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辦法讓賈玲幾個都高興得很,因爲餘玠與賈似道不久前才一起在北上抗元作戰中獲利,餘玠還欠了石斌很大的一個人情。以他的爲人,即使不幫賈似道和石斌也不會落井下石,隻是若想他成盟友幫估計得費些功夫。
史嵩之從來與鄭清之不對付,鄭清之要往東他就一定會往西,雖說他也很貪婪無恥,但在這件事情上隻要給他足夠的好處應該也不會從中作梗。
吳潛那就更好辦,他是個堅定的抗元将領,隻要是抗元他就支持,所以若是能拉上他做盟友現在這一關就非常容易過。
由于找到了解決難題的辦法非常興奮,石斌與賈玲一大清早便起床,賈玲甚至還哼起了輕快的小調。
原本在帳内迷迷糊糊的二壯,聽到這小調自然出來探個究竟,看到石斌夫婦二人不急反樂,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放了心。如此表現說明他們已經找到了辦法,不過不焦急當然是好兆頭但時間仍舊非常緊,必須先回鄂州和賈似道商議好,其餘的事情才有可能。于是二壯這個外粗内細的家夥用‘清晨寒氣重要盡快運動’爲由催促衆人在起床後一刻鍾就出發了。
之後自然就是争分奪秒去鄂州,石斌等人再也不敢有半點拖沓,就連在驿站打尖也不過是買了幾個燒餅喝了幾口涼水而已。
緊趕慢趕終于四天之内到了鄂州城下,此時石斌和賈玲二人心中卻躊躇了,如今已是到了上燈時分,城門就要關了。進?還是不進?
對視一眼之後二人卻沒達成一緻,石斌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認爲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進晚進這頓痛罵是免不了,不如幹脆早點進去挨了罵爽快。賈玲這很少挨罵的大小姐卻不這麽想,這頓罵她怕自己受不了,想找個避風港躲過去,雖然之前她是想來幫石斌,如今卻退卻了。
此時在一旁的二壯開口了,“姑爺,大小姐。二壯有個小辦法或許能讓老爺降點火。”
“快說!”賈玲急不可耐的催促。
“你們之前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度過這次危機的好辦法?”
“你如何知道的?”
“那日小人就是被小姐您美妙的歌聲給弄醒的。”二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的确是想到了點辦法,應該還不錯會有點效果。”石斌很肯定的說。
“二壯受大小姐不少恩惠,願意把這個辦法替你們先傳到老爺那裏去。有了這點鋪墊,老爺應該就不會那麽火大了。”二壯有些自信的說道。
的确,犯錯的是石斌夫妻,賈似道沒理由拿傳信的二壯撒氣,即使責怪二壯,也不會這心腹做得太過。而石斌夫妻又已經想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賈似道的火待他們夫妻進去時自然會小了很多,痛罵也就不會挨了,至多是嚴厲的訓斥幾句。
石斌和賈玲此時非常高興,賈玲很自豪自己有這麽體貼的家仆,石斌立刻将自己的方法細細的跟二壯說了一遍,将其中的要點又叮囑了一番後才放他進了城。
“夫人,爲夫被你和王三教導多年又想了一個開場白,應該算是妙計····”說到此處石斌卻住嘴不再開口,隻是自得的微笑。
明白石斌這是在裝高深,賈玲也懶得計較,因爲她也相信石斌想出了好的開場白。一路上多少有些郁悶,能有些笑意也不錯。
“那就好,不過不要讓奴家失望哦···”賈玲立刻回了個微笑。
“這個自然不會,不過這開場白對父親的作用有多大還說不準。”石斌有些遲疑。
這種事情是誰也說不準的,賈似道雖然被人戲稱‘蟋蟀宰相’卻是個能臣,一般的伎倆很難奏效,不過有準備總比沒準備要好,所以賈玲自然是表示鼓勵了。
不多時,二壯便回來,将賈似道的情況仔細告訴了石斌和賈玲。果如之前所料,賈似道得知了石斌的辦法又是二壯傳遞的消息就已經沒那麽大火,還他示意盡快帶石斌與賈玲進府。
一進府門石斌便拉着賈玲往賈似道的書房跑去,氣喘籲籲的到書房門口,在賈似道和賈玲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石斌便歡快的喊道:“嶽父大人,有大好事啊,大好事來了。”
賈玲見狀當即明白了石斌所謂的‘妙計’是什麽了,原來是先發制人加颠倒黑白。當然知道賈似道不會入套,但這‘妙計’充當個緩兵之計卻還不錯。至少如此一來讓賈似道的火氣能降得更低,他們的面子也挂得住了。
賈似道自然不會被石斌這麽一句假話給砸得沒了脾氣,但加上之前二壯送進來的消息,的确不再火大,佯怒道:“石斌!少油嘴滑舌,我問你,你那兄弟趙剛和西夏公主結婚是怎麽回事?”
