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也沒讓有些傲氣的李玉溪感到尴尬,更是再三表示是她不懂事亂嚼舌根才造成了這些誤會。
“玉溪公主就不必如此了,我石斌還沒那麽複雜,隻要你在這呆得還舒服我就放心了。”
聽到這話李玉溪更是覺得非常高興,于是不再矯情,說,“多謝石大人關心,小女子感激不盡。”
事情到此便結束,石斌又将李玉溪等人留在府内吃了頓便飯就不再多說什麽,徑直回房間休息了,這幾日爲了處理這件事情奔波不停實在是有些累。
也許是真的很疲勞,倒頭就睡着了,一夜之間還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李玉溪和趙剛帶着他們的孩子在和石雲鵬玩遊戲。晚上做夢對睡眠并不好,所以第二日起床石斌整個頭都是暈暈沉沉,走起路來都有些輕飄飄的。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石斌一直往前走,不過邁了幾步就與沖進房内的許風撞了個滿懷。許風自然沒事,石斌卻被撞飛,一屁股坐到地上,頭就耷拉在了床上。幸好這床上的棉絮還算厚實,否則石斌還有可能受傷。
這麽一撞石斌自然醒了,是疼醒的。怒目圓瞪的沖着站在面前不知所措的許風吼道:“許風!怎麽回事,你今天怎麽這麽沒有規矩?”
見石斌如此暴怒,許風被吓得站在那不敢說話。不過他臉上那焦急的樣子讓石斌感覺又是有了很麻煩的事情,畢竟許風向來穩重,如此失态多半是有些非常棘手的事情發生,恐怕還是隻有自己才能出面解決。
冷靜下來之後石斌便不打算追究許風莽撞的行爲,而是詢問道:“許風,你向來很懂規矩,今天這麽沒形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而且還不是那麽好解決。”許風有些膽怯的答道。
不好解決的事情?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有了這點小成就感石斌更加沒了脾氣,說道:“你具體說說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棘手?如果真是很難辦的我就饒了你這次,如果沒那麽棘手就自己去軍法處受五軍棍吧!”
“大人,事情還是與趙統領、玉溪公主有關···”說到此處許風的話停了下來。
又和這兩個家夥有關?他們是要攪得自己不得片刻安甯嗎?石斌怒火中燒,“說!這兩個閑不住的家夥到底又怎麽了?難不成昨日我的那些東西還沒讓李玉溪服氣,還沒給趙剛掙回面子嗎?”
知道這火不是沖他發,但是許風也不敢胡亂說話,隻能順着說道:“您研究出來來的這兩個物件哪裏會不讓玉溪公主拜服,沒讓趙統領掙回面子?”
既然李玉溪都拜服,趙剛也有了面子那又有什麽事情?
眉頭緊鎖的石斌讓許風感到膽怯,因爲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敢開口了。
“怎麽回事許風?你怎麽不說了?快把要說的都說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石斌催促道。
“這···這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和您有關···”
又和自己有關?這算怎麽回事,他們的事情怎麽總是扯到自己身上?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了?”
“就是您的成績太讓玉溪公主佩服了,結果她一個勁的在趙統領面前誇您厲害天下無出其右,卻同時又将趙統領說得一無是處,說他隻是一個胸無一策莽夫。”許風很尴尬的将話說完後立刻不再言語。
原來這李玉溪還是瞧不起趙剛,若想她嫁給趙剛恐怕還得另想辦法,石斌心中暗想。
這次他可不想再跑賈玲那商量辦法,女人都敏感,即使李玉溪隻是崇拜自己,說不定都會觸了賈玲的逆鱗,讓她暴怒。到時候就真的難收場。幾個兄弟若是知道這個自己定然成了笑料肯定也不行,結果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适的可以商量這問題的人。
但事情不能一直就晾在那不處理,石斌幹脆就先去趙剛工作的府衙來個‘親自調查’。計議一定,石斌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趙剛那。
進門便看見萎靡不振的趙剛在痛苦的看公文做批示,渾然沒有察覺石斌走了進來。
“趙統領。”石斌輕輕說道。
也許是受的打擊太大,竟然沒有分辨出這是石斌的聲音,趙剛隻是輕輕地‘嗯’了聲。但接下來再無聲音傳來,這讓趙剛感到奇怪,便将頭擡起來看了看。發現映入眼簾的是自己大哥,趙剛不禁被吓得精神許多。
見趙剛精神了,石斌笑道:“賢弟是不是又和玉溪公主吵架了?”
