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下弟妹的石斌和賈玲都非常高興,尤其是石斌,他是大松一口氣,因爲他能看到他與黨項人更牢固的關系,能看到自己兄弟高興的樣子,看到更多馳騁在疆場上手持火器的騎兵部隊。
賈玲則看到了石斌更加輝煌的未來,說不定還真有封侯拜相裂土封王的一天。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種美好的願望在石斌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目前最重要的是盡快讓生米煮成熟飯,可不能讓李玉溪有空間反悔。
于是石斌笑了笑示意賈玲穩住李玉溪,他則出門追趙剛去了。
被小琴支開的趙剛則是一頭霧水,明明自己與石斌在書房的戲演得很好,完全就是按賈玲的安排來,爲何就要演完的時候小琴這個賈玲的丫鬟卻跑出來打斷?
不過趙剛還是相信石斌與賈玲是在爲自己打算,所以他也按小琴說的去了别處。
知道趙剛現在是疑惑不解,走得肯定不快,所以石斌也不着急隻是稍稍加快腳步而已。不過才過了兩個街口便看見了趙剛的身影,雖說并不那麽萎靡了但還是讓人感覺他精神不振,不像平日裏那金剛模樣。
本想再看看趙剛這樣子取笑取笑他,但跟在一旁的許風卻提醒:“大人,玉溪公主還在賈夫人那,事情得快。”
如同一陣冷風将一個昏昏欲睡的人給吹醒,石斌聞言立刻三步并作兩步的趕上了趙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開口道:“賢弟。”
轉頭看了看說話的石斌,趙剛有些無力的說道:“大哥,是有什麽事情嗎?若是沒有就讓小弟回府好好睡一覺,我實在是太累了。”
趙剛的話石斌當然明白,這段日子他與李玉溪起争執害怕失去她,又爲得到她與石斌唱雙簧,還爲她的身體而操心,如今卻沒個明确的結果,怎麽能不累?
“兄弟,如今呢有兩條路可供你選了,就是不知你要選哪條。”
這話什麽意思?趙剛如今根本就不想思考,自然懶得多想石斌這話裏的意思,開口就說,“哪條路好走自然選哪條路。”
“兩條路都不那麽好走,但有一條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活路,另一條則是再無回頭可能的死路。”石斌逗了趙剛一逗。
“請大哥說說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活路吧。”
“柳暗是說咱們剛剛唱的雙簧已經被識破了····”石斌很‘遺憾’的說道。
被識破了?這讓趙剛痛苦不已,識破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都成這樣了怎麽還可能‘花明’?石斌這是在耍他嗎?趙剛腹诽。但他又知道石斌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話,其中多半還是有些道理,說不定真有可能會‘花明’。
于是靜下心來問石斌,“大哥,小弟知道你不會诓我,但也請不要耍我。你的話小弟不是很明白,玉溪公主既然都已經識破還有什麽好說的?”
“兄弟,恰恰是被識破才有了這‘花明’。剛剛在你嫂子的卧室内你嫂子點破了我們的雙簧,讓李玉溪感慨不已,她已經叫我大哥了。”石斌笑道。
趙剛本就不是那麽聰明,即使聽到這好消息腦子也沒轉過來。怎麽賈玲點破這出戲李玉溪反而這麽痛快接受自己了?何況那出雙簧原本是賈玲的主意,她如此幹就不怕弄巧成拙?
“兄弟,你我都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照大哥剛剛在房内所見,那李玉溪已經對你是完全接受,隻是爲防有變大哥才如此快的來告訴你這好消息。”
趙剛是個神經大條的漢子,習慣想不通就不想,隻要消息好就成,所以聽到這些他自然也喜笑顔開。
“大哥,照你這麽說我和玉溪公主的事情成了?”趙剛興奮的問道。
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石斌還是留了一絲餘地,既防自己難堪也防趙剛不知進退又胡說八道惹得李玉溪反悔,于是笑道,“至少有九成把握了。”
明白事情肯定成了,這隻是石斌給自己和他加的一道保險而已,此時的趙剛欣喜若狂,一把抓住石斌的手很感激的說,“多謝大哥和嫂子如此幫扶兄弟,趙剛我無以爲報必然是大哥的死忠!”
還沒反應過來的石斌就隻看見了趙剛的背影,他明顯是去自己府邸找李玉溪表白了。這種熱鬧石斌也喜歡看,于是緊跟了上去。
沖進石府的趙剛與準備出府尋他的李玉溪撞了個滿懷,下意識的将面前之人狠狠的給抱住,以防其被撞飛。趙剛是知道自己的力量的,整個荊湖南路就沒有一人比他力大。
不過這一抱卻讓趙剛的腦子短路了,先是傳來一聲輕柔的‘啊’,接着懷中之人的體型嬌小不似男性,再者他還聞到了一陣特别的清香。
嚴重短路的趙剛頓時愣在那裏,如同一雕塑般手也忘了松開,眼睛更不敢睜開,因爲他能判斷出面前之人不是賈玲也不是賽西施,更不是小琴,那就隻有一個人——李玉溪。
“你這是幹什麽?快松開玉溪公主!”賈玲的訓斥接踵而至。
松開自然是很快就松開了,趙剛心中卻後悔不已,石斌與賈玲好不容易爲自己争到的大好局面,估計被自己這一抱給毀了。
“玉溪公主,不好··不好意思,剛剛我太莽撞你沒事吧,啊?”緊張過度的趙剛說話都磕巴起來,差點說不出一句囫囵話。
這麽一撞和一抱,卻讓李玉溪感到了趙剛的強壯,反而讓她感到了放心。不過如今也算是衆目睽睽,之前還有兩個唱雙簧的賬沒算清楚,即使李玉溪如今已經鍾情于他也不能表示出來。
狠狠的來了一個五指山,又冷哼一聲,“趙統領,你這是什麽意思?”
