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軍令如山’,留下五千守軍在昭通之後,石斌便同王三、趙剛二人分三路出城而去。
想着王三的上策,石斌心中不僅沒有感覺到絲毫陰損反而感到異常興奮,對此他感覺疑惑不已,于是問起許風來:“許風,你和我說說爲何王三認爲損毀道路橋梁是很陰損的做法?”
石斌的話讓許風大吃一驚,如同看洪水猛獸一般的看着石斌。見到許風的反應,石斌明白自己的話肯定問得不好,應該是吓到了他。于是用很緩和的口氣解釋道:“許風不必驚慌,從軍之前我隻是個獵戶,住在山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明白。”
這麽一通解釋算是将許風忽悠了過去,雖然其中有不少漏洞但是作爲下屬許風不敢質疑,于是解釋道:“大人,大理國國力不強、地形複雜,
兩地之間的道路經常隻有一條,若是被損毀就要花很大力氣才能修複。所以如果按照大人的命令将忽必烈北撤的道路和橋梁全部損毀,忽必烈确實就是甕中捉鼈,隻要大人謀劃得當,他那五萬人馬必定被全殲。但是給大理國也造成不小的損失,這就是爲什麽王大人說此計雖爲上策卻陰損的緣由。”
許風一番話讓石斌想起來現在是沒有柏油路的,橋梁不是石橋就是木橋,或者是浮橋甚至幹脆牽引和擺渡。被自己這麽一道命令全毀的确代價很大,也夠陰。石斌心中暗歎幸虧自己沒表現出喜悅之情,否則在将士眼中可就真是大魔頭了。
也許是怕石斌心中有顧慮臨時修改軍令,這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所以許風馬上又安慰道:“大人不必憂慮,早日滅掉元軍就是徹底消除禍患,爲此而弄壞幾條道路橋梁實在不算什麽。”
“嗯,此戰過後我會立刻派人前來幫大理國鋪路修橋,以彌補今日之過。”石斌很肯定的說道,“到時候你記得提醒我。好了,急行軍去香格裏拉,我要在忽必烈以爲自己計謀成功的時候将德欽縣、德榮縣、鄉城縣到香格裏拉的所有道路橋梁全部損毀!讓忽必烈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原本以爲隻是損毀香格裏拉的主官道和橋梁,卻沒想到石斌是要将其對外的所有道路橋梁全部損毀,這樣即使香格裏拉失守,忽必烈也無法快速撤離。許風連連感歎石斌此次真是瘋狂了。
如此大的工程量,許風自然飛快的就去傳令,同時建議王三按兵不動,趙剛緩慢推進,讓忽必烈懈怠下來不急着撤退。
三日過後忽必烈明顯感到不對勁,于是命令大部隊加速北撤,但仍舊沒有命令伏兵撤離。接到情報的石斌連連稱贊忽必烈厲害,但是仍舊命令王三按兵不動、趙剛緩慢推進。
待許風報告香格裏拉之北再無一條好路時候,石斌笑道:“做得很好。許風,如今忽必烈離我已經不足百裏,可以讓趙剛進攻了。”
“是!”許風答應後立刻準備退出營帳傳令去。但又被攔住,石斌繼續說道:“這次我帶來的不過一萬人馬,雖然精銳但也不想這麽就和忽必烈死拼,你可有什麽妙計?”
仔細的想了許久,許風慚愧的低着頭說道:“大人恕罪,卑職愚鈍沒有什麽妙策幫大人減少傷亡。”
“不必如此,妙計哪裏是說有就有的?”石斌安慰道。
“大人,不過卑職還是想出了一個模糊的辦法。”
“說說看。”
“若是能讓忽必烈判斷不清我們有多少人就好辦了。他如今已經軍心不穩,肯定步步小心,咱們若是能布個迷魂陣應該會有大用處。”許風很肯定的說道。
“迷魂陣?”石斌笑道,“好辦法。”這讓石斌想起了北宋初年宋遼高粱河之戰中遼軍名将耶律斜轸大敗宋太宗趙光義的辦法。于是立刻去取了紙筆寫了一張紙條放入一個錦囊之中,随即交給許風。
“這是?”許風見狀疑惑不解。
“這次我出兵戰将不足,你有勇有謀就暫領三千人馬埋伏在忽必烈大軍左翼。”石斌笑道。
“那這錦囊?”
