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這麽個不錯的計劃,石斌與賈玲都長籲一口氣,别的不說至少在向賈似道要支援方面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這回石斌算是感覺到了自己與那些厲害角色的真正差距在哪。不在其它,就在是否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是否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若是自己之前能做到這些,便不會被賈似道和江萬裏連耍幾次,也不會還因爲激動過頭又犯個不小的錯誤。
“小玲,我有一句話要說。”石斌忽然變得鄭重起來。
“怎麽?”賈玲見狀十分不解,于是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這麽嚴肅,難不成咱們的計劃之中還有漏洞不成?”
很淡然的笑了笑,石斌這樣倒是讓賈玲倒是放心不少。但仍舊疑惑不解,還有些煩躁。石斌從來就是有話直說,很少這麽欲言又止吊人口味。
不過稍稍延遲了一會,賈玲便明顯焦躁起來,一連問了幾次卻發現石斌隻是含糊其辭就是不說清楚那‘一句話’是什麽,這讓賈玲氣得滿臉通紅,預示着這座火山就要爆發了。石斌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好妻子真的生氣,于是立刻安慰起來,說道:“還請夫人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剛剛不過是請你幫了個忙而已,不會怪我吧?”
請自己幫了個忙?這種‘幫忙’可讓賈玲更加憤怒了,雖然沒有罵人卻一臉委屈。最後幹脆将頭扭到一旁不理石斌,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對不起啊,巾帼英雄。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與我計較,如何?”石斌嬉皮笑臉的說道,“知道我剛剛爲何故意如此嗎?因爲我忽然發現咱們爲何很難鬥過父親,所以便請你幫了個忙。”
聽到石斌說他發現爲何鬥不過賈似道,這讓賈玲立刻來了興趣,但還是不想就這麽‘大肚量’的不計較這被石斌當猴耍的事,所以還是一臉的‘憤怒’。
知道賈玲心中已經不再計較,隻是臉上保持了‘憤怒’而已。所以石斌也不管這些,隻是自顧自的說起來。
“咱們父親說話時總是古井無波不驕不躁對吧?而咱們說話時也許開始時還能平心靜氣,不過一旦遇到問題就容易激動。如此一來自然會忘了些重要的東西,之前在衙門那咱們與父親談條件時就明顯如此。一開始你得知我是在耍你時,你便立刻不再理我,這樣不僅你無法了解我心中真實想法,還會讓自己失去理智隻想生氣,會吃虧的。”
“你是說待會咱們和父親聊的時候要冷靜?”
“不光要冷靜,而且要想清楚了再開口。甯可慢得讓父親生氣也不能咱們自己快得忘了重點。我能肯定的就是,誰先生氣或者激動,誰就可能吃虧。”石斌狡猾的笑了笑。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這次我就不計較了。”
賈玲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呂文德的聲音:“石斌,賈玲,你們休息好了嗎?我們可要進來了。”
一聽是呂文德幾人,石斌與賈玲立刻相視一笑,不過那笑容之中露出了些狡詐···将呂文德、賽西施和許風三人做做實驗。
“進了吧呂大哥,我們差不多休息好了。”
屋内傳來了賈玲還略帶慵懶的聲音讓呂文德幾個還不敢立刻進去,硬是耐着性子又等了會,直到石斌在房中催他們進去他們才進了屋。
雖然進了房間,但情況卻與呂文德幾個估計的不太一樣。因爲雖然石斌催他們進屋但是石斌與賈玲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雙眼無神,還打着哈欠,明顯是強打精神。
不過既然進了屋就要談事情,沒有空坐着的道理。性子最急的賽西施說道:“你們休息好了沒,如果沒休息好,我們就在這坐着等等,若是休息好了咱們就開始談事情。”
料到賽西施說的‘事情’是什麽,但由于想拿賽西施三人做實驗,石斌與賈玲這倆早已清醒的家夥自然是要繼續‘強打精神’,在故意拖延了一會之後則表示已經可以談事情了。
“之前你們和賈玲的父親談得很好,不過談到後來,談到最關鍵的時候咱們卻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賽西施很鄭重的說道。
“哦···”石斌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本以爲石斌會很快做出回應,詢問到底是什麽錯誤,卻沒想到之後石斌不再說一個字。
這讓賽西施心中非常不快,正當賽西施要發脾氣訓斥石斌時卻被呂文德攔住,示意由他來詢問。感覺自己的确不适合說話,于是便閉上嘴巴。
“石兄弟,你休息好了嗎?”