自然不能回答‘沒什麽意思’,也不能喊疼表現出半點痛苦的樣子。趙剛隻好不住的道歉,等着賈玲或者石斌前來替他解圍。
不久,石斌與賈玲都來了,圍也解開,不過李玉溪卻離開,雖然沒明擺着說不接受趙剛,事情卻又懸了。很無奈的看着趙剛,石斌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轉眼就到了晚上,卧室之中的石斌和賈玲閑來無事又說起趙剛和李玉溪,二人都是一副筋疲力竭的樣子,似乎都在抱怨趙剛太會壞事,天不佑他。
“夫人,你說那趙剛是不是也太沒福氣,都到這一步還能把李玉溪給弄跑。”
“夫君,奴家不認爲李玉溪就會這麽不接受趙剛,不過估計還得再花點功夫,我倆被他們弄得疲憊不堪倒是真的。”
其實石斌已經不想再花功夫了,他的打算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如今人事已盡,天命就看趙剛自己。
“我看其實也沒那麽難,說不定這一抱也有抱的好處。”賈玲忽然笑眯眯的說。
大宋從來就是有嚴格的禮教,女眷的手是任何外人都碰不得,姑娘的手也是别人輕易不能碰的,如今趙剛對李玉溪還狠狠一抱,這結難道還能解開?
知道石斌沒明白自己的話,賈玲接着說道:“剛剛你我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李玉溪不是宋人,而是黨項人。我記得黨項人可沒那麽多的規矩,因爲他們生存條件惡劣,黨項女人最喜歡的就是強壯有能力的男人。”
強壯有能力的男人?趙剛可是他手下第一勇士還是鼎州統領,絕對符合強壯有能力的标準。若真如賈玲所說,李玉溪之前的行爲隻是爲了維護一個黨項皇室的顔面而已,并非讨厭趙剛了。
“即使夫人所說是對的,李玉溪之前也自稱是弟妹了,但如今尴尬,如何讓她不介意趙剛之前的莽撞?”石斌問道,接着又歎了口氣說,“真是麻煩。”
“也是麻煩,那趙剛呆頭呆腦的不會說句好聽的話哄人高興,又沒讀過書不能把自己裝扮得有檔次些,終日就是那粗漢模樣,喝起酒來還說胡話唱豔曲。若是讓李玉溪想起了這些,咱們這努力豈不全打了水漂?”
石斌沒有回答賈玲的話,而是在想一個詞——豔曲。這讓他隐約想到了些什麽。
不由自主也哼起了一些小曲,頓時被賈玲罵沒正形,不怕帶壞小雲鵬,并警告他要唱就唱好聽的歌,别的都不許。因爲她不想養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小混蛋。
“情歌也不許唱嗎?”石斌有些不服的反問。
“當然不許,這是肯定的。”
反正已經累了,石斌也懶得争執,就算是接受現實吧。
忽然石斌狂笑起來,不顧賈玲的疑惑,立刻喊道:“許風,快去李玉溪府上将李彪叫來,就說本官有緊急要事找他!”
反正和賈玲現在也沒什麽可說的,石斌幹脆出了卧室去了書房等李彪。
不久李彪便到了,一進門見笑臉盈盈的石斌,他心中疑惑而且忐忑,有緊急要事的石斌是這個樣子?
“李彪,本官問你,你們黨項男人唱情歌嗎?”
“唱,這唱歌也算是互相了解的一種方式。至少能看出這唱歌之人的心态和檔次。”李彪對石斌這麽忽然一問感到不解,卻也不敢詢問,隻能照實說。
“那你覺得我手下的趙統領配得上你家公主嗎?”
“這自然是配得上的,趙統領實在是一員虎将,每次作戰都是沖鋒在前值得敬佩,爲人正直,而且他還救過公主的命,公主若是跟了他實在是好。”李彪毫不猶豫非常肯定的說。
“那本官請你幫幫趙統領,教他唱幾首黨項情歌,你看如何?”石斌意味深長的笑着說。
若是還不知石斌打的是什麽主意,李彪也做不得李玉溪的侍衛長了,于公于私李彪都認爲這不錯,故而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并表示還會幫趙剛敲邊鼓說好話。
過了一夜石斌帶着李彪去了趙剛那,如今他是沮喪得很,見到石斌羞愧萬分不敢說一句話,對李彪則隻是點頭示意。
“兄弟,我給你帶來了一個老師。”
老師?他還要什麽老師?趙剛不解。
“教你黨項情歌的老師····”
聽到這話的趙剛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馬上精神起來,熱情的招呼起了李彪,并像石斌表示一定努力學習做個好學生。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分白天黑夜辛辛苦苦的練了五天,趙剛終于能把幾句關鍵的情話唱準了,這讓大家都非常高興。
到了第六天清晨,趙剛這愣子也不管其它,直接跑到了李府門外唱起了情歌。
被吵醒的李玉溪本來非常不快,但聽到熟悉的語言和熟悉的聲音,她哭了,飛快的穿好衣裳出了門。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見面後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