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風離開去弄各種各樣的毒物後,烏力罕明顯徹底放松了下來,石斌也非常高興,二人閑聊起來。
不過還沒高興多久,石斌忽然回想起烏力罕的那句話‘大人如果不想我暴露,那就不能在我的轄區内抓忽必烈。最好是在離開隴南,回天水的路上抓他。’一邊要下毒一邊又要忽必烈立刻隴南之後再死,這樣可能嗎?
石斌給自己的答案當然是可能,但是有一個前提:必須用慢性毒物,而且是很難被察覺出來的慢性毒物。
想到了這裏石斌感覺有些麻煩了,王三是個智囊不錯但是他能知道下毒嗎?趙剛就是一個赳赳武夫更加不可能,烏力罕出身高門大戶多少就還有點可能這些。
但之前烏力罕就明顯表示不想讓忽必烈死于他手,石斌無法肯定烏力罕會對自己說實話。故而石斌雖然想到了這些也隻是面部僵硬并未開口詢問。
沒多久之後許風便将斷腸草、番木鼈、烏頭和夾竹桃給帶了回來。不過意見石斌的模樣,他這個機靈的手下立刻看不出了不對勁。于是笑着問道:“烏力罕大人,請問你與我家大人商量好接下來具體的辦法了嗎?”
烏力罕被這麽一問忽然意識到自從許風走了石斌似乎再沒說任何與忽必烈有關的事情,隻和自己在天南地北的聊着。這讓烏力罕有些慚愧,隻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許風立刻明白其中有些隐情,是石斌不想說出來的。細細思考一下,于是他這個侍衛長立刻笑道:“烏力罕大人,你認爲咱們用哪種毒物比較合适?”
“這個···”烏力罕明顯被許風的話給問了個措手不及,隻能說‘讓我先好好想想。’
見烏力罕心神不甯的模樣許風立刻明白了石斌爲何那麽不爽快,作爲石斌的嫡系許風當然要來解開這個結,于是他接着又說道:“烏力罕大人,小人在回來的路上想到了一個問題。”
“許風請說。”
“小人認爲按照咱們定下的計策用劇毒的物品肯定不合适,應該用慢性毒物,你認爲呢?”
“呵呵,”烏力罕尴尬的笑了兩聲後,說道:“這是當然,必須用慢性毒物。”
聽完烏力罕的話之後,許風随即看了看手中的幾種劇毒之物接着意味深長的說道:“大人,那現在在我手中的這些東西恐怕并不适合用于咱們接下來的計劃了。”
當然明白許風話裏的意思,烏力罕知道這是許風要自己幫忙想辦法,不容許他做一個旁觀者。看了看石斌,發現他也是這個模樣,烏力罕也就隻好認了。
“的确,許風你弄到的幾種都是劇毒之物并不适合用在忽必烈身上。”
“那大人之前怎麽不阻止我去弄這些毒物?害我白跑一趟!”
許風明顯要拿烏力罕撒氣,石斌自然不會讓他此時意氣用事,于是立刻說道:“許風,不得無禮。剛剛烏力罕大人還沒說話你就飛快的跑了,這能怪他嗎?”
聽到此話許風立刻冷靜下來,馬上向石斌告罪,并略帶歉意的向烏力罕的笑了笑。
“烏力罕,剛剛我們的确忽視了用什麽毒藥的問題。爲了保護你的安全,還是得想好用什麽毒物以及什麽方法讓忽必烈中毒。”石斌很鄭重的說道。
“是的,石大人。”
“說起來慚愧,我和我的這些手下都是胸無點墨,也就王三還讀了幾頁書但也沒多少用。所以還得請你幫我想想用什麽毒物最好,既能讓忽必烈中毒還不讓你有危險。”
“大人過謙了,大智慧哪裏在那幾頁書上?”烏力罕立刻拍起馬屁,“我是貴族家庭裏長大,其中惡毒之事看多了,恰好知道一種慢性毒物應該适合對付忽必烈。”
“是嗎?是什麽東西?”石斌聽後立刻興奮不已。
“是金剛石。”烏力罕很肯定的說道。
金剛石?這個答案讓石斌感到不可思議。吃下去點石頭能有什麽事情?洗不幹淨的米飯裏不也有石頭嗎?
石斌的樣子讓烏力罕知道他明白不知道這些,于是烏力罕細細的解釋起來:“石大人,那金剛石粉末被吃下去後并不會排出而是會持續的留在髒腑之中,導緻胃潰瘍,然後就是胃出血死亡。而忽必烈恰恰在腹部挨了一刀,雖然隻是輕傷但是并不好治療,這卻正好能掩住他中毒而死的真相。這是我從一個弟兄那聽到的,因爲他姑姑就是被這麽害死。”
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石斌心中暗歎,石頭的粉末居然還能讓人慢性中毒。“好,那就用金剛石的粉末做毒物!”決定了毒物之後石斌接着又對着烏力罕笑道:“你那兄弟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姑姑是如何中毒的?”
“石大人,這些都隻是我與他喝酒時候說的,至于他姑姑是如何中毒卻并未留意,不好意思。”
如何讓忽必烈吃下去金剛石的粉末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堂堂親王,守護肯定非常嚴密,如今受傷了守護肯定就更加嚴密,說不定就是吃東西都會要侍衛先嘗一口。
看着烏力罕爲難的樣子石斌知道他已經非常難受,于是不再詢問而是請他去一旁休息,自己則将王三、許風拉過來繼續商議。
“王三,你說咱們用什麽辦法讓忽必烈中毒?”
