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劇烈的思想鬥争石斌再一次的精疲力盡,也不說話隻是把手一揮示意賈玲和賽西施出去,他要好好休息一番。若在平時石斌這麽個動作兩隻河東獅肯定會立刻爆發,現在雖然有些不快但也理解所以還是出去了。
誰知雖然躺在床上卻遲遲不能入睡,腦中不住的想着一個問題:用謊報軍情達到目的有沒有什麽訣竅。
所有的事情要辦成肯定不止一條路一種方法,那其中就有優劣之分,謊報軍情肯定也是,一定要找出一種對他石斌來說風險最小但獲利最大的辦法。确定好了這個目标,石斌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一覺睡到上燈時分才醒,雖然沒有頭大如鬥但有些昏昏沉沉,立刻要小琴給他打了盆溫水洗臉,洗完之後才算完全清醒。
第一件事石斌想的不是吃飯而是感謝賈玲和賽西施,故而接着又命小琴去将自己的兩位夫人請到卧室來。
本以爲石斌已經吃完飯,結伴進門的賈玲和賽西施卻發現飯菜仍舊擺在桌上沒有動過,不過已經擺好了三套碗筷,三個酒杯裏都盛滿了酒,明顯這是石斌要請她們一起喝酒。
聽到石斌說幾句好話是她們預料到的,但是擺出請喝酒的架勢卻出乎賈玲和賽西施的預料,萬萬沒想到這個事情對他的影響有這麽深。
“夫君,你這是幹什麽?搞得這麽正式,是爲了下午的事情嗎?”賈玲是正室夫人自然先開口說話。
“對啊。”石斌笑眯眯的答道,“小玲難道認爲不對?”
“當然沒錯,不過弄得這麽正式是不是過了,何況我和西施妹妹早就吃過晚飯了。”
“那爲夫就請你們喝酒,怎麽樣?”石斌還是微微的笑道。
和丈夫一起喝杯酒沒什麽大不了,賈玲和賽西施對視一眼就都入座,都打算看看石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二位夫人,我要多謝你們之前對我的勸誡和引導,否則到現在恐怕我還是邁不過心裏那一道坎,若是真那樣恐怕就會誤大事。”
賈玲和賽西施都是聰明人,明白這些話肯定不是主題,隻是石斌進入主題的鋪墊而已,當然,這些感謝還是發自他的肺腑并非一面虛詞。所以她們也就耐着性子聽,還一邊喝着小酒一邊表達自己的感謝,等着石斌最後要說的東西。
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賈玲和賽西施,發現她們似乎不是很在意他的謝意,反倒像是在看戲,石斌暗道露餡了。
他這酒宴本就不完全爲了感謝賈玲和賽西施,是想借此再次詢問他們一些問題,但之前太丢臉他想借這酒宴來維護顔面而已。因爲他相信酒後吐真言,酒過三巡應該比較容易套出她們的建議,雖說這樣有些不光彩。
看出來就看出來,既然沒有被戳破一切都好說,石斌心中說道,于是繼續一邊感謝賈玲和賽西施一邊勸酒。
過不了多久,石斌的目的達到,賈玲和賽西施面色通紅明顯已經有些醉意。因爲石斌常年要赴宴,是酒精考驗的革命戰士,所以這麽幾兩酒不在話下,還沒有絲毫醉意。見時機已經成熟,他便開口問道:“之前二位夫人說要我主動出擊謊報軍情,那覺得如何謊報比較好?”
原來這才是正菜,賈玲和賽西施兩個裝醉的妻子偷偷對視一眼,一起狡猾的笑道:“看夫君怎麽想了。”
“怎麽想?”
“呃,”賈玲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說道:“這不就要看夫君你有多大的心了?想花多久時間完全占了荊湖北路。”
賈玲說的石斌在醒來時候就已經想過,正是因爲拿不定主意才出了這一計。不求從賈玲和賽西施這直接獲得結果,但希望至少得到些有用的建議。
“我想在半年内掌握荊湖北路。”
“那恐怕有些麻煩。”賽西施一臉通紅的笑道,“如今荊湖北路安撫使爲李曾伯,他倚重呂文德,已經多次向宋廷請求調呂文德到他帳下聽命,隻是理宗未批複而已。此時夫君你冒出頭去,恐怕會與呂文德有沖突。”
“那怎麽辦?”石斌很擔心的問道。
“好在呂文德如今是救火隊員四處轉戰,并不會常駐荊湖北路,所以隻要花點功夫相信就能避免這場沖突。”賽西施接過話茬,一邊打酒嗝一邊說道。
看到賈玲和賽西施說話銜接得如此好,石斌已經可以肯定她們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雕蟲小技,裝醉隻是維護自己的顔面而已。石斌還沒有老實到自己戳穿自己的地步,所以幹脆也裝傻。
接着又問,“照西施所說首先得應付好了李曾伯和呂文德入主荊湖北路才會順利?”
