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防一個人監控有什麽疏漏,石斌不久又派了另一個機靈的手下暗中盯梢,并下令如果那牧民有什麽不軌立刻斬殺不必報告。
兩個手下就一直躲在氈房外的草叢之中,靜靜的觀察着裏面的動靜。氈房裏的動靜讓兩個人還算放心,因爲裏面既不是毫無聲音也不是高興得歡呼,而是非常正常的狀況。到點就熄燈睡覺,還傳來陣陣的纏綿。
子夜時分,其中一個盯梢的便回了石斌那将情況報告給了他。石斌得知這一情況後又放心不少。至少可以保證這兩天不會出事了。
“許風,那家夥還算知趣,好像真的沒告訴他老婆。你說是不是一定要殺了他?”
石斌這話讓許風感到了危險,如此危機的時刻怎麽能發善心?許風立刻使勁的搖頭,恐懼的說道:“大人此時怎麽可以想饒他一命?既然他已經将你認出,不論他是何等樣人,隻要不願意跟大人一起離開就必須讓他永遠的閉上嘴巴。否則你和你手下這幾百将士可就危險了。”
很沮喪的搖了搖頭,石斌之所以不想殺那牧民其實是覺得他有些無辜,自己也不想殺太多人。照許風的說法,石斌倒是想到了一條保那牧民性命的辦法:讓他全家和自己一起離開。
于是石斌便這想法說了出來,許風見石斌還沒弄清楚,隻好很氣憤的說道:“若是大人想你夫人孀居就請行此婦人之仁。”
這回石斌沒話說,那家夥若真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自己這一票人裏就會有不少孤兒寡母了。于是隻好同意殺了那牧民。
“大人,卑職以爲不僅要讓那牧民閉嘴還要讓他全家都閉嘴。”許風說道。
“全家閉嘴?”石斌大聲說道。知道聲音大了立刻降下聲音,非常嚴厲的說道:“絕對不行,這樣的草菅人命絕對不行!”
“萬一他偷偷的告訴了他老婆或者兒子呢?咱們仍舊不安全。”
“枉殺一人已經是我的極限,若将那絕對無辜的家眷也殺了,我豈不是也禽獸不如?”石斌低聲喝道。
被石斌這麽一罵,許風才記起來眼前之人雖然殺人無數但是不會草菅人命,即使對敵人也是如此。他們隻是來搗亂,搞污染,不是來草菅人命的。
“那該怎麽辦?大人,卑職覺得咱們必須讓那牧民的家眷也閉上嘴巴。若是大人不想殺了他們也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無法把這消息透露出去。”
不得不承認許風說得在理,石斌隻好要他和自己一起想辦法看看如何能保住自己這些人的安全,又不草菅人命。
沒過多久,許風便建議使詐,先弄清楚那牧民到底有沒有将情況說出,然後再确定如何處理那牧民的家眷。
第二天一早,那牧民又被石斌的手下帶來見石斌。
“你叫什麽。”石斌問道。
“特木爾。”
“特木爾,陪我去狩獵如何?”
狩獵?這話讓特木爾冷汗直流,恐怕狩獵是假滅口才是真。故而特木爾半晌沒有反應。
“特木爾,聽到沒有,願不願陪我家千戶去狩獵啊?”許風大聲喝道。
許風一臉的殺氣,讓特木爾感覺如果現在不答應可能立刻就會見閻王,若是去了多半還有條生路,于是很艱難的答應了石斌的要求。
“你很聰明,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吧。你熟悉此地,帶我去個獵物多的地方。”石斌笑道。
這邊石斌在狩獵,另一邊汪立信則扮作阿木爾的親衛詐特木爾老婆的實話。讓汪立信很爲難的是,特木爾昨夜已經偷偷的将此事告訴了自己的老婆,隻不過是石斌兩個手下沒發現而已。
在草原上狩獵很有意思,石斌玩得都差點忘了正事。若不是汪立信前來報告這個壞消息,他還準備一直玩下去。
“你是說特木爾這家夥昨夜已經偷偷把他的懷疑告訴給了他老婆?”石斌問道。
“是的大人。汪某扮作阿木爾的親衛問出來的,絕對錯不了。隻是他的兒子還不知道而已。”
“難道一定要殺了他們?”石斌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在石斌身旁的許風知道他多半會不忍心,于是偷偷的離開許風,到了特木爾身旁。
“特木爾,你很不錯。”許風陰笑道。
聽到許風表揚他,特木爾很高興。但是一見那笑容就知道事情敗露,正打算逃跑心口就傳來一陣劇痛,接着便倒地身亡。
“石大人,你說怎麽辦?是殺了特木爾的老婆還是留着,請你盡快做出決定。那女人是禍根,我的意見是必須殺。”汪立信毫不客氣的說道。
“讓我想想。”石斌說道。“許風的态度肯定是殺了那婦人。”石斌心中暗想。