很痛苦的看了石斌一眼,哀歎了一聲,說道:“大哥,你就不要安慰我幫我争取玉溪公主了,這次我算明白了,就算我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也是從骨子裏看不起我這個莽夫的。何況她怎麽說也是西夏皇室,小弟不過是受了你的恩惠才有了這統領職位,是配不上她的。”
“賢弟,此言差矣。這西夏早已亡國,她這公主做不得數。但大宋還在,你這統領可是實實在在的。不過你說她看不上你倒是實話,所以今日大哥前來就是要和你商議商議怎麽才讓她看得上你,肯心甘情願的跟着你。”石斌笑眯眯的說道。
石斌的話趙剛明顯不信,他起于微末,哪裏能不知道那幫有身份的達官顯貴最愛狗眼看人低?即使如今李玉溪不再是公主,但她卻還有那公主的傲氣。平時低調不過是寄人籬下迫不得已,并不是真的謙遜起來。
“賢弟,大哥問你,漢太祖高皇帝劉邦身份是否高貴?我記得他起身時也不過是泗水一亭長。”接着又說道,“西夏早無複國之力,如今的李玉溪不過是一個營指揮,若無我們支持她也就是一流寇,難不成你不如她?”
這話讓趙剛重拾信心,但心中仍舊擔心,畢竟自己雖然有信心了,但李玉溪若是還瞧不起自己那這信心就沒什麽意義。
“賢弟,你如今想再登高位讓那李玉溪接受你恐怕不易,大哥就是想幫也沒辦法。那就隻能另辟蹊徑···”石斌意味深長的說道。
另辟蹊徑?石斌的話趙剛沒有聽懂。但他的眼神卻讓趙剛肯定其中有讓李玉溪不再那麽高傲的辦法。
“大哥,請直言,小弟知道大哥已然想出了辦法。”
“簡單,既然你難上,那我們就讓她下。”
“上?下?”趙剛仿佛有些理解石斌的話,但是還是沒猜透,問道:“大哥的意思是讓玉溪公主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是。不光要在我面前認清,還得對你感恩戴德。”
這話讓趙剛這個并不愚笨的人想到了一個詞‘唱雙簧’。
“難不成,大哥要與我唱雙簧?”趙剛試探的問。
“賢弟果然聰明,看來并非如那李玉溪說的胸無一策。大哥準備唱個白臉,兄弟就唱個紅臉,咱們兄弟演出好戲給那玉溪公主看。”
這自然是個好辦法,但趙剛卻怕傷了李玉溪,有些遲疑不決。
“兄弟放心,大哥隻是點醒她而已,不會惡語傷人。不過其餘的一切就得你自己把握,若是再不能抓住李玉溪,那我也沒辦法了。”
随即石斌便要許風傳令:用自己手下的親衛與李玉溪的黨項侍衛制造一些矛盾,可以動拳腳但不可動刀兵出人命。
寄人籬下的黨項人本就心中不爽,如今受到石斌親衛的欺辱更是感到非常惱怒,幾次上報請求處理,而石斌卻置若罔聞,這讓李玉溪最終再無法容忍去找石斌理論了。
一進石斌的書房,李玉溪也不見禮,氣呼呼的開口質問,“石大人,請問您手下欺辱我侍衛的事情您是否知道?”
“欺辱?這我還真不知道,請玉溪公主詳細道來。”石斌裝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謙遜’的詢問。
自然不信石斌一點不信,但如今傍人門戶卻無法大發脾氣,隻能好好的談,“你手下親衛與我侍衛經常起争執,從來都是蠻橫霸道,有時候還打我的侍衛,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你是不是應該出面教訓下你這些桀骜不馴不知尊重他人的親衛?”
“玉溪公主,這士卒之間起些争執很正常,他們都沒讀過什麽書,哪裏懂什麽禮法?自然一言不合就開打,我隻想知道有沒有傷到人?”