“差不多了,有什麽事呂大哥直說無妨。”
“其實事情不大,隻不過和西施弟妹說的一樣,咱們在和你嶽父談的時候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不認爲談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漏了啊。”石斌故作不知的說道。而且說的時候不僅懶洋洋而且非常慢,完全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而賈玲也一旁一邊點頭一邊‘嗯’。
見石斌與賈玲無法經過提醒理解自己的意思,呂文德隻好直說了,“你不該忘了咱們之前定好的計劃,不該要那三萬兩銀子···”
感覺時候已經到了,石斌忽然打起了精神,飛快的打斷了呂文德的話,并帶着些‘憤怒’的語氣大聲說道:“呂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不要三萬兩銀子?那我們不是虧大了嗎,你怎麽能這麽想?咱們可不是地主老财,沒那麽多錢揮霍。這次咱們來就是當乞丐讨飯的!”
被石斌這麽一連幾個問題讓呂文德感覺很委屈,這種委屈很快便轉爲激動,最後他很氣憤的說道:“石兄弟,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當然,當然不會是像你說的那樣!”
“那你想怎麽樣!”石斌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繼續問道。
被再次刺激的呂文德倒還沒有失去理智打算和石斌吵架,但明顯思緒不太清晰,因爲他已經說不出之前自己與石斌定好的計劃。而賽西施與許風也明顯受到了些影響,心中雖然明白,卻吞吞吐吐的開不了口。
目的已經達到,賈玲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呂文德三人見狀立刻怒不可遏,大聲訓斥賈玲不知分寸,隻知道跟着石斌亂來,同時又訓斥石斌太沒責任心,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心上。
任由呂文德、賽西施和許風責備,但石斌和賈玲卻不說一句話解釋,隻是笑眯眯的看着三人。一個巴掌拍不響,呂文德一方連拍五六下石斌和賈玲卻不回一下,這拍着也就沒了意思,再加上石斌與賈玲的态度也有些反常,這讓呂文德三人漸漸的不再訓斥,而是仔細的觀察起二人來。
“訓斥完了?”石斌笑眯眯的問道。
自然不會說‘完了’,賽西施怒目圓瞪的大聲說道:“你什麽意思?”
“若是你們說完了,就輪到我們說了。首先我和賈玲先向你們道兩個歉。第一個歉是就是你們剛剛說的,在之前和我嶽父談的時候不該要銀子而應該全部要糧食。第二個歉則是不該耍你們,因爲剛剛我們是在耍你們,但是這是有目的的。”
肯道歉還是好的,讓呂文德三人還舒服些,但是被耍還是讓人不痛快。故而還不等呂文德幾個開口問原因,石斌便将目的說了出來,就是想看看人受刺激的時候還能不能正常思考和交流。
此時呂文德散人臉上都有些羞愧之色,因爲他們全都入了石斌和賈玲的套,被刺激得差點忘了正事。他們幾乎可以肯定,若是石斌再顧左右而言他,一個勁的強調三萬兩銀子是多麽重要,他們恐怕就真的會忘了自己前來所爲何事。
“對不起啦,我再道一次歉啊。不過想必你們已經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吧。”石斌笑眯眯的說道。
都不是愚笨之人,三人被這麽一刺激再聯系之前他們在談判時犯的錯誤立刻明白過來。還是賽西施這個性子最急的人說道:“你是說咱們與賈玲的父親談的時候要冷靜,激動不得?”
“确實如此,就我這點道行都能将你們刺激得忘了目的,我嶽父和江萬裏他們若是想達到這個目的恐怕更加容易。之前若是賈玲一個人,沒有我們在一旁恐怕事情還好辦。不過咱們在一旁她便不能太過刁蠻任性,正是這麽一點便犯錯了。刁蠻任性其實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就是堅持态度,絕不妥協。而我們在支援問題上就該是‘刁蠻任性’,不該妥協。”石斌慢慢的解釋道。
算是徹底明白了石斌的意思,呂文德三人便問接下該怎麽辦。石斌的第一個回答就是:刁蠻任性,絕不妥協。
“但那樣會不會太刺激你嶽父,這樣對你翁婿關系并不好,有些竭澤而漁。”呂文德擔心的說道。
“多謝呂大哥關心,我當然不會竭澤而漁。我嶽父對我非常好,我自然不可能一再刺激他。之前我在房中已經和小玲商量好了辦法,你們聽聽看。”石斌笑了笑,“淮南兩路難民太多,我想我嶽父和當地官員最感到頭疼的就是這些人,咱們可以從他們身上做文章。”
知道三人還是不會想到其中的意思,賈玲便将‘一石糧食幫賈似道解決一戶難民’的計劃說了出來。至于石斌和呂文德的在其中的分成問題,則另外再談,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
這個好計策賽西施和許風當然全力支持,因爲這對增強石斌的實力大有好處,隻不過是頭兩年艱苦點而已。開始意識到如果想保住權力就得有實力,想要實力就得有人口做支撐,所以呂文德這家夥也隻是稍稍猶豫一下的就表示全力支持了。甚至還誇起石斌和賈玲來,感謝他們能将想出這麽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個辦法在石斌看來并不如果高明,隻是要能夠接受先舍後得而已。何況這壓力還不是一點點。所以是呂文德誇了他之後,石斌也來了個投桃報李。感謝他能支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