“此錦囊要在趙剛撤軍、王三從後掩殺之時才能打開,而且必須按照錦囊中的計策做,若有絲毫差池提頭來見!”石斌以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
本想跟石斌說他隻留七千人馬阻擋忽必烈實力不足,但是見石斌如此威嚴隻能将話咽了下去,領命而出。
趙剛是個很實在的人,完全按照石斌的命令做,在忽必烈撤退到離香格裏拉還有一百裏,眼看就要出大理國的時候突然繞過後軍直撲忽必烈中軍。見忽必烈的中軍受到攻擊,伏兵護主心切也就不顧命令救援中軍。如此一來,伏兵盡出,王三正好趁勢掩殺。王三、趙剛兩路突襲導緻忽必烈後軍大亂,情況岌岌可危。
不得不佩服忽必烈乃當世英雄,他立刻壯士斷腕斬殺三員後軍将領,很快便穩住了局勢,雖然在敗退陣腳卻沒亂。王三與趙剛見戰機已失也隻好尾随,準備與石斌在香格裏拉合兵一處圍殲忽必烈元軍。
很快忽必烈便知道自己被合圍,已經到了無處可逃的境地,若不破釜沉舟死戰一場是肯定逃不了,即使逃了手下幾萬精銳也會盡喪,所以這位皇子便親自披挂上陣以壯士氣。
如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除了死戰就是投降,而忽必烈的行爲表示絕無投降,元軍将士再一次提起了士氣。
遠遠看着局勢的石斌爆起了粗口:“奶奶的,這個忽必烈真是難纏,都如此境地還要死拼!”想了想,接着又說道:“給我拿盔甲來!”
手下雖然一再阻擋,但有分量的人都已經被派出去作戰,區區幾個小卒的話石斌豈會理睬?不過爲了保險還是穿了三件内甲和一件亮銀寶甲。
待王三、趙剛兩路大軍到達指定位置之後,石斌一聲令下全力進攻。戰況異常慘烈,元人縱馬狂奔,不顧傷亡沖擊石斌的火器陣。而石斌的火器兵則死戰不退,倒下來一個頂上去一個。此戰從白天到到半夜仍舊未能分出勝負。
回到帥帳之中休息的石斌看着快馬趕來的王三和趙剛,很無奈的笑了笑說:“這忽必烈比兀良哈台和汪德臣厲害多了,都到如此境地居然還能這麽能打,實在是令人佩服。”
“大哥,你怎麽還誇起了忽必烈那家夥來?他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啊!”趙剛非常不滿的說道。
“呵呵,趙剛,他殺我們兄弟不假,但不能否定他是個軍事天才。若是平常人,估計軍糧被焚軍隊應該早就潰散。你看看他,之前受了你和王三兩路夾擊立刻壯士斷腕,如今被我們圍困在香格裏拉卻還能死戰,能不讓人佩服?”石斌笑道。
“他這麽能打,那大哥準備怎麽辦?”王三問道。
“我已将一計策授予了許風,明日夜裏他便會告訴你們我的打算。”石斌很疲憊的說道:“好了,閑話别說快去休息吧,是否能全殲元人就在明日一戰,都快去休息吧。”
忽必烈到香格裏拉的第二天又與石斌的軍隊大戰一日,打得昏天黑他血流成河,但是仍舊沒有沖出石斌的包圍。
到了黃昏時分,石斌忽然出了帥帳再一次的披挂上陣,這次卻不隻是做做樣子,而是率手下五十親兵直撲忽必烈的中軍大帳而去,見主帥如此玩命手下士卒立刻群情激奮奮勇殺敵了。
由于身穿三件内甲一件亮銀寶甲,即使中了幾刀也隻受了點輕傷而已,這可讓石斌感到興奮異常,心中還暗說起‘殺一個墊背殺兩個賺一個’來。
這麽個打法讓王三、趙剛、忽必烈和兀良哈台全都驚慌失措,王三與趙剛加速猛攻,忽必烈和兀良哈台則拼死抵抗。一直打到上燈時分實在打不下去,兩方才罷兵修整,但忽必烈手下此時能戰的士卒已經不足五千,兀良哈台也受了重傷無法再戰了。
休息的時候石斌看見王三與趙剛怒氣沖沖的過來‘興師問罪’了。
“石斌,你這是什麽意思!”王三不顧禮節大聲喝道。
若是平常石斌當然不會容忍王三如此無禮,但是石斌明白這次是自己玩得有點過了,于是略帶歉意的笑道:“賢弟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大火?”
