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石斌還是會遵守免戰牌的規矩,但是元人并沒多少信用,自己也不想和元人講信用,故而在元人挂出免戰牌的第二天石斌便命一個神箭手将那免戰牌給射碎了。
射碎了免戰牌說明石斌不接受暫時停戰,也是狠狠的給了元人一個耳光,他們也就隻好繼續防守。
石斌接着就命人執行了之前的命令,派二十台回回炮和一萬火器兵瘋狂的攻擊城外的元人大營。
不出石斌所料,不過兩日元人大營的北面就岌岌可危,飛快就成一片廢墟了。
這讓大營之中的元軍人心惶惶且進退兩難,沒有阿剌罕的軍令他們不敢撤退,若是不撤退便成了甕中之鼈,遲早會被石斌打得全軍覆沒。
唯一的辦法自然就是向城中的阿剌罕求援,希望能内外夾擊石斌的兵馬,将其逼退然後就都撤入城内死守待援。
而石斌一方爲了讓計劃成功,自然想盡一切辦法攔截城外大營之中的士卒進城,并希望獲取更多大營中的情況,從而方便布局殲滅元人。
如此打了十來天,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石斌便将王三、賈玲和賽西施三人召集起來商讨下一步計劃。
“如今元人城外的大營差不多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我們似乎不能再攻擊了。”石斌說道。
“确實如此,大帥。現在應該是派人進城騙阿剌罕率軍支援大營了。若是将大營之中的元人逼得無路可退恐怕會與我們背水一戰,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所以我們得漸漸的減輕攻擊強度。”王三很肯定的說道。
“王三說的極是,得給大營之中的元人留下一線生機,這樣才能讓阿剌罕有救援的心思。若是阿剌罕沒了這心思來個壯士斷腕事情就多變數了。”賈玲說道,“阿剌罕明顯很懂人心,萬一将城中四萬人全都洗腦成了哀兵,那咱們的傷亡就會更大,肯定得不償失。”
于是石斌立刻派人裝成元人士卒,帶着求援書信去阿剌罕那求援去了。
雖然城外大營明顯支持不了多久,而且也收到了不止一封求援信,但是阿剌罕這烏龜卻遲遲不發兵救援。仿佛城外元軍的死活與他毫無關系。
“還真是‘慈不掌兵’。阿剌罕的心可夠硬的,你們說這家夥會不會真的不管城外大營剩下的兩萬多人馬?”石斌很不确定的問道。
石斌話音剛落,王三、賈玲和賽西施三人立刻不約而同的說道‘不可能。’
“你們之前不還說他有可能來個壯士斷腕嗎?”石斌問道。
“大帥,那是在逼得大營之中的元人再無生路他又無法救援的情況下,如今大營之中的元人還有戰心,阿剌罕絕不會也不敢就抛棄他們。若是真這麽幹了,即使此戰他勝了都會成爲衆矢之的。”王三分析道。
“大帥,如今阿剌罕的壓力肯定很大,手下将士絕對都想要阿剌罕出城救援城外大營的人馬。而阿剌罕則是打算以大營中将士的犧牲來尋求擊潰我軍的契機。畢竟如今大營之中還是有兩萬多人馬,還能支持得住。”賈玲很鄭重的說道。
這個想法石斌也有過,但自問不會給阿剌罕這樣的機會,莫非就是因爲沒有這機會才導緻他坐看大營被攻破?
“大人不要誤會,即使阿剌好沒找到契機,待傷亡到了一定程度,他再也無法承受時,他也必定會率軍救援的。當然,前提就是大營之中的元兵還有戰心還沒潰散。”王三害怕石斌想岔立刻說道。
這麽一想,石斌忽然發現阿剌罕本人的實力并未喪失多少。即使他已經折損了兩萬餘人,但是他手中還有近六萬兵馬。尤其真定這座堅城内仍舊有近四萬的精銳,而死傷的大多都是從信德逃過來的敗兵。
已經不想再聽這些分析,石斌決定減少對大營的攻擊力度,加大對真定城的攻擊力度,要将真定城内也弄得人心惶惶,産生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王三、賈玲和賽西施都是聰明人,知道石斌命令的意思,也立刻認同了這個做法。賈玲則建議還按照攻打信德時的策略來。集中大部分槍炮猛烈攻擊一扇城牆,但并不投入多少士卒攻城,以求用最小的代價給元人造成最大的心理壓力。
這麽一通狂轟濫炸,不過三日便出現了明顯的效果,城中元軍的士氣下降不少。不僅罵陣的少了,甚至隻要看見宋軍操作火器他們就立刻當起縮頭烏龜。
打上了興緻的賈玲甚至還想要石斌用回回炮,不過石斌可惜那美麗而雄壯的建築,最終拒絕了賈玲的提議。不過爲了‘報複’石斌,賈玲鐵公雞則表示糧草不足,必須速戰速決···
若是不能用其它辦法快速破城就隻能用回回炮。
雖然知道賈玲這是借題發揮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理,不能完全不顧。花費太多的錢财換兩個可能并不完全屬于自己的州府似乎有些虧本。
不得已,石斌隻能又開了一次參謀會。
“賈玲說如果不能盡快破城就要用回回炮,說是如果糧草耗費太大,就會得不償失甚至讓我軍陷入危機。”石斌臉色陰沉的說道。
看了看石斌的臉色,又看了看賈玲的樣子,王三和賽西施知道二人又掐了起來。且都明白自己逃不了,必須表态。
“我支持玲姐。”賽西施毫不猶豫的表态。這既是讨好賈玲又是真話,因爲在賽西施看來城牆再雄偉壯麗也不過是一堆砌好的磚頭而已。
