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到了這麽好的禮物,石斌幾人都是非常自信,就連向來謹慎的許風也喜笑顔開,明顯對石斌弄到這份禮非常有信心。
一路之上,幾人對石斌能有那麽優秀的回答很佩服,連連誇他見解深刻,雖然不是學富五車的兩榜進士但也是有不少才學的。當然不能自己給自己抹黑,石斌隻好不住的點頭和謙虛,隻有他自己明白,這深刻的見解有一半是背出來的。
見石斌還如此的‘謙虛’,賈玲、賽西施、呂文德和許風更是不吝誇獎,尤以賈玲、賽西施這兩個石斌夫人爲最。
“石兄弟,大哥我記得你并不怎麽看道家的書,看的多是些曆史書,怎麽對道家了解那麽多?尤其是那自然,釋然,當然,呃···好像還有個什麽怡然,你都是怎麽想出來的,或者在哪裏看到的?其中的一些我可是聽都沒聽過。”呂文德有些尴尬的笑問道。
“遭了,要露餡了。”石斌暗道,因爲就他自己都弄不清這‘四然’的具體關系,完全就是背的,也就是模糊感覺到而已。若呂文德真要锲而不舍的請教,他就沒轍了。
不過好在呂文德隻是想誇誇石斌而已,他也并不認爲自己能聽懂這麽高深的哲學,于是告訴石斌不要解釋,即使解釋他也聽不懂。石斌即使說了也完全就是對牛彈琴浪費口水。
既然不要自己解釋這高深的道家思想,石斌當然高興不已,連連說道:“呂大哥,如今亂世看這些消極的東西沒有任何用處,重要的還是積極的濟世救民。之前我便說了這道家思想不适合亂世,太消極。何況咱們現在恐怕不該讨論道家而該讨論怎麽進我嶽丈家的門,進門之後又怎麽和他談那些事情。”說完之後石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呂文德。
聽了石斌的話後衆人都覺得有些奇怪,提着禮物去自家嶽父府上難道還要擔心不能進門?要談問題開口就是還要想考慮其它?若是石斌一人或許要擔心,但是同來的還有賈似道最喜歡的女兒賈玲,難道她都不能進去?不能開口說話?
衆所周知,賈玲這大小姐可是刁蠻得很。若是賈似道不讓她和石斌進門,她絕對會将府門給拆了。所以衆人都對石斌的這番話不以爲意,甚至感覺有些太荒誕不經。稍稍感覺要擔心的是如何好好和賈似道談,從而争取最大的支持。
爲了不讓石斌太丢面子,呂文德說道:“兄弟言之有理,不過大哥認爲進門不難,難的的确是如何和你嶽父談這事。大哥我是被人釜底抽薪才走此路,你嶽父可還沒有。”
既然呂文德談這更重要的事石斌也就不管如何進賈府的門,反正的确隻要有賈玲在門就一定進得去,大不了就拆門。
“呂大哥說得對,我嶽父還是穩穩當當的做着淮南兩路的安撫使,他恐怕不會支持咱們‘率軍勤王’,要他不派兵幫宋廷阻攔我們就已經很難了。”
“石兄弟認爲就憑弟妹的幾句話你嶽父能答應和咱們共進退嗎?”呂文德問道。
這話一出口,石斌立刻搖了搖頭,表示絕不可能。雖說那模樣不焦急也不沮喪但明顯有了些壓力,不再像剛剛那樣被人誇獎時滿臉喜色了。
真要說起來,賈玲最大的殺手锏就是撒嬌和胡鬧,這在平日裏可以,但是在如此關系生死的時候在老辣的賈似道面前恐怕會沒有半點用處,即使賈玲是他親女兒也不會有用。說不定他甯可讓女兒孀居也不會同意與石斌、呂文德二人一起蹚這渾水。
不久賈玲、賽西施和許風也想到了這些,他們臉色也漸漸的差了。
此時的賈玲感到非常壓抑,自己是石斌的妻子,是賈似道的女兒,若是連說服父親幫助丈夫的能力都沒有就太無用太丢臉了。于是大聲說道:“你們放心,我保證會讓父親幫石斌的,若是他不幫我就不認他這父親!”
