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動作後終于将沿河制置使得職位給拿了下來,這讓石斌幾人高興不已,并偷偷地開了慶功宴,給王三敬踐行酒 。王三對于能當上沿河制置使也非常高興,畢竟這可以說是權勢最大的地方官。須知黃河沿線大部分的錢糧和軍事他都歸他管。
既然如今沿河制置使被要來回來,接下來便是兩浙路了。之前計劃兩浙路總領打算要李旭去當,中間又沒什麽變數自然繼續如此。
隻不過石斌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剛剛才将王三從四川總領轉爲沿河制置使,不過數日又要将李旭轉到兩浙去當兩浙路總領,感覺可能太快。但是又感覺不快點不行,多一日耽擱就多一日危險。
“你們說這幾日我要王驿将李旭保薦爲兩浙路總領怎麽樣?”石斌笑道。
此言一出,立刻讓王三、賈玲、賽西施和許風幾人如遭雷擊。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石斌居然如此急躁,不過六七日石斌又想來一次大行動。
“夫君,你怎麽可以這麽想?絕不可如此,這樣做太顯眼,容易讓皇帝懷疑王三。一旦皇帝懷疑王三,即使他是沿河制置使也會受到極大掣肘,非常不利于他在北方的經營。”
“那怎麽辦?這種事情多拖一日咱們就多一日危險,不得不盡快出個結果。”石斌眉頭緊皺的說道。說道這裏,石斌忽然轉憂爲喜道:“王三之前不是跟我‘翻臉’了嗎,這次讓李旭也跟我‘翻臉’如何?”
王三既然聽後無奈的笑着,王三更是開口道:“大哥,這次小弟能當上這沿河制置使其實有不少的運氣,應該有些皇帝和趙葵不和的因素在其中。但再來這麽一次,皇帝應該就不會與趙葵鬥氣了。畢竟兩浙路比沿河一線要更加重要。想這麽短的時間讓皇帝再中此計恐怕沒有可能。”
“那要怎麽辦呢?總歸早一日達成這個目标我們就少一分危險。皇帝明着來不行但可以暗中調兵或者幹脆逃離臨安。最終将我們團團圍在這臨安城内。”
“那大哥還是先和李旭裝着産生些矛盾吧,至少從一個方面減少皇帝對李旭的懷疑。不過小弟的意見是,請大哥在我離開後的半個月内都不要向皇帝提起這事。”王三非常鄭重地說道。
明白王三這是肺腑之言,老成之言,石斌最終表示同意,并承諾在王三離開後的一個月内都不會和皇帝提保薦李旭爲兩浙安撫使之事,最多就是多制造與李旭的‘矛盾’,并造些謠言來混淆視聽。
這倒是讓王三可以安心離開,他也保證爲石斌将沿河一線建設得穩定而富強,并使其變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不辜負石斌的信任。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一個月就過了。石斌自然又想起保薦李旭爲兩浙路總領的事情。
當然不能立刻就親自去保薦,石斌要王驿先行探路。要他先去皇帝那探探口風。這種既沒危險又能讨好石斌的事情王驿毫不猶豫就去做。很快就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理宗後悔将王三任命爲沿河制置使,随時打算将他撤下,再次将吳潛頂上去。并且完全不相信李旭和石斌的矛盾。甚至希望這種假矛盾變成真矛盾,讓石斌與李旭來個自相殘殺。
不用王驿說石斌就知道皇帝的這些想法肯定是趙葵教的,以皇帝如今的昏聩是絕不會如此火眼金睛。
這麽憋着實在非常痛快,石斌便将賈玲和賽西施都叫了過來做參謀隻希望早點弄出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二位夫人,你們都知道王驿帶來的消息了吧。皇帝不僅想将王三撤下,還完全不相信我與李旭之間的矛盾。甚至還想将我和李旭的假矛盾挑弄成真矛盾。不用說,這一切定然是趙葵的谏言···”
“哼,那老匹夫其心可誅!早知如此就該在大營裏剁了他所有的手指頭!”賽西施惡狠狠的說道。接着更是抽出靴子上的匕首狠狠的插到了茶幾之上。
這麽激烈的反應是石斌幾個沒預料到的,爲了不讓賽西施這女匪首真的沖去剁了趙葵惹出大禍,石斌幾人立刻安撫起她來。賽西施其實也隻是一時怒火中燒并未真的想剁趙葵的手指,所以石斌幾人勸慰沒多久便不再發怒,隻是臉色不快了。
“有趙葵這麽一塊大的攔路石在前我們該怎麽辦?若是不将其搬開恐怕不行。”石斌略帶一絲無奈的說道,“既然我與李旭的矛盾不能讓皇帝和趙葵相信,那我們試着挑兩浙安撫使的刺如何?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咱們先将兩浙安撫使參倒如何?”
