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螞蟻上樹算是讓賈玲和賽西施領教了石斌這現學現賣的本事有多麽不着調,所以都認定以後絕不再吃石斌剛剛學會的菜。要吃也得是像他說的,必須出師之後再吃,省得吃出毛病後悔莫及。而且也得是那師傅認可石斌出師,否則還是不吃。
靠着賽西施的聰慧算是讓石斌與她們兩個達成了妥協,但是賈玲與賽西施心中還是有些不爽。畢竟錯在石斌,她們是‘受害者’,結果變成了互相妥協才息事甯人。
一想到這些賈玲和賽西施心中就有疙瘩,所以在吃完飯後她們這姐妹二人便一起去散步,将石斌一個人撇下留在府中。
出了府後賈玲與賽西施算是輕松了些,都想出口氣,但都不知道如何出這口惡氣,故而隻是一邊走路一邊抱怨。
“怎麽辦,玲姐姐。今天你可有些憋屈哦。”看着一臉陰沉的賈玲,賽西施笑道。
“誰說不是。”賈玲一聽這個立刻來了火氣,大聲說道:“那個沒良心居然一開始還敢裝得那菜是什麽美味佳肴,吃得那麽來勁,诓得我們兩個都去吃。吃了還不能吐,實在是太可惡了!想到這我就來火,真不知道他怎麽好意思這麽幹!你也是的,顧那麽多幹嘛,吐了就是!”
“姐姐,我是平民出身所以能受得了這些東西,你出身高貴自然受不了。不過我得說句公道話,夫君這麽做也沒有惡意,多半一開始确實是想讓我們嘗嘗他的手藝,後來發現菜太差又舍不得扔了就和我們開了個玩笑而已。”賽西施苦笑道。
這個解釋倒是讓賈玲感覺舒服了些,這的确是一個玩笑,而且是一個有着心意的玩笑。隻看她這‘受害者’願不願接受這樣的心意。賈玲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還是打算接受這心意,但她也是一個有仇必報的,所以他肯定要報這‘一箭之仇’。
“西施妹妹說得對,夫君應該是這麽一個好初衷,不過後來卻做得太壞了,要不是體諒他我才不會吃那些豬食。”賈玲憤憤的說道,“好初衷是好初衷,但是他還是诓了我們。我認爲咱們得扳回這面子,否則我這心中的氣消不了。當然,如果妹妹不想參與姐姐我也不怪你,畢竟你沒我這麽多本錢。”
當然要和賈玲同一戰線,她賽西施也是‘受害者’。有賈玲這個大佬帶頭,賽西施可不怕石斌報複,何況她也不認爲石斌會小氣到報複兩個女妻子。故而賽西施便佯裝生氣,說賈玲不把她當姐妹,并說一定會支持全力賈玲。
見賽西施态度堅定,賈玲自然非常高興,立刻表示得想出個辦法來報這‘一箭之仇’。賽西施也認爲得這樣,而且認爲要在呂文德來之前将這事幹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她可不想讓呂文德看笑話。
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家飯館的門口,門是開着的,幾盞煤油燈發出點昏暗的光芒以表示這家店子還沒打烊。
走得有些累了,便打算進去休息休息,就算不弄個菜吃吃弄碗茶喝喝也不錯。
進去之後,那老闆見都上燈了還有客來,而且是兩個身着绫羅綢緞的貴婦,立刻興奮起來。問賈玲和賽西施想吃什麽,不住的介紹他這最拿手的好菜。本就不是來吃飯的,自然對那些菜不感興趣,隻要那老闆弄兩壺好茶就行。
這飯館之中哪裏會有太好的茶?費了大功夫卻隻攬到兩壺茶的生意這讓那老闆有些沮喪,察覺到了那老闆的沮喪,賈玲心中一軟擡手便給了他十壺茶的錢。這讓那老闆又如打了雞血一樣來了勁頭,飛也似的準備好茶去了。
“姐姐,你可真大方。”賽西施苦笑道,“咱有錢也不是這麽使,如今夫君那到處都要用錢···”
“不許跟我提他!越提我越來氣,越提我越想花錢。”賈玲暴怒道。
在茶水到了之後,賈玲惡狠狠的對這那老闆說要他将這飯館裏最好的菜全給他上一遍。這話讓那老闆瘋狂了,而賽西施則後悔不已。
沒多久飯館裏拿手的菜全都上齊了,有二十來道,其中有一道就是螞蟻上樹。一見這螞蟻上樹賈玲便來氣,二話不說就将碗給砸了。
有錢賺是好事,但也不能允許别人在店中胡來,故而老闆在門外聽到聲響自然進來看看,發現的是一頭狂怒的‘河東獅’,地上的則是他們店裏最拿手的菜——螞蟻上樹。
雖然有些害怕這驕橫的貴婦,但是那老闆還是顫顫巍巍的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您爲何要砸我的東西?”
被這麽一問,賈玲又來了火氣。二話不說就将桌子給掀了,弄得滿地都是菜。這回這老闆不打算再忍着,于是很嚴肅的問了起來。但賈玲豈能容忍被一個小飯館的老闆訓斥?于是摔給那老闆十兩銀子順帶一個耳光之後便嚣張的離開了。
本欲追上去詢問,但看了看手中的銀子,那老闆又停住了腳步,一個耳光和二十多道菜換十兩銀子倒也不虧···
走出七八十步,賈玲便停了下來,問道:“西施妹妹,剛剛我是不是做得過火了?”