這麽鮮明的表态足見賈玲的決心,也足見她對石斌的愛,但也同樣讓石斌幾人感到惶恐。若是賈似道不幫忙賈玲就要和他斷絕父女關系,這樣也太偏激了點。
幾人立刻勸誡起賈玲來,要她冷靜行事不能太過偏激和急躁。何況自己将路堵死并不明智,說不定這正是賈似道希望看見的。雖然嘴上說不認賈似道爲父,但是血脈關系仍舊在,不是說沒就沒的,故而此話絕不可說。
不得不承認石斌等人的話是對的,剛剛也隻是一句氣話而已,賈玲立刻表示不會如此。但也不能接受堂堂賈家大小姐沒有一點用處,于是詢問起石斌幾人,看看他們有什麽辦法。
在這方面石斌感觸最深,狡猾的笑道:“夫人,我看你用你那撒嬌的殺手锏效果或許不錯。之前我記得你幫我争取好處的時候是一半刁蠻一半撒嬌,這次幹脆就完全撒嬌。若是實在沒用,就換成胡鬧。不過依我之見,夫人最好是一個勁的撒嬌,将嶽父大人磨得沒了脾氣最好。”
雖然這些都是實話,但是賈玲卻有些害羞讓呂文德他們幾個聽到。但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故而隻是害羞一會并未生氣,最後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若仔細看看,便會發現她已經一臉绯紅了。
“呂大哥,那你我二人怎麽辦,總不能隻讓我這夫人辦事吧?”石斌笑道,“幾本書最多就是能開口而已,肯定不能說服他。”
明白石斌言下之意,呂文德立刻細細的想了起來。如今的事情已經鬧得不小,絕對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得讓賈似道既放心又支持,否則以賈似道的狡猾肯定不會幫什麽大忙,最多打打馬虎眼。
“弟妹,我說句話你别不愛聽。”呂文德并未先回答石斌的問題而是有些尴尬的對着賈玲說道。
“呂大哥不必擔心,你說吧。”賈玲笑道。
“弟妹,等真正談起來到時候恐怕還得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所以如果聽到這些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更不能生氣。因爲這是規矩,到了大事上是不能因私廢公的。令父雖然隻是兩路安撫使但其實總管兩路軍政,牽涉的利益太多。恐怕你的那些殺手锏對令父不會有太多作用,也就是緩解緩解氛圍,而且到時候你一定不能照石兄弟說的胡鬧。”呂文德很謹慎的說道,明顯害怕觸怒賈玲。
本以爲賈玲會橫眉冷對,卻沒想到賈玲一臉接受的笑道:“原來就是這事,呂大哥也太緊張了。放心,我本就沒打算胡鬧,最多就是在門口的時候吵着進門而已,其餘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當然,如果要我撒嬌幫忙也是可以的。”
看了看如此表現的賈玲,呂文德笑着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至于石兄弟說的,剛剛我也想了想,認爲咱們可以試試利益交換。”
知道肯定是利益交換,但是石斌卻想不出自己與呂文德這裏有什麽能讓賈似道垂涎,若是沒什麽讓他垂涎也就無法達成利益交換了。
“你說說看,咱們與我嶽父有什麽地方能做利益交換?兄弟愚昧,實在是不認爲咱們有地方能讓我嶽父動心。”石斌苦笑道。
“呵呵,這個答案或許許風兄弟知道,讓他說說吧。”呂文德狡猾的笑道。
呂文德的這麽個反應倒是沒出石斌的意料之外,既然呂文德不想直接說‘赤裸裸的利益交換’,那這話定然得是關系較遠的人說出口才對,許風就是這人。
不過明顯許風并不想當這人,但是已經無法推脫之後苦着臉說道:“大人,卑職所想未必與呂大人所想一緻,但也的确想到了幾點。”
沒多少興趣聽廢話,石斌打了個眼色隻要許風快點說。
“其實,其實就是不斷的強調一旦大人出事你的嶽父絕不可能獨善其身,必遭池魚之殃···”
“石兄弟,你手下能人不少啊,大哥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我二人是唇亡齒寒,而你若出事你嶽父必遭池魚之殃。故而幫你就是幫他,所以他最明智的做法是保你不倒,而非落井下石。隻不過他現在恐怕有些糾結,畢竟他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呂文德笑道。
“這···呂大哥,這哪裏是什麽利益交換分明就是威脅恐吓啊?”石斌疑惑的問道。
“兄弟還真可愛,你如何恐吓了你嶽父?你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是用你的安全換他的安全,完全的平等交易。若是你感覺有脅迫的意味,就直接告訴你嶽父,就說是否支持我們都随他,我們都理解并不會怨恨。當然,應該讓你嶽父知道隻要宋廷不負我們我們就絕不會反叛。”呂文德聽後大笑着說道。
用自己的安全換他的安全?這麽個道理石斌是第一次聽到。但是也讓石斌多了點底氣。因爲這多少還是有點道理,即使是歪理也還是理。
想了一通之後,石斌很無奈的看了看呂文德,有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賈玲,說道:“夫人,我将你弄得回家都要大花心思實在是有些對不住。”
嗤笑一聲後,賈玲倒是很痛快的表示無所謂,并告訴石斌既然跟着石斌就已經做好了被賈似道罵的準備,隻要石斌不負她就好。
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說服賈似道支持自己的辦法,雖然略顯卑劣,但聊勝于無。也讓衆人舒服不少,又能說說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