“那是當然,若是李曾伯之前沒有上折子要呂文德相助一切都簡單,如今就麻煩多了。你與呂文德雖然也算故交,但事關切身利益事情就不好辦。”賈玲說道,并将‘切身利益’四字咬得很重。
知道賈玲和賽西施二人說的句句在理,心中已經确定了一點:無論如何謊報軍情都必須和李曾伯、呂文德二人打好招呼,不能無視他們的态度。
“呂文德那裏好說話,他最想的就是我的火器,白送他一些石斌槍、木柄震天雷和虎蹲炮應該就可以了,隻是不知道李曾伯那裏要怎麽辦,我們對他一無所知,隻知道他還算抗元派。”石斌說道。
“的确,呂文德眼紅的就是咱們的火器,送些給他相信他也就不會在乎這麽一兩回的小戰功了。”賽西施非常贊成的說道。
“雖然他肯定不會在乎這點小功勞,隻是因爲他也如此高位恐怕一些火器還不足以打動他,畢竟這是咱們要從他那裏奪功勞。”石斌皺着眉頭說道。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好處送少了不足以打動呂文德,送多了又太吃虧,實在是讓人尴尬。
“我認爲有一個辦法可以行得通,如今他已經位至顯貴很難再得升遷,恐怕他自己都不敢再升遷從而爲理宗所忌。要做的就是幫他的家族子弟奪軍功得升遷,這些事情咱們也可以幫忙做,和他仔細談談事情就肯定能成。”賽西施很肯定說道,“如此一來,咱們肯定可以少出不少火器。”
賽西施的這個辦法的确最聰明,用一些對自己不是很重要的火器和一個許諾換得入主荊湖北路的機會非常值得。
至于李曾伯那怎麽辦就不能急着定下辦法,需要派人前去打探,帶回消息之後再定策略,而且是片刻也耽誤不得。
想好了這些之後石斌立刻命許風傳令給王三,要他派人打探李曾伯對增援軍隊有何要求,是不是越多越好,是不是接受石斌這一支。
許風接到命令之後立刻離開,接着,石斌又命小琴去弄些解酒的姜湯,小琴聽後也立刻離開了。
此時石斌在賈玲和賽西施的額頭上各撫摸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還好不燙,看來沒有傷身。”接着又說道:“二位夫人也别裝了,爲夫在這裏給你們賠禮了,那雕蟲小技被你們看穿卻沒有戳破,保全我的顔面多謝了。”
話音一落,賈玲和賽西施立刻精神奕奕的坐了起來,賈玲開口道:“夫君也不錯,居然看出了我們是裝的,不愧是智勇雙全的四川總領。”
“都是老夫老妻就别說這些鬼話,誰不知道誰。”賽西施出來煞風景了。
不過沒人會介意,彼此肚子裏有幾條蛔蟲都明明白白,吹捧是沒有必要。
“過幾日等他們帶回了消息再談怎麽争取李曾伯,今天都累了早些休息吧。”石斌有些無奈的笑道。賈玲和賽西施早就被石斌磨得夠嗆,自然轉身就走了。
十餘日之後許風送來消息,李曾伯的态度是援兵越多越好,并且希望繼續北上最好拿下西安。即使拿不下西安,打下商洛或者寶雞給元人點教訓也不錯。最好的一點就是:隻要是發兵去支援他,他都會先寫折子給宋廷,表示是他主動求援而非将領擅自出兵。
聽到彙報的石斌欣喜若狂,他本來還在想如何讓李曾伯支持他謊報軍情達到統軍北上的目的,至少能不捅黑刀子,如今看來壓根不用費什麽手腳,開門見山的談再分他點好處就行。
還沉浸在高興之中時,賈玲和賽西施也滿臉喜色的沖了進來,明顯她們也知道了這個好消息,是來一起慶賀的。
“小玲,西施你們這麽快就知道消息了啊?”石斌問道。
“小琴看見許風滿臉喜色的沖進了府她這麽聰明難道猜不出是什麽事情?猜到了難道還不告訴我們嗎?”
本想當個報喜的,卻沒想到她們早已經知道,石斌無奈的搖了搖頭,怪隻怪他這一屋女眷太聰明,自己想當喜鵲都沒機會。
隻得認認真真的問道:“李曾伯既然認爲援軍越多越好,且不計較派系,那你們認爲咱們要怎麽去才合适?之前已經讨論過要帶着呂文德的那些族親也立戰功的。”
“什麽意思?”賽西施不解的問。
“一塊肉餅就那麽大,分得人越多每個人分的就越少,所以不能因爲呂家人分少了反而得罪了呂文德,所以事情還是有些麻煩,得細細斟酌一番。”石斌解釋道。
石斌的話讓賈玲和賽西施冷靜下來,三人不約而同無奈的搖了搖頭,都在感歎要做成一件事爲何如此之難。
但肯定不能被這個小問題阻擋住,必須要有人犧牲一部分利益才能獲得更大的成功,于是三人又将王三拉來讨論起這個問題。
李超、劉霄、易俊、李二狗都是知州,趙剛和謝強兵也是都指揮使,也就賽子龍和賽張飛兩個賽家兄弟品秩有些低才隻有六品,所以二話不說就絕定帶這兩個兄弟去荊湖北路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