條件石斌才肯幫忙。
“穩定軍心并不難,隻要讓士卒們看見希望,不認爲是送死就好。”石斌笑道。
讓士卒們看見希望,讓他們不認爲是送死?衆人還在思考石斌的這句話時,那個最先回答石斌問題的副将又開口道:“大帥,卑職向士璧願率手下投效大帥。”
聽到這話的石斌非常高興,本以爲還要好好引導一番卻沒想到衆人之中還有如此聰明的,一下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其餘衆人聽了向士璧的話後也紛紛表示願意投效石斌,軍隊完全聽從石斌調遣。
當然想滿口答應下來,隻可惜不能如此,還得假意推辭。如此來回數次,石斌也‘迫不得已’接受了向士璧等人的投效,并将其士卒安排去修整了。
既然将那些潑髒水的匹夫給除了石斌自然安心不少,于是打算再次全力北伐,盡快打下整個河北東路。
隻不過由于石斌不想太過耗費自己的實力,那些火器兵都隻是做助力并未擔任攻城炮灰,故而進展也沒快多少,就是死傷下降很多而已,士氣再次高漲了。
這個前進速度讓不知兵事的理宗十分不悅,因爲剛剛進兵時勢如破竹,如今前進速度甚至不如之前一半,他禁不住想是所有将領都不全力進攻隻是敷衍了事。自然開始不住的催促石斌快速進兵。
戰争不是兒戲,必須謀定而後動,何況此次的對手是縮進烏龜殼死守的忽必烈?故而石斌并不理會理宗的催促,隻是按自己想的辦。其實這樣的進攻速度石斌也不滿意,但是爲了保證更好的控制已光複的土地和減少不必要的損失隻能如此,甚至還得挨上幾句理宗的罵。或許是因爲戰鬥的興趣已經過了,不想再忍受這戎馬倥偬,理宗對石斌的催促越來越勤,語氣也越來越嚴厲,這讓石斌有些不爽和不安起來。
一日,石斌開口對賈玲道:“小玲,如今理宗明顯已經不想再北伐,而咱們這北伐就要成功隻差這最後幾塊硬骨頭,你說該怎麽辦?”
“自然是要想辦法讓皇帝支持你,一定要完全光複河北東路再罷手,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這次若是失敗,再想尋到這麽好的機會就太難了。”
“這是當然,但是要如何才能讓皇帝繼續支持呢?他明顯已經不想再待多久,估計不久就會要宣旨撤軍。”石斌很苦惱的說道,“河北東路無法完全收複,燕雲十六州也就沒指望完全光複了。”
“這皇帝真是廢物,稍稍不如意就想退兵,之前還敢說不光複河北東路誓不回軍,哼!”賽西施更是毫不客氣的罵道。
“夫君,依奴家之見,爲了大局咱們還是多派些士卒參加進攻。隻要拿下了河北東路,說到底它不還是咱們的?不要因小失大。”賈玲勸道。
這話倒是如醍醐灌頂讓石斌清醒了過來,于是隻好将自己手下另一萬精銳也加入到了攻城戰中。如此一來,便在十日内連克三座城池,整個河北東路隻剩最後雄州、霸州和青州還在元人手中。
理宗知道這消息當然欣喜若狂,再次起了繼續北征拿下整個河北東路的心思,不打算回師南撤了。
在石斌正高興着準備繼續掃除河北東路最後的一點元人餘孽時,他卻又從理宗那裏得到了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消息:理宗有臨陣換帥的想法。要石斌交出帥印,由吳潛接替統帥之職。因爲石斌幾乎已經封無可封,不能再讓他立功了。
這一次石斌不打算再忍,而是打算新賬舊賬一起算。便要許風将自己的兩個女諸葛請來參謀。這種事情自然越快越好,許風很快就辦成了。而看到帥帳之中坐着的石斌,賈玲二人已經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因爲那模樣簡直可以生啖人肉。
“夫君,許風說的可是真的?”賈玲顫抖的問道。
“是的,聖旨很快就要來了,這個消息是皇帝身旁的小太監送出來的。”石斌咬牙切齒的說道,“說說看,怎麽辦?這次我不打算再忍,不會再爲任何人做嫁衣裳!”
石斌的這個态度讓賈玲和賽西施感覺渾身不自在,仿佛與他不是多年夫妻而是陌生人。
“夫君,冷靜。即使要破了這困局也要有周密計劃,否則最終仍舊會失敗,甚至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賽西施提醒道。
“二位夫人放心,我還有理智,知道他周圍有兩萬殿前司的禁軍,不會抽出一把鋼刀就去劈皇帝。”石斌平靜的笑道,算是安賈玲二人的心,“但我也不會再允許這老匹夫對我如此不尊重。”
居然叫皇帝‘老匹夫’,這可讓帳中之人無不驚訝和佩服,并且都向石斌投去敬仰的目光。
“夫君,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傷害到他,否則就會出大事。”賈玲說道。
“放心,我不會想着傷害他,但是得盡快想到好辦法來保住咱們所得,最好還能出了這口惡氣。”
不能傷害理宗,又要保住所得,還得出口惡氣,這個辦法可不好想。在石斌說完話後帳中立刻就沒了聲音,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想辦法去了。
應該是看到帳内的的石斌諸人全都面色不善,又聽到了幾句石斌幾人的談話,帥帳外的門衛也開始交頭接耳。其中一句話傳到了石斌的耳中,令其頓時豁然開朗,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好了,你們不必再想,我已經找到辦法了。”石斌笑道。
不過區區一炷香的時間石斌居然就想到了辦法,這讓衆人非常意外也非常高興,于是紛紛詢問起來。
“這要感謝帥帳外的兩個門衛,因爲他們說‘難道皇帝就不怕大帥成爲戴劍着履上朝的曹操嗎?’我記得之前自己就有這想法,你們似乎也有,隻是一時間沒想起來而已。”
石斌的這一席話也讓賈玲幾人喜笑顔開。的确,挾天子以令諸侯是最好的辦法。之前在臨安,皇帝住在皇宮之内不好動手。如今在營地之中,即使有兩萬殿前司禁軍嚴密護衛也很容易被石斌挾持,根本不必大動幹戈,略施小計就好。
雖然沒有想好如何下手但是已經找到了辦法,這讓石斌一夥全都輕松不少。下手的時間還算充足,并不急于一時,所以石斌等人幹脆抛開不快當起吃貨來,算是一種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