“夫君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先讓那位子空出來再說。朝中各種勢力交錯,這麽一個肥差出來,衆人沒有不拼死争奪之理。如此一來,趙葵恐怕就沒那麽舒服了。我們也可以來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賈玲笑道。
“夫君和姐姐說得很對。那就這麽做試試?先将那兩浙安撫使給弄下來再說。”賽西施非常高興的笑道。
接下來石斌便命許風去收集現任兩浙安撫使的各種罪證,而且要越重越好,要能做到一參必倒,不能有法外施恩留職察看的情況出現。
還好那兩浙安撫使是個滿身罪惡的家夥,不僅貪污受賄、強搶民女,關鍵是身上還背負兩條人命官司。将這些一上奏,再稍稍造勢,那兩浙安撫使傾盡家财也隻是保得性命,官職最終還是丢了。
如今肥差一出,各個朋黨自然全力競争,很快便脫離了趙葵和理宗的控制。
如此一來便有了石斌的機會。白天石斌與官員們都談笑自若如同親生兄弟,到了晚上石斌便去各個官員家中拜訪、送禮。當然,這禮品也因人而異。有石斌槍、木柄震天雷、交子、經典名著、古董字畫、再或者就是一些美人了。
這樣一送,沒多久,原本喧鬧的朝堂之上隻剩兩股勢力。一股是支持石斌,一股是反對石斌。
事情變簡單,石斌感覺可以動手了。于是命王驿在一日早朝上保薦李旭爲新的兩浙安撫使,朝堂之上除了皇帝和趙葵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贊同王驿,也就那麽幾人躊躇不定不願開口。
萬萬沒想到情況居然如此險惡,将理宗和趙葵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趙葵多年首相經驗豐富。立刻以理宗身體不适爲由散了早朝,躲回來内廷。
時間久了趙葵肯定會将石斌的并不牢固的‘同盟’給拆了,當然不能白忙一場,所以石斌并未因爲打了理宗和趙葵一個措手不及而高興,反而在不斷的思考如何盡快讓理宗同意李旭擔任兩浙路安撫使。
“夫君,或許咱們繼續造勢,一日之内上三五次保薦折子,每道折子上至少三十個官員簽名,這樣趙葵應該沒那麽容易将咱們辛辛苦苦弄得好局面給拆了。”賈玲提議道。
一日之内上三五次保薦折子,每道折子至少三十個官員簽名····毫無疑問,這是要量變産生質變,用數量來壓垮理宗,畢竟衆怒難犯。
這自然是個好計,反正已經組成了這麽一個聯盟,豈有不用之理?何況這樣一來會讓那些跟随石斌的官員更難回頭。
理宗躲回内廷不過三個時辰便收到了第一份四十人聯名保薦李旭爲兩浙安撫使的奏折。若隻是嘴上說說,理宗與趙葵還不怕,但如今居然還有聯名奏折這讓二人不得不感到恐懼。但在趙葵的支持下,理宗即使收到十五份聯名奏折仍舊沒有妥協。
既然這樣做的效果不明顯,石斌隻得再尋它法。
“你們說說吧,我該怎麽辦?朝堂上被理宗跑了,如今理宗躲在内廷不出來,也頂住了十五份聯名奏折的壓力。咱們恐怕得另想辦法。”石斌苦笑道。
從石斌的模樣就能看出石斌有些筋疲力盡的意思了。賈玲與賽西施也感到有些不爽,暗罵趙葵太可惡。
好在賈玲出生官宦世家,稍稍一想就又出了注意。
“夫君,我還有一法或許可以成功,隻不過要你和一些大臣受點委屈。”
受委屈?一聽‘受委屈’石斌便下意識的警惕起來,因爲賈玲的‘受委屈’肯定是大大的壞事。
石斌那立刻變得警惕的神色讓家裏和賽西施都禁不住笑了起來,賈玲說道:“放心,齊國公,這次也就真是僅僅受點委屈。要你帶着那些支持你的官員到皇宮外企跪上一兩個時辰而已。”
明白賈玲的意思了,是要‘請願’。可是男兒膝下有黃金,要他跪那沒用的理宗石斌很不甘心。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就别想通過柔和的手段讓皇帝聽從你的意見,不若幹脆率衆逼宮。”賈玲笑道。
明白賈玲的話說得對的,石斌還不想落個欺君罔上的罪名。之前率軍勤王還有說辭,如今一旦逼宮可就沒說辭了。
糾結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石斌表示可以帶着一些官員去皇宮外請願,跪到理宗同意訴求爲止。
這麽一跪,又将理宗和趙葵又打了個措手不及。二人轉内廷大罵石斌奸詐狡猾,無恥之極。但理宗已經動搖了,不敢再這麽撐下去。
但趙葵不同意理宗屈服,便以理宗的名義訓斥皇宮外請願的官員,尤其大罵石斌。既然沒達到目前,石斌自然不離去,繼續跪那任趙葵怒罵。
如此來回罵了三次,理宗最終屈服,表示願意任命李旭爲兩浙安撫使,但有一個條件,半年之後才正式上任。如今去任職隻算暫代一旦有錯便要被撤回。
能到這地步應該就是理宗和趙葵的底線,石斌不敢逼急了理宗和趙葵,隻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