“我支持大帥。”王三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既是讨好石斌也是真話,因爲在王三這個讀過點書的人覺得這雄偉壯麗的城牆能讓手下産生對石斌的敬仰,更有利于凝聚人心。
如今表态是二比二,四人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許風。
這讓許風尴尬不已,最終出了個折子的法子:十日後想不出辦法再用回回炮。十日内絕不用回回炮攻真定城。
不想将石斌逼得太緊,賈玲便同意了這辦法。
既然有十天時間石斌放了心,他不認爲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局勢如此有利的情況下會想不出一個十日内破城的法子。故而他也非常痛快的答應下來。
晚飯後石斌又來了個飯後百步走,一邊散步一邊巡營感覺倒也不錯。
走了還沒多久便聽到到不遠處一個小卒邊跑邊喊‘死了,死了’。看着那小卒焦急的樣子,石斌以爲出了什麽大事,立刻也跑去看。
結果卻讓石斌很無語,原來是一條軍犬被一匹生氣的馬給踹死了。隻不過那條軍犬是賽西施最愛的一條,幾乎每次打獵都帶着它,這就可以解釋那小卒剛剛爲何那麽驚慌失措了。
感覺這小卒也有些冤枉,于是石斌将身份亮了出來表示自己去和賽西施說,要那小卒幹自己其它事情去。也不管那小卒的反應,石斌立刻就去了賽西施的營帳。
見石斌忽然來了,賽西施以爲他是來興師問罪,于是一臉警惕。
“夫人就以爲我石斌如此小肚雞腸?你一次不支持我我就記恨了?就要來問罪了?”石斌笑道。
“那爲什麽來,不怕小玲姐姐有想法?”
“想法?有什麽想法?我石斌進自己妻子的帳篷她能有什麽想法,大不了待會我再去她那。”石斌一副滾刀肉的樣子。
“說吧,到底來幹什麽,我可不想讓人說閑話。”賽西施催促道。
“其實也簡單。就是你最喜歡的那條軍犬‘血狼’被一匹軍馬給踹死了。”石斌尴尬的笑道。
聽到這消息的賽西施立刻火冒三丈大叫要将那監管不力的士卒重打五十軍棍。當然不能由賽西施這麽胡鬧,于是石斌便忽悠她,說已經打了那士卒十軍棍要适可而止,并表示殺了那軍馬‘償命’。
好在賽西施也不是殘暴之人,最終同意了石斌的辦法,但是也想知道爲什麽自己的愛犬就這麽被一匹蠢馬給踹死了。
故事也就那麽長,石斌兩三句話就說完了。但是石斌說得多的不是這故事而是自己一開始聽到那小卒喊‘死了,死了’時的感覺和想法。
見石斌越說越興奮,還說起擔心自己和賈玲出事來,賽西施倒是心中一陣溫暖。而這溫暖的同時她想到了些東西,臉色也變得自信且狡猾起來。
留意到了這些變化的石斌立刻不再說話,而是笑眯眯的說道:“看來我的女諸葛已經幫我想出了破城之法了。”
很驕傲的點了點頭。
“夫人若是真給我出了個好辦法,夫君我絕對跟你買五條更好的軍犬作爲回報!”石斌立刻許諾。
“言而有信?”賽西施問道。
“夫人這可就不對了,我石斌何時言而無信過?”石斌佯怒道。
這話當然說得不對,賽西施立刻道歉,并說出了辦法:派人同時猛烈攻打大營和真定城,到一定程度後就派城中内應四處散播謠言說大營已被攻破,城門也被攻破,阿剌罕在戰鬥中中槍而亡。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石斌低頭沉吟。
反正也沒什麽好辦法,石斌決定一試。如果一邊城内有内應開啓城門、散播謠言,另一邊又突然加大兵力攻擊,必定打阿剌罕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還真能将真定給奪了。
仔細想了一夜,石斌便下令一萬呂文德精銳和三萬宋廷老爺兵圍攻城外大營的元兵。自己手下兩萬精銳和四萬老爺兵猛攻真定城。而城中内應在這樣的攻擊持續五日後便開啓城門散播謠言。
明顯沒有料到宋軍會如此不計傷亡的猛攻,絕對是失去了理智。将大營和城内的元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營門和城門都幾度易手。
如此猛攻也讓石斌手下傷亡急速上升,兩日傷亡就抵得上前十日的傷亡。石斌的嫡系倒還能承受,但是呂文德的兵馬和宋廷的兵馬卻無法忍受如此巨大傷亡,将領們幾次聯合起來抗議。
隻不過他們都不知道石斌在下了決心之後是不會輕易改變,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更加不可能。
決定乾綱獨斷的石斌最後來了個‘殺雞儆猴’,将所有抗命不從的将領都重責三十軍棍,領兵權都由自己的手下奪了。
如此煎熬了五日,終于到了約定的時候。第六日淩晨,真定城城門忽然開了且而且謠言四起,這讓城中元兵全無戰心。抵抗了幾下便不斷敗退,不過一個上午,真定城就丢了一半。
爲了不減少傷亡,石斌使了個小計策。先将一面巨大的軍旗插在了城樓之上。給元人所有元人一個錯覺:宋軍攻下真定了。
城外大營中的元兵見此大旗立刻不戰而潰,城中元人的抵抗也減弱不少,明顯在退卻。而石斌又玩起了勸降的把戲。
沒有幾個人是想死的,如今必敗無疑立刻大部投降小部掩護阿剌罕逃離。
如此一來,城内外的六萬元兵僅僅一日便被掃清,真定城光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