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隴南守将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準備好後也打算去康縣催糧,讓他們盡快将糧食運至隴南。
雖然知道現在城外有些騷擾他們的勢力,但在這元人守将看來不過就是一點小事情而已,不值一提。去康縣催糧帶幾個輕騎兵侍衛就夠了,即使中了埋伏,他們這幫在馬背上長大的人還是可以很輕松突圍回隴南城的,至于糧草隻要康縣派人送過來他催催就好。
在這之前李玉溪吩咐李彪盡量将隴南守将的習慣弄清楚,這樣最好。守将就要去康縣之前的頭一天,李彪送來一個很有用的消息:那守将長期住在城内,不再像之前那麽警惕有些懈怠了,城内雖然還緊張但他打算在城外驿站休息。
“李彪,這的确是個大漏洞,那你認爲要如何利用呢?”賈玲很高興的問道。
“這個應該不難,既然元人守将瞧不起咱們而且喜歡在驿站休息,趙大人又說下藥,小人認爲咱們就在驿站提供的飯菜裏下藥不就最好?”
“是的,這的确不錯。不過咱們下藥得講個辦法,是要劉老闆去救那守将,所以不能将那家夥給毒死,所以還是有些麻煩哦。”李玉溪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好像是的,毒藥就肯定不能用,隻能用迷藥。隻不過這藥若是下重了,那些元人完全昏迷恐怕不會相信是劉老闆救了他們。如今情況緊張難保他們不懷疑劉老闆是在賊喊捉賊。雖然多半不會殺了劉老闆但肯定也不會多麽相信他,這樣的結果似乎不太好。”賈玲有些沮喪的自顧自的念叨。
這時候趙剛又開口道,“那就少下點迷藥呗。”
趙剛說的石斌幾個當然早就想到了,隻不過是感覺這樣還不夠可靠。最好是那守将還不完全昏迷,并且多少還能拼殺一番,而手下的幾個護衛再無戰鬥力才好。那這迷藥如何下就得有大講究了。
越想賈玲越感到麻煩,就這麽個小計劃都要費這麽多精力,她有些疲憊,接着又看了看李玉溪,發現她似乎也沒多少精神。爲了防止因爲疲憊而在計劃上出纰漏,隻好暫時休息,等有了精神再繼續想辦法。
到了上燈時候石斌還是在那一個人悶悶不樂,而賈玲、李玉溪和趙剛三個則躲在一旁繼續偷偷的商量如何讓那守将中計。
“嫂子,我感覺咱們有了地方想漏了。”趙剛皺着眉頭有些躊躇的說道。
“趙剛,有什麽說就是了,别這麽拖拖拉拉時間不多。在我這沒那麽多規矩,難不成我還會怪你?如果真是我們想漏了被你發現那可是大好事,省得到時候吃虧。”賈玲很直爽的說道,那模樣不像個千金大小姐更像一個幫派老大。
“咱們應該首先想辦法把他們的坐騎弄得再也跑不動,否則就算劉老闆救了那守将也沒有多大功勞。隻有他們本身中了埋伏又無法騎馬逃脫,這才是救命之恩,才能讓他們真正的相信劉老闆。”
趙剛的話讓賈玲和李玉溪非常贊同,也都意識到她們有些本末倒置了。若是真能演出一場有救命之恩的好戲,劉旺的确更容易潛伏下來。
“那些好馬都是要喂精飼料的,多半是吃豆類。咱們就在這豆子上下點功夫,怎麽樣?”
“嫂子好辦法,驿站裏的驿卒在咱們動那守将之前不能動,以免因爲驿卒面生而引起他的懷疑,所以還真隻能在豆子上下功夫。”李玉溪支持道。
“我記得他們有專門的人送豆子,爲了就是防止飼料出事。”
“趙剛說得對,是有專人送,不過這人通常是黨項人,相信那驿卒不會在意,隻要咱們派的人裝得像個奴才應該就好。”賈玲很肯定的說,“還有就是那豆子你們說怎麽弄才好?時間不多了,得快點想出辦法來。”
“嫂子,這非常簡單,将那些豆子在有瀉藥和毒藥的水裏泡上幾個小時不就好了?馬可不知道分辨什麽東西能吃什麽東西不能吃,隻要不太刺鼻就好。”趙剛笑眯眯的說道。
馬的問題解決的,賈玲幾個又回到了如何讓劉旺對那守将有救命之恩的問題上來。
又聊了近半個時辰除了之前想出的讓所有人都中迷藥的辦法之外,還是沒辦法保證那守将吃喝之後肯定還清醒。這麽憋着氣氛又沉悶起來,賈玲幾個莫名其妙的有感到疲憊想休息了。
由于趙剛和李玉溪如今是夫妻,趙剛這個大壯漢示意李玉溪這個在她眼中嬌弱的妻子靠着他肩膀休息休息再說。卻沒想到李玉溪一再退卻,怎麽都不肯靠着趙剛。這麽個情況讓趙剛非常尴尬,自己妻子居然不肯靠着自己這算什麽事情?