“姐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賽西施故意問道。
“當然是真話。”賈玲無奈的說道。
“那妹妹可就直說了,是有些過了。不過其實也不很過,起碼姐姐記得多給錢。那老闆一看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你看他如今還沒追上來,說明他壓根不在意剛剛你做的那些事情,所以姐姐也不必太在意。”
“對不起,西施妹妹,姐姐讓你看笑話了,這樣的刁蠻任性你可别跟我學,這不是好習慣。”賈玲很尴尬的對着賽西施說道。
自然不會跟賽西施學這些,因爲賽西施這女匪首若是被惹急了就是直接動刀子而不是動嘴或者動手。
正要和賈玲再說話,卻發現賈玲眼睛不住的轉動,眉毛微蹙,明顯在想着什麽。賽西施見狀自然不會打擾,立刻閉上了嘴巴。
“西施妹妹,你覺得那店子裏的螞蟻上樹怎麽樣?”賈玲問道,“有那老闆誇的那麽好嗎?”
“呵呵,當然沒有,差遠了。但是無商不奸,他們是要賺錢,隻要吃了過得去就好。若是不喜歡下次不去不就行了?”說到這裏賽西施有些疑惑起來,賈玲分明很讨厭那螞蟻上樹,爲何現在又問起它的味道來?
“你說咱們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麽樣,西施妹妹?”賈玲很邪惡的笑了笑。
這回賽西施算是知道賈玲剛剛爲什麽會想那色香明顯不怎麽樣的螞蟻上樹了,看樣子是想借此整一整石斌出口惡氣。不過賽西施卻不想這麽做,她并不想激化這種小矛盾,這在她看來有些太小氣了。
“姐姐,你說咱們有必要這麽做嗎?夫君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咱們這麽睚眦必報的是不是顯得太小氣了?”賽西施勸阻道。
禁不住噗嗤一笑,看着眼前着急的賽西施,賈玲感覺她這個當過土匪頭子的妹妹很可愛。
“你以爲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氣度的确是沒你大氣但是我也不會故意激化這小矛盾,不過是想到了一個挺不錯的辦法整夫君。既不過分還能出了這口氣,說不定還能讓他道歉。”賈玲笑眯眯的說道。
“那請姐姐快說說看你想到了什麽好辦法。”賽西施也想出了這口氣,所以一聽賈玲說有好辦法,立刻急不可耐的催了起來。
“其實很簡單,就是咱們做一個色香都不好但是味道卻不錯的菜出來請我們的夫君一起嘗嘗。”賈玲狡猾的笑道:“你說他看見了這樣一盤菜會有什麽反應?”見賽西施如此急切,賈玲自然飛快的說了出來。
“當然是認爲我們在報複他,肯定心中忐忑不安,不想吃卻又不能不吃。”賽西施毫不猶豫的答道。
“正是如此,若是我們和他之前一樣的狼吞虎咽,你說他敢吃嗎?”
“那肯定是更加不敢吃啊!”說出來之後,賽西施立刻跳起來笑道:“姐姐的意思是用這來教訓教訓他?但最後還是用這個看上去不行實際上美味的菜安慰他?”
很得意的點了點頭,接着賈玲便說道:“姐姐這主意如何?是不是很妙啊?”
“何止是妙,簡直就是絕妙!不僅整了整他,還讓咱們占理,絕對的妙計!”賽西施大笑不止的說道。
商議好了之後便轉怒爲喜,笑眯眯的回了府邸。
回太原的第三天。
一連睡了兩天懶覺,第三天石斌、賈玲和賽西施都不想睡懶覺,也感覺再這麽懈怠不合适,于是一大早便起來了,雖然不算聞雞起舞但是也是兢兢業業。
隻不過這兢兢業業之中還是要休息休息,在院中散步休息時卻見賈玲和賽西施竄進了廚房。所謂‘君子遠包廚’,這倆貴婦跑廚房去幹嘛?想起頭天的事情,石斌立刻緊張起來,辦事也沒了心思。
很快就到了午餐的時候,但此時石斌進餐廳感覺是‘舉步維艱’,都可以說是走三步退兩步了。見石斌這樣子,賈玲和賽西施心中暗喜,并一起走到石斌身旁将他叉着進了餐廳。而石斌一見餐桌上那品相差得很的螞蟻上樹,他心中便打起鼓來。
從一開始石斌就沒吃過一口螞蟻上樹,一直都是夾着旁邊的那些菜。自然不能讓他這麽輕松的就混過去,不然心思就全白費了,故而賈玲和賽西施不住勸石斌吃螞蟻上樹,而且眼中透着狡詐。
如此一來,石斌更加肯定那螞蟻上樹有名堂,而且多半和昨天自己做的一樣,賈玲與賽西施這是要報複自己。但一口不吃似乎也不合适,畢竟二人都說了這是她們專門爲自己做的。
和之前石斌做的一樣,賈玲和賽西施對着螞蟻上樹就是一通狼吞虎咽,沒多久那盤菜便沒剩多少。見石斌還是一筷子都沒夾,二人都佯怒起來。隻不過心中卻高興得很,暗道終于要報仇了。
知道如果一口不吃是絕對說不過去的,最後石斌拿出壯士赴死的勇氣夾了一筷子,萬分痛苦的放進了嘴中。讓他意外的是,這螞蟻上樹似乎并沒那麽難吃,不是又鹹又辣,隻是品相差點而已。
轉頭看了看依舊狡猾的笑着的賈玲和賽西施,石斌立時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但無話可說,賈玲和賽西施雖然帶着些報複的心思但是還是善意的關懷,她們很少下廚能做成這樣已經不易,是自己做賊心虛不敢吃而已。
男人自然得豁達些,于是幹脆放下了面子,石斌開始感謝起賈玲和賽西施來。她們自然也笑眯眯的接受了這感謝,一家人又其樂融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