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爾的妻子就這麽被‘馬匪’給抓了,特木爾本人也不見了,若在平時阿木爾不會太理會,但是這次阿木爾卻不得不理會,因爲他駐地還有一個客人。自己轄區内百姓被殺,他這個長官卻不聞不問,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也會被人看低。所以這次阿木爾調查起這突發的治安事件來。
不過由于汪立信和許風做得隐秘,阿木爾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結果。這讓他感覺十分難堪。
這可是脫身的大好時機,當然不能說是因爲阿木爾辦事不利,導緻沒有時間招待他們而離開,所以石斌他們知道得另想辦法。
于是石斌将許風和汪立信叫入氈房,三人商量起離開的策略來。他們二人也都明白石斌心中所想,故而一進氈房便相視而笑。
“如今阿木爾雖然沒有忙得焦頭爛額但是也沒有多少空閑了,咱們以什麽理由離開他這爲好?”石斌問道。
“阿木爾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咱們得編個既能讓他相信還不傷了他面子的理由來。畢竟我們來他這,他駐地卻被‘馬匪’襲擊,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不會舒服。”許風答道。
“要不咱們還是用之前的辦法,派人裝作使者來催大人離開。”汪立信說道。
這的确是個不錯的辦法,阿木爾如今被這事弄得有些難堪,應該巴不得石斌自己帶人離開。若是有人催他離開,相信阿木爾會求之不得。
一切都計劃好之後的第五天塔塔爾部來人了。來催‘巴圖’盡快去蔑爾乞部拜訪他們的首領,事情辦完後再去乃蠻也拜訪他們的首領。樣子做好了,石斌便帶着幾斤好茶去跟阿木爾道别。
阿木爾還是以禮相待,有些‘尴尬’的說道:“巴圖千戶,最近幾天領地事情繁雜鐵木爾一家莫名其妙的失蹤,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阿木爾千戶這是哪裏話,茫茫大草原上能找個地方落腳并不容易。千戶大人肯讓我們在此修整幾日就已經非常好了,你怎麽能說自己招待不周?這可讓我太慚愧了。”石斌也說着客套話。
“多謝巴圖大人理解。阿木爾有一事不明想請大人幫忙解答。”阿木爾說道。
“阿木爾大人請說,巴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是阿木爾自誇,我這千戶所方圓百八十裏絕無馬匪,怎麽大人一來沒幾天我這就出現馬匪了?”
石斌故作驚訝的說道:“阿木爾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大人認爲馬匪是我帶來的?”接着便一臉憤怒的看向阿木爾。
“不不不,巴圖大人誤會了。”阿木爾笑眯眯的說道。
“那請阿木爾大人直言,你這話什麽意思?”石斌非常‘憤怒’的問道。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巴圖大人這一路上有沒有惹到什麽不該惹的人,因爲我招待了你而讓他們遷怒于我。”
原來是個想法,石斌倒是放心不少,于是表示絕對沒有惹任何人。一路上都是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
不過阿木爾明顯沒有相信石斌的話,從身旁的袋子中拿出了一小節三菱刺,笑着往桌上一擺。
看到桌子上的東西石斌立刻緊張起來,這一小節三菱刺明顯是被削得掉在了當初捉鐵木爾妻子的地方,如今被阿木爾這家夥給找到了。
“阿木爾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石斌問道。
“這種好東西我這是造不出來的,那幫馬匪就更不可能擁有。而在下看到你的手下有幾人擁有這種利器,所以才想問問。”阿木爾又接着說道,“巴圖大人,我阿木爾絕不是懷疑你殺了我的人。而是你的武器既然這麽優良,那你的對頭肯定也弱不了。我不想卷入你們的紛争,所以希望你快點離開,但是也需要賠償點損失。”
既然沒懷疑到自己身上,石斌算是放了心。賠償就賠償,爲了更好的執行計劃花點錢買個平安很正确。
爲防阿木爾亂開價,石斌先開了口,“阿木爾大人,我願意賠你一百兩銀子。當然,現在這五斤茶我不會收回,是送你的。”
略帶嘲笑的看了看石斌,阿木爾笑道:“巴圖大人你也未必太小看我阿木爾了。雖然我這不比你塔塔兒那麽富饒但好歹也是見過點世面,這麽點銀子和幾斤茶葉就想把我給打發了是不是太少了點?”
現在要做的是平息矛盾早點脫身,故而石斌并沒把怒氣表現在臉上,而是繼續笑道:“請問阿木爾大人想要些什麽才能罷手呢?”