賈玲在一旁也感覺這樣不合适,自然也勸了起來,“玉溪,咱們商量了這麽久還沒個結果,你肯定累了,就再靠着趙剛休息休息。待會咱們再談,我現在就讓許風去弄那些豆子和少量的瀉藥、毒藥。”
看事情這麽個情況,知道再也瞞不住,李玉溪隻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是我不喜歡趙剛,是我不喜歡他身上那股刺鼻的氣味,就和那幫不講衛生的士卒一樣,聞起來我想吐····”
弄了半天是這個問題,賈玲無奈的笑了,趙剛則尴尬的低下了頭。
也許是感覺難得說這麽一次,李玉溪幹脆就說了個痛快,“你是鼎州統領,也算是一員大将。他可以不認字可以和士兵同吃同住,卻不能不講究衛生,這是一個官員最基本的素質,若是這都不注意是要遭人鄙視的。我可記得每次出征最幹淨的就是王三和李超,而你就是最髒的。”
原來是說自己不能和普通士卒一樣不講究,一個官員必須要點檔次,這回趙剛算是徹底明白了李玉溪的意思。賈玲聽後也非常贊同李玉溪的看法,并表示她以後也會督促石斌講究點。
在兩個女人讨論檔次對一個官員來說是如何重要時候,趙剛卻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剛開始她們以爲趙剛是虛心接受了意見,但越看越不對勁。
“他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滿還是他想出了辦法?”賈玲低聲問道。
“恐怕是想出了辦法的,趙剛好像沒那麽輕狂,我來問問。”李玉溪隻好粗魯了打斷了他的莫名的微笑。接着又問道,“趙剛,你這麽笑是爲什麽?難道是想出了辦法?”
得意洋洋的趙剛說道,“是的。而且還要多謝夫人你的教育啊,呵呵。”
趙剛的話可讓李玉溪非常意外,她剛剛教訓了趙剛一番,怎麽趙剛就想出了辦法,反而還感謝起她來?一旁的賈玲一樣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
知道賈玲和李玉溪無法理解,他立刻說道:“你們剛剛說官員要有基礎的素質。我記得咱們吃飯的時候,用的都是瓷碗,而那幫士兵用的則是陶碗,這應該就是身份的證明。你們說咱們就在碗上面下點功夫不就好了?”
真是愚者千慮亦有一得,趙剛這二愣子今天居然想出了這麽好的辦法,讓賈玲和李玉溪高興不已。事情若是真成了,趙剛在軍中的地位又會提高很多,這可是大好事。
“好,就按你說的辦,那趙剛你說說具體怎麽辦。咱們是把他們的碗抹上藥還是用自己抹上藥的碗?”賈玲笑着問道。明顯這隻是一個玩笑,看看趙剛反應有多快而已。
“自然是去驿站抹藥,誰還帶自己的碗去,這不是畫蛇添足?元人士卒用的陶碗多抹點,那守将用的瓷碗就少抹點。”
“好,那就在隴南守将出城的前一天晚上将咱們商定的事情都安排好,隻等到時候許風襲擊和劉老闆救援了。”
由于之前都已經計劃好,這下藥的自然是随軍大夫。雖然不是專門研究毒藥,但他多少還是知道點不至于像趙剛等人一樣亂來。
時間過得很快,那高傲的元人守将終于出發去康縣。果然如李彪所說,這守将并不在意附近的一些黨項抗元武裝,到了驿站還是如往常一樣休息吃飯。除了按規矩設了一個明哨外,再無應急措施,沒有絲毫警惕。
躲在遠處的許風和劉旺就等着驿站中的那幫元人中招了。
在元人不過一半人喝了湯的時候,許風便帶着手下從山包後沖了出來。
見是一幫衣衫褴褛的烏合之衆,但人數衆多,元人并不着急立刻條件反射的去馬廄牽馬準備開戰。
結果自然是軍馬一匹匹接連倒地,元兵則腳步虛浮,站立不穩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普通的元人士卒就死傷七八個,隻剩下那三四個沒喝湯的士卒和守将還能站着。
這個情況自然讓人感到絕望,就在元人将領準備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忽然一夥人從那幫匪徒的後面殺了出來,瞧那模樣像是一隊镖師。
戰場的情況急轉直下,許風手下這幫烏合之衆沒過多久就被‘擊潰’,劉旺這個商人則帶領着一隊镖師繼續驅趕着許風。
感受到了死裏逃生的元人守将見到劉旺雖然有些疑惑他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又爲何救他,不過既然是将領當然是有城府,當然不會立刻就詢問。而且劉旺是救命恩人,這麽問就太無禮于是和劉旺客套起來,兩人說得來勁幾乎成了知己。
爲防那守将起疑心,劉旺立刻将許風一夥人的特征說了個清楚,并稱自己之前就有一批貨被他們劫了。害自己虧損了至少兩千兩銀子,奪人錢财如殺人父母,自然是有切齒之恨,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當然要報複。
雖然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但當劉旺表示自己是茶葉商人,還能販些私鹽和好酒。而這些物品對元人來說可是非常重要,屬于戰略資源。
能幫他們買到這些的人絕對是必須拉攏,這讓那守将再不懷疑,并表示劉旺在隴南城内開店由他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