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終于過去,石斌這種幹脆的人對此時的狀況是非常滿意的。因爲他知道賈玲雖然是大小姐其實心機卻不深,一高興起來就是個孩子一般,如今她就是那樣。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回鼎州把一切都安排好後再開拔成都。
回鼎州也是策馬狂奔,爲防振壞了那尊精緻的玉雕,石斌還專門買了幾十斤鴨絨放到了裝玉雕的袋子裏。這種細緻關心讓賈玲更加高興,故而雖然一路上車馬勞頓卻高興不已。
一路狂奔了十餘日到了鄂州之後石斌與賈玲兩個愣娃卻發現一個尴尬的事情:賈似道如今已不是沿江制置大使,而是兩淮制置大使,淮東安撫使,知揚州。所以他現在應該在揚州而非鄂州。再折回去送這喜報當然不可能,不告訴賈似道更加不好,故而隻好派一個親衛去送信。隻是一再叮囑不可說出這尴尬事,若是賈似道問起,就必須說是成都有急事無法耽擱。
既然是石斌親衛,人當然都很聰明也知道輕重,當即承諾絕不多一句嘴,請石斌與賈玲盡可放心。這麽一個小插曲雖然讓二人有些尴尬但也算給枯燥的回程平添了幾分趣味,所以接下來的路上反而更愉快了。
一進鼎州城,石斌二話不說就帶着賈玲回了府邸,至于李超要幹嘛就随他了。賈玲興奮不已的拿着玉雕把玩仿佛毫不疲勞,而石斌則不管不顧的鑽進了自己書房的休息室内,倒頭就睡了起來。石斌如今的想法就是睡個痛快,沒有一個人打擾,能睡到自然醒就好。
可惜這隻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美妙的期待。剛睡到了上燈時分,石斌就被賽西施在門外以吃飯爲借口叫了起來。這個疲憊得都快散架的人統共睡了不過兩個時辰,雖然不想起來卻是賽女匪來,絕不可能不起來,所以感覺實在是沒多少意思。腦袋都快爆炸的石斌怒氣沖沖的走到門口,準備朝她興師問罪,想知道她爲何這麽不懂體諒别人,尤其是她的爲了成功終日奔波在外的丈夫。
不過門一打開他便後悔了,似乎無法問罪,因爲賽西施的怒氣明顯比她更甚。
這是怎麽了?石斌看不懂目前的情況。自問沒有做什麽對不起賽西施的事情,賈玲累得不輕應該也在休息,不可能觸到她的逆鱗。
正在恍然不知所以的時候,小琴從賽西施的背後閃了出來,兩隻手還不住的做着讓他感到熟悉的動作。
“說!爲什麽隻跟她買,不跟我買?”賽西施爆發了。
“什麽叫隻跟她買不跟你買····”石斌頭腦仍舊不是很清楚,于是反問道。
見石斌還沒明白過來,小琴急得直跳腳,不住的做着‘玉雕’的口型。雖說還不是很清醒,但是結合這麽幾個信息,石斌立刻明白了賽西施爲何如此暴怒。
“這不是事情太急,就忘了····”石斌下意識的說了句實話,但話一出口就後悔不已。暗罵自己夠蠢,怎麽可以說忘了賽西施?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隻好立刻又開口道:“忘了把給你的那尊雕像給帶回來了,應該是落在了臨安的那個客棧之中。”
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假話,但對賽西施這個外剛内柔的女人來說卻很适合做緩兵之計。聽完石斌的話,賽西施雖然眼中還滿身怒氣但語氣卻柔和很多,說道:“果真如此?”
“當然是真的。”
“别以爲我不知道這是假話,不過我不計較。但你必須也在五日之内給我準備一份我喜歡的禮物。”賽西施毫無商量餘地的說。
這句話石斌并不意外,也不感覺這個禮物難準備。在他看來照葫蘆畫瓢也準備一尊玉雕就是。
“哼,别想也用玉雕來搪塞我!我要别的!”賽西施冷哼一聲說,未等石斌回過神她便轉身離開。
看着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離開的小琴,石斌開口道:“小琴你怎麽還在這裏?”