“你···你··你明知故問!”王三已經氣得話都說得結巴了。
“就是!你怎麽能如此以身犯險?你倒是痛快了,如果你出事了大家怎麽辦?”趙剛也非常氣憤的怒斥道。
“二位賢弟不必如此惱怒吧,今天去的時候我都穿了三件内甲和一見亮銀寶甲,相信不是強弓硬弩也難傷我吧,呵呵!”石斌笑眯眯的說道。
一聽穿了這麽多盔甲,二人心中倒是舒服了些,不過王三心細如發仔細一看便發現石斌右手手臂明顯有問題。于是趁石斌不注意,一步沖過去撸起了他的袖口,立刻發現了兩處刀傷。
“石斌,這你怎麽解釋?”王三怒目圓瞪道。
“爲兄在此保證,隻此一次下不爲例。”知道露餡,石斌話鋒一轉道。
還沒繼續說下去帳外親衛就來報:忽必烈大軍左翼出現一支軍隊,人數大概在一萬左右。
王三和趙剛還沒反應過來,石斌大笑道:“二位賢弟,爲兄帶你們看一場好戲!”
萬萬沒有想到從那崇山峻嶺之中居然又殺出一支宋軍,疲憊不已的忽必烈隻得提軍再戰,如今忽必烈已經感到敗局無法挽回,隻能祈求上天保佑。之所以繼續抵抗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大哥,你手下隻有一萬人馬,忽必烈左翼的那一萬人馬是誰的?”王三不解的問。
“你說呢?”石斌賣起關了子。
“大理國的嗎?”趙剛問道。
如同看一個弱智一般的看着趙剛,王三說道:“大理段氏?他們敢與元人野戰?天方夜譚!”
聽了王三的話趙剛很慚愧的低下了頭。
“王三你最聰明,你說是誰的?”石斌笑道。
“應該是大哥的,許風不在你身邊,看來那支軍隊的統領就是許風了。隻是爲什麽突然多了這麽多人馬?”王三仍舊疑惑的問。
“呵呵,王三,你是真看見那裏有一萬人馬還是隻看見了一萬火把?”石斌很狡猾的笑了笑。
經石斌這麽一提醒王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來石斌的錦囊妙計就是要許風的手下每人拿着兩到三個火把行軍,讓元人誤以爲宋軍又有一萬生力軍加入戰鬥。
見許風按計行事,石斌知道時機已到,立刻命令王三和趙剛随自己一起攻擊,協助許風一舉擊潰忽必烈的殘餘部隊。
這一次的元軍算是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加上之前的接連失敗,交戰不到一個時辰當即潰散。
最終的結果是,元人五萬人馬全軍盡墨,汪德臣投降、兀良哈台戰死、忽必烈在手下的拼死保護下逃進了隴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