“嶽父,我說的大好事就是這個啊!如今趙剛和玉溪公主結婚,咱們大宋在抗元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分力量?那西夏公主多少能幫咱們收攏些黨項武裝,但她又不能獨立成事,必須依靠咱們,這對咱們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石斌‘興高采烈’的說道。
石斌還想開口,卻被賈似道一個手勢給攔住,“我的賢婿,你知道這麽來轉移我的怒氣嶽父很高興。不過你要說的那些不是早就讓二壯那個傳聲筒告訴我了?難道還有什麽别的?”
自然是再沒有别的東西要說,石斌隻好老老實實的答道:“嶽父大人,沒有了,就是之前讓二壯傳遞的那些。”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開口聽我來說。你說聯合餘玠、史嵩之、吳潛三人的确是個辦法,但你知道這要花多少功夫,犧牲多少利益嗎?在我看來,這有些得不償失。”賈似道很肯定的說。
這個問題石斌從未想過,隻認爲史嵩之那裏也許有些麻煩,但餘玠和吳潛那應該很容易。
知道石斌還未理解,賈似道又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認爲餘玠欠了你點情他就肯定幫你,史嵩之和鄭清之不對付就會幫咱們,吳潛全心抗元也不會對咱們使絆子?”
“當然不是,但他們應該不會借機生事落井下石吧。”
“爲何不會?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集團,若真不想他們使壞就得付出代價,若還想他們幫忙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賈似道冷笑着說,“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們爲什麽不作壁上觀甚至落井下石呢?”
明白賈似道說的都是實話,他們三個并不會很簡單的就與賈似道和他結盟,就是讓他們作壁上觀都得付出不小的代價。這一席話讓石斌又感到着急,“嶽父大人,那怎麽辦?不過如今似乎并未有什麽波瀾,也許事情沒您想的那麽糟糕。”
“暴風雨來之前的海面才是最平靜的,這個你不知道嗎?”
“那小婿之前提的辦法您看可行嗎?”
“那個辦法,嗯···倒是可以。不過關鍵還是在如何花最小的代價讓那三個人精和咱們一邊,不至于得不償失。”
“那就想個辦法讓他們三人和咱們在一條船上。”石斌很肯定的說。
“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有共同利益才不怕反水,問題是如何讓他們和咱們在一條船上?他們可沒那麽好忽悠。”賈似道有些躊躇。
“小婿最近弄了個荊南商号這個您應該知道,要不我劃出一部分利潤給他們?”
“用些黃白之物并不保險,最多保證他們不會倒向鄭清之對咱們落井下石。而且這這種方式還得有些講究。”
自然明白金錢對于這些高官來說算不得太重要,而且還容易弄巧成拙。送少了會被他們認爲不尊重,送多了則自己吃虧,這度不好掌握。
“那怎麽辦?”石斌聽了賈似道的話感到沮喪和疲憊了,同時感歎賈似道真是個老人精。
“最好還是仔細想想他們需要些什麽,對症下藥才保險。”賈似道沉吟道。
對症下藥?石斌聞言立刻贊同,而且當即想到了餘玠所需要的是什麽——槍支彈藥。
“嶽父,餘大人要的小婿已經想到了,他在奪了廣元和巴中之後還想北上,但兵力不足。上次他見我帶了些火器兵能以一當十對抗元軍,相信早就想再獲得一批新式的槍炮從而彌補兵力不足的困境,我便送他些就好。”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那史嵩之呢?”賈似道問道。
“嶽父,史嵩之大人好像是尚書右仆射史浩之孫、右丞相史彌遠之侄對嗎?”
“這你都知道?”賈似道有些意外的說,“是的。他史家樹大根深不過近來衰敗了,如今在家閑居。”
“這當官自然還是要用些心,所以我叫手下查了查朝中的大臣。既然他史家衰敗那咱們幫幫他?相信史大人的奏折還是能達天聽的···”石斌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史嵩之寫份支持你我的奏折,我們則在皇帝面前保他複出?”
“正是!”
“辦法的确不錯,那就這樣,希望那老糊塗不要再輕言議和了。你去和他交涉時要提醒他這點。”賈似道很鄭重的說,“那這吳潛如何辦?他既不帶兵也不貪财,對你嶽父我還有意見,即使還算正直也難保不借此機會向皇上進讒言。”
“嶽父大人,我認爲最好辦的就是吳大人,您與他就是政見不同,隻要您一封私信加一封抗元奏折就能争取到他的支持。”
私信這東西不是好友很少會寫,因爲私信來往多了容易被認爲是朋黨,容易被參丢了前程。賈似道與吳潛并不和諧哪裏會想寫私信給他?自然躊躇不已,認爲隻要有餘玠和史嵩之的支持應該就夠了。
石斌則堅持要賈似道寫私信,他當然有私心,多了吳潛這麽一個正直而強大的盟友對抗元大業是莫大的幫助,對自己的壯大也是非常有利的。見賈似道不肯,賈玲這個深知父親的女兒立刻撒起了嬌,不久賈似道就投降同意寫私信,而且成了餘玠、史嵩之、吳潛一人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