給了石斌一個‘你很知趣’的眼神,阿木爾并未說話而是張開手掌搖了搖。石斌沒弄清楚意思,于是就照少了猜。認爲阿木爾隻要五百兩銀子。
阿木爾還是笑了笑,将手又搖了搖,頭也搖了搖。石斌知道猜錯了,于是問阿木爾是不是要五百兩銀子加五斤茶葉。
這回阿木爾不再沉默,而是笑道:“巴圖大人誤會了,我是要五千兩銀子或者五十斤茶葉。”
“什麽!”石斌聽到這個數字忍不住嚷了起來。
這是要把自己當個冤大頭,加上這次送的茶葉,已經送了七八斤,如今阿木爾還想要五千兩白銀或者五十斤茶葉實在是太貪婪了,石斌馬上拒絕了他要求。
“巴圖大人不必這麽快拒絕,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想好了來找我就是,我阿木爾随時恭候大駕。”
知道現在如果太強勢估計連氈房的都出不去,石斌隻好暫時服軟,表示願意考慮考慮。兩日内必定給阿木爾一個答複。
石斌也是個‘千戶’阿木爾明白自己不能逼得太緊。他這離塔塔兒部雖然天高皇帝遠,但保不定哪天塔塔兒真的找自己算賬,所以隻是提醒石斌不要想腳底抹油開溜後便讓石斌出了氈房。
回到自己的氈房後,石斌大發雷霆,說道:“之前是誰用三菱刺殺的人?”
見石斌暴怒,氈房衆人無不膽戰心驚。此時許風站出來說道:“大人,是卑職的做的”
“你幹的?混蛋。”接着石斌又說,“什麽都不必說了,規矩你懂自己去領二十軍棍!”
這麽沒來由的一通處罰讓人非常不解。許風此時不敢詢問爲什麽,也就汪立信敢開口,于是詢問起來。
“汪大人,知道我剛剛在阿木爾那家夥的氈房中看見了什麽?”
“什麽?”
“一節斷了的三菱刺!”石斌憤怒的說道。
此話一出衆人立刻明白了石斌爲何會如此憤怒,那節三菱刺肯定引起了阿木爾對他們的懷疑。辦事如此馬虎,辦事的人的确應該重罰。不過石斌能安全的回來說明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石大人,如今出征在外不宜對将士如此重罰,讓他們戴罪立功如何?”汪立信說道。
本就沒打算真的打許風,如今汪立信爲許風開脫,石斌也就借坡下驢表示同意讓許風将功贖罪。
“石大人,既然那阿木爾已經找到了那節三菱刺怎麽還會讓你回來,扣住你後立刻對付我們才對啊?”汪立信問道。
“阿木爾是懷疑了,但是不是懷疑我們的身份,也沒認爲馬匪是咱們裝的,而是懷疑那些‘馬匪’是我們招來的且與我們有仇怨。他因爲招待了我們而被遷怒了。”
既然沒懷疑他們的身份衆人都放心不少,但是還是不理解石斌爲什麽那麽憤怒。爲了解惑汪立信又詢問起來。
“之前鐵木爾有多貪婪你們都知道吧,阿木爾這家夥更貪婪。都沒認出我們,僅僅懷疑那‘馬匪’是我們引過來的就想要我賠他五千兩銀子或者五十斤茶葉。”
聽到阿木爾提出的條件後,氈房之中就沒一人不是憤怒的,貪婪到這地步也太過分了點。
許風再也控制不住憤怒,說道:“大人,請允許我今夜暗殺掉阿木爾那家夥,若是被人發現,我願意一人承擔所有責任!”
“這怎麽···”汪立信的話還說完,石斌就來了句‘放屁!這種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
“卑職魯莽了,難道真要賠他那麽多?”許風很擔心的說道,“大人,咱們一共帶了不到一萬兩銀子,不過一百五十斤茶葉,之前已經給了阿木爾這混蛋七八斤,如果再給五十斤,咱們之後恐怕真的就隻能靠打劫,遠沒有現在這麽安全了。”
“我并沒說會賠這麽多,隻是要商量個辦法出來。你們說說看賠多少合适?”
“最多再賠十五斤茶葉或者一千兩銀子。”許風說道。
汪立信則表示最多再賠五斤茶葉或者二千兩銀子。他可不想把茶葉這麽重要的戰略資源給元人多少。
非常明白汪立信的意思,但是石斌不認爲阿木爾會同意,所以決定賠十斤茶葉和一千五百兩銀子給阿木爾。同時他還考慮到一個問題:如果阿木爾堅持要那麽多不肯妥協怎麽辦?
“殺,打得他疼了再說!咱們不是帶了許多武器來了嗎?正好拿這家夥練練手!”許風這個主戰派二話不說便表示要打。
雖然不是很贊同許風這麽做,但汪立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同意了許風的意見,隻是補充了一點:如果阿木爾在被打疼了之後願意和談,那就還是和談,不能把關系弄得太僵。
既不想在旁人眼中顯得太軟弱,也不想這一路變得太艱難,于是石斌同意了二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