“老爺,二夫人的怒氣是小琴惹的。大夫人讓我将那尊玉雕收到我的閨房藏好,但我卻在你們卧室之中把玩,結果被前來問候的二夫人給撞見了···”小琴一邊戰戰兢兢地解釋聲音也是一邊越來越小。
雖說小琴有點過錯但大錯不在她而在自己,由于事先沒想到也得給賽西施也準備一份禮物結果弄了個這結果。于是石斌微笑着安慰道,“小琴,這不怪你。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給二夫人也準備一份禮物才讓她生了氣。隻要我沒準備這禮物,即使她今天不生氣,遲早也會生氣的。”
石斌的話算是讓小琴稍稍舒服了點,但她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站着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反正已經睡意全無,心情不爽的石斌也懶得再管其它一屁股坐到了書房的楠木椅上休息,并命小琴給他泡一壺龍井來,也算通過品茶來轉移不快。
若是在平時石斌肯定會将小琴給哄出書房,自己一個人呆着直到心情平靜下來爲止。但此時卻不想,因爲他還有個大問題要解決:給賽西施準備一件她喜歡的禮物。他沒精力理睬小琴,随她去。
玉雕···木雕···銅像···在石斌腦海之中轉來轉去的就是雕像,隻是材質不同,但這明顯不合賽西施的要求。雖說送了這禮物賽西施肯定會消氣但卻會引起她的誤會,認爲她這個平妻妾室不如賈玲這個正室受石斌喜愛。
暗歎真是自作自受,讓賈玲挑一個她喜歡的就好。何苦還要勞神費力自己主動送一個她喜歡的?如今倒好,賈玲高興了賽西施生氣了,自己身心交瘁了。
應該是看出了石斌的不快,泡好茶的小琴站在一旁說道:“老爺,您是不是因爲剛剛二夫人的話而煩惱?如果是,小琴想出一份力以彌補我的過失。”
下意識的想拒絕,但話未出口卻想到了小琴也是一個女人,應該比她更懂賽西施。故而臨時改口道:“好吧,你就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老爺,小琴并未想出多麽好的辦法,隻能告訴你一些二夫人經常念叨的事情。”
念叨的事情?知道賽西施念叨的事情定然能推斷出她想要什麽,小琴能告訴他這些,石斌自然高興不已,說道:“快說,從來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愁的就是忘了留意她平常想要些什麽!”
“是,老爺。二夫人和大夫人不一樣,她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她經常出城去騎馬狩獵,遇到賽大人還都會說起他們當年在山寨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她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想回去當土匪?”石斌驚訝的說。
噗嗤一笑,小琴道,“老爺誤會了,二夫人隻是很想經常去她的山寨看看,因爲那裏有她很多美好的回憶。但她是絕不會再回去當土匪的,這個她當着大家的面都說過。”
“還有嗎?”
“還有一點就是二夫人似乎很喜歡好的铠甲,經常拿着各種铠甲比較,似乎在鑽研它們各自的優劣···”小琴有些不理解的說道。
小琴雖然不解,但是石斌卻越聽越高興,忽然大笑着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好!小琴你快去将王三給我叫來,我要跟他商議事情。”
小琴這犯了錯的人可不敢有絲毫拖沓,飛快的去王三那将他帶到了石斌的書房之中,再又乖巧的退了出去。
“王三,這次回來時我送了賈玲一尊玉雕做禮物,卻忘了給賽西施也送一尊,如今她鬧了起來,也想要一尊。剛剛小琴告訴了我一些賽西施的愛好,我也想出了個大概,如今想請你幫忙參考參考,送她什麽比較合适。”
“大哥請說。”王三聽後感歎石斌可憐,但明面上還是表示肯定幫忙。
“小琴說西施如今有些想念之前自由自在的生活,還有就是喜歡各種各樣的铠甲。”
“這個應該不難吧,大哥難道想不出辦法?”王三笑着問道。
“倒是想出了辦法,就是送她一座和賈玲玉雕差不多大的銅假山,上面建有她山寨的模型。但這铠甲如何辦?畢竟我隻送了賈玲一件禮物,如果送賽西施兩件,難保賈玲不吃醋,那我豈不還是不能安甯?”石斌哭喪着臉說道。
“這的确是有些麻煩,大哥,看來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好事。光是應付家裏女人吃醋就非常麻煩了。”王三邊說邊笑,并一個勁的表示終生隻取一個。
石斌可沒心情和王三讨論取幾個妻子的問題,并且以命令的口氣要他盡快想出辦法,不許胡謅。
“大哥别生氣,我有一法其實很簡單。一定能解決你這兩個禮物不能一起送的問題。”
“快說。”
“你把兩個模型聯合在一起不就得了?”
石斌明顯沒有理解王三話裏的意思,在他看來聯合在一起倒是可以,但模型山就那麽大,站在山上的假人能有多大?身上穿的铠甲還看得見嗎?
一看就知道石斌想岔了,王三笑道:“大哥,這人不必一定要站在山頂,也可以站在山下啊。”
算是點醒了石斌,他立刻問道,“那用何種材質?我送給賈玲的可是玉雕,若是給賽西施也是玉雕恐怕她還是會不滿意。”
“這個方面大哥大可放心,隻要不是玉質,小弟敢保證二嫂子不會有任何不滿。”王三自信滿滿的說道。
反正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石斌也想早點解脫。于是決定去定制一個山頂有木寨的銅假山,山下則是一個身穿亮銀甲身配寶劍手持長槍的銅人。
禮物一做好,石斌立馬親自送到賽西施房中。果然不出王三所料,賽西施要的不過是别樣的心意而非高級的材質。見到石斌的禮物她早就忘了之前的憤怒,立刻成了一個得到中意禮物的孩子。
站在一旁看着的石斌自然高興得很,也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