“傷了,當然傷了。不然我怎麽會來找你?”李玉溪聞言嚷道。
“那對不起了,玉溪公主,你的那些侍衛傷了幾個,傷得重不重?我的軍醫有沒有救治?”石斌很‘焦急’的問道。
“傷四個,傷得不重。”李玉溪輕聲說道,“救治也救治了。”
“哦,傷得不重那就好。我記得我有軍法處,那處長難道沒有懲罰那些鬧事的親衛?若真是如此,我首先就要給他二十軍棍!”
說到此處李玉溪再也說出不話來,因爲石斌手下惹事的親衛都挨了幾計軍棍,受到懲罰。
“玉溪公主,你告訴我,那處長有沒有秉公執法?”早知道結果的石斌又故意問道。
“有。”
“既然有,那你這樣怒氣沖沖的進來是幹嘛?找茬嗎?幾個士卒起争執就要鬧到我這來,再說我那手下已經受到了懲罰,你這是不是太護短了點?”石斌忽然暴怒的喝道。
此時李玉溪慌了,她忽然清醒自己不再是公主,而隻是一個小隊伍的首領,但如今騎虎難下,要她這個曾經的公主道歉她又拉不下臉,隻好在那憋着。
而石斌則得理不饒人,一個人在書桌旁來回的踱着步子,不住的念叨李玉溪太不知好歹,還砸起了茶杯和鎮尺。
這種情況是李玉溪自生下來就沒見到過的,即使如今投效了石斌也很難接受被他這麽訓斥。在她情緒就要失控準備針尖對麥芒的時候,書房外沖進一人來。
不用說,這人自然是趙剛,進門便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對玉溪公主這樣?”
“怎麽這樣?你自己問問她!”
趙剛自然開口詢問,李玉溪中套渾然不知,認爲自己是不知進退,于是站在那低頭不發一言。
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趙剛問道,“是不是這幾日大人手下親衛與玉溪公主侍衛起沖突的事情?”
石斌狠狠的瞪了趙剛一眼,趙剛則回過頭詢問起了李玉溪。認爲‘錯’在自己的李玉溪還是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爲了不傷李玉溪太深,趙剛按照先前計劃,将石斌拉至了隔壁房内卻故意不關門,趙剛此時做起了‘和事佬’,“大哥,這事就算了好嗎?玉溪公主也隻是一時沖動而已。何況的确是咱們的人無禮在先。”
“放屁!我手下弟兄雖然無禮在先但都受到了懲罰,她手下的人雖然挨了打也受到了救治,這很公平。如今她來找茬,我若就這麽算了,我的臉往哪放?我如何在朝中立足?”石斌仍舊怒氣沖沖的說,“再說,西夏早已亡國,叫她公主是看得起她,她并不是什麽真公主!”
“大哥!李玉溪當然已經不是公主,但在我眼中她永遠是公主。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就把這事揭過去算了,怎麽樣?”
聽了這話,石斌佯裝仔細思考,冷哼一聲,最終開口說,“好,我就不計較這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輕饒!”
站在書房内的李玉溪聽到趙剛與石斌的話,心中感觸良多,漸漸的對趙剛又有了些好感。
“不過,這事還是不能就這麽算了,多少得給她點教訓,否則太麻煩。”
趙剛自然應聲說道:“大哥,你就不必如此計較了吧。你一個七尺高的漢子和她一個小女子計較幹嘛,也沒意思對吧?”
話音剛落,李玉溪聽到隔壁傳來一個清脆的響聲,接着又是趙剛的聲音,“大哥,你打我沒事,如果你打我能解氣你就打個夠,隻要你别再計較這次。”
隔壁許久沒有傳來話音,最後聽到石斌感歎,“兄弟,這次我就算了。但是,你真的太···你就不知道那李玉溪壓根就瞧不上你?”
“瞧不上我我當然知道,但這是我的選擇,隻要能天天看見玉溪公主我就很開心了。”趙剛很堅定的說。
這些話一句不漏的落在了李玉溪的耳中,讓她非常慚愧。準備去隔壁向趙剛道歉時,趙剛卻已經出來,不過臉上紅通通的印了一個五指山。
而石斌則冷哼一聲,“李玉溪,本官希望你知道好歹!”說完轉背就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