汪立信也表示要斬草除根,這讓許風非常高興。立刻表示在這一點上自己與他是一緻的。
“我跟那婦人說這兩天阿木爾沒時間見他們,也不能輕易做任何決定,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要她夫妻二人仔細觀察我們,等找到有力證據後再找阿木爾彙報。所以時間倒還不急,石大人可以好好想想。至于現在,許風你就趕快把這裏打掃打掃,把那特木爾的屍體扔得更遠些,扔到尋常人不會去的地方最好。”汪立信說道。
不用汪立信叮囑許風也知道這些,隻是經汪立信這麽一說他做得更仔細了。弄好之後他自己都無法立刻找出特木爾被放在哪裏。
和石斌一起會了營地之後,石斌說自己有些疲倦想一個人休息休息。汪立信和許風二人知道石斌爲何會如此疲倦,無非就是不想殺那婦人,但是又不得不殺。這種兩難的處境讓石斌非常疲倦。
許風與汪立信退出石斌的氈房之後,二人仿佛心有靈犀都沒各回各的氈房,而是湊到一起商量起來。
“汪大人,你看這如何是好?這女人絕對留不得,一旦她發現自己老公死了,她肯定會将此事捅上去。我估計最遲後天,阿木爾就會知道這消息。”許風很焦急的說道。
“許風你說得非常有道理。這女人的确是越早除掉越好,可是你家大人似乎并不同意,你沒見他回來的樣子嗎?”
“我家大人的确不同意,之前他與卑職聊過此事,他甚至想帶着特木爾全家跟咱們一起走。”
“荒唐!”汪立信聽到許風說的,控制不住怒氣低聲喝道,“簡直就是婦人之仁!他想讓随他出來的這六百勇士全都客死他鄉嗎?”
“汪大人不必惱怒,我家大人就這性子,不喜歡殺平民百姓。就是元人的普通百姓也不随意殺戮。”
許風的這些話讓汪立信不禁佩服起石斌的仁慈來,但是又嘲笑他婦人之仁。
“汪大人,卑職有一法可以解此困局,不過需要大人幫忙。”
既然有辦法讓衆人轉危爲安,汪立信如何會不同意?立刻表示同意幫許風。其實許風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将特木爾的妻子引到遠離千戶所的地方,在那裏悄悄的将其殺死。
“許風,你的辦法好是好。但是本官感覺不夠完善。咱們怎麽引那女人出來,她已經從特木爾那知道了一些東西,想引他出來恐怕不容易。而且殺了她之後怎麽才能讓别人不懷疑到我們頭上?”汪立信問道。
“咱們先去探探那女人有些什麽短處,然後再商議怎麽樣?”
汪立信也覺得空想沒用,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立刻同意了許風的想法,先派人去調查那夫人一番。
不久手下便傳來好消息:特木爾的妻子特别貪财,生怕家裏的牛羊被人弄死或者弄傷。若是有那麽損失就肯定會鬧翻天,絕不會吃半點虧。
這可是個好短處,許風立刻派人去使壞,把特木爾家的牛羊弄傷了兩三隻。并将那些牛羊趕到更遠的地方,等着特木爾的老婆來。至于掩蓋真正的兇手,這是最簡單的事情,直接将其嫁禍到附近的馬匪身上去就好。
一聽出去放牧的兒子跑回來說家裏的牛羊被人故意弄傷,特木爾的老婆如何還能忍得住?拿起特木爾用的彎刀就興師問罪去了。
到了地方之後,特木爾的妻子見傷了自己家牛羊的家夥居然還敢連着牛群和羊群一起趕走,猖狂得很,她便大聲罵道:“你們這些混蛋,爲什麽要傷我家的牛羊?”
扮做馬匪的許風笑眯眯的說道:“爺爺經過這裏休息休息,休息好了閑來無事拿這些牛羊練練靶而已。”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休息好了練練靶?特木爾的妻子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立刻提起手中的彎刀打算和許風幾個拼命。不過她又如何打得過許風這些身經百戰的勇士?不過兩招就受傷倒地,被許風他們給拿下了。
既然是‘馬匪’,就要有匪的樣子。許風沒立刻殺了特木爾的妻子,而是大聲說道:“弟兄們,看這女人還不錯,咱們将她帶回去獻給大當家換一頓好酒肉,你們覺得怎麽樣?”
其他的‘馬匪’自然附和。接着便順理成章的将特木爾的妻子帶到了埋特木爾的地方一起殺了。
事情辦完之後,許風與汪立信便回了營地,将此事告訴石斌。
得知此事後的石斌大怒,知道二人是關心大局,故而也隻能忍住怒氣,惡狠狠的警告二人‘絕不允許有下次,否則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