“大人,卑職覺得之前在碗上先塗毒物的辦法恐怕行不通了,得想個更加隐蔽的辦法。”王三非常肯定的說道。
“的确,那忽必烈如今肯定時刻警惕着,那些老式的辦法恐怕還沒等他識破他的那些手下就已經識破了。”
可惜想了很久都石斌、王三和許風都沒想出半點有用的出來,此時許風這個家夥弄起了他的老習慣——咬指甲。
看着這樣子石斌和王三都很不高興,烏力罕雖然沒有明顯表示但明顯也有些瞧不起許風。
“幾十歲的人咬什麽指甲?真是的”趙剛更是毫不掩飾的開口訓斥,“指甲裏多髒啊,那點鹹味很好吃嗎?又不是沒鹽吃!”
聽了趙剛這一番話,石斌感覺摸到了什麽,‘又不是沒鹽吃’最讓石斌感到有意思。忽然大笑一聲,使勁拍了拍趙剛的肩膀說道:“不錯不錯,趙剛你很不錯!”
這麽突然的一句話讓王三幾個感到非常驚訝,但是也意識到石斌肯定已經想到了辦法,而是跟許風和趙剛的話有很大的關系。
“大人,你是不是想吧金剛石的粉末裝在送藥的人的指甲之中?在給忽必烈喂藥的時候那人趁别人不注意将手指浸入藥中對吧?”沒過多久王三就問道。
“佩服,佩服,王三你好厲害!這麽快就猜出來了!”石斌毫不掩飾的誇道。烏力罕、趙剛和許風三人則不管王三而是大贊石斌厲害。
“烏力罕,那送藥的人是你手下嗎?”石斌問道。
“是的,石大人。是我家裏的一個女仆。”
“他應該聽你的吧?”石斌問道。
“石大人放心,那女仆是我從街上将他撿回來養大的,他對我非常感激,絕不會背叛我的。”烏力罕的這些話讓石斌幾個更加興奮,仿佛看見忽必烈已經走上了黃泉路。
笑完了之後許風說道:“大人,咱們還加道保險也許更好。”
“還加道保險?”趙剛說道,“金剛石粉末讓忽必烈這傷員連續吃個幾天難道他還不會死?”
“當然不是啊趙大人,但是這個死法是不是會讓其疑惑?畢竟忽必烈是個皇子,受點輕傷就死了有些說不過去。”許風很平靜的解釋道。
這話的确有理,遊牧民族的漢子比農耕民族的漢子一般都強壯許多,忽必烈又是常年征戰的家夥,隻是挨幾刀便死了的确難讓人相信。起疑之後多半就會驗屍,這樣的話烏力罕就還是逃不了了。
“許風,那你說的那這一道保險是什麽?”石斌很認真的問道。
“大人,我的方法很簡單。出了隴南地界之後給元人來一次突然襲擊,讓忽必烈再次受傷。”
“再次受傷?”趙剛接過話茬,滿臉不屑的說道:“再砍兩刀?這有什麽用,恐怕就是多在床上修養一兩個月而已,忽必烈還是不會死。”
“大人不是再砍兩刀。”許風笑着說道。
“那你說是什麽辦法?”揮手示意趙剛住口,石斌問道。
“大人,咱們用遠程攻擊才對。”
一聽是‘遠程攻擊’,石斌立刻想到了石斌槍、虎蹲炮、弓箭和弩。接着立刻示意許風說出來具體内容。
“大人,咱們要用那些生鏽的子彈和圖上了劇毒的箭支,這樣的話,隻要忽必烈受了傷就必死無疑!”許風非常肯定的說道。
原來如此,好厲害的手段,石斌心中暗道。被生鏽的鐵器割傷容易得破傷風,如今若是感染了破傷風的确是必死無疑。被有劇毒的箭射中也的确是必死無疑。越想石斌越高興,因爲這樣一來即使忽必烈死了也非常正常,絕不會讓人懷疑他中過毒。
想清楚了這些之後石斌立刻将命令下達給了烏力罕,知道了這麽無懈可擊的計劃烏力罕自己也完全放下心來,執行命令去了。
事情進行得非常勝利,第三天,離天水元軍到來還有四天,忽必烈就已經開始有了輕微的胃出血。這讓他的手下焦急不已卻束手無策,看遍了方圓一百裏内的名醫全都無法治療。
待天水援軍一到,忽必烈不讓軍隊有絲毫修整,帶着他們立刻逃離了這讓他恐懼的隴南。出了隴南地界自然就受到了石斌手下的全力攻擊。忽必烈雖然想逃,但他這傷員又能逃多快?故而隻能邊打邊逃,卻始終沒有逃脫石斌的追殺,而且腿上還受了一發子彈。
這個消息石斌飛快就知道了,于是命令手下繼續全力追擊,命令在忽必烈逃進天水之前殺了他。
元人最高統帥又受傷了,這可讓宋軍鬥志高昂,對元軍更是緊追不舍,一直追進天水地界六十裏才罷休。
有些遺憾的回了隴南城外的軍營,石斌總感覺心中不甯,卻不懂爲何。于是命人潛入天水留意忽必烈的情況,自己則撤回成都。
半個月後一個讓人有些不那麽痛快的消息傳來:忽必烈沒有死,不過因爲腸胃問題身體極其羸弱,因爲腿部中彈而被截肢,無法正常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