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中了兩招行動有些不便,幹脆就在貴賓間裏上了些外傷藥休息了會,待身上的藥氣散去石斌才離開比武場,如此一來直到上燈時分他才艱難的回到府邸。
雖然走路時腳踝有些隐隐的疼但還是能忍着,若是被賈玲或者賽西施看出端倪就說是走路崴了腳,應該還能忽悠過去。他也是威名赫赫征戰沙場的宿将結果沒打赢一個普通拳腳師傅還是讓他臉上有些挂不住的。
由于在比武場内擦藥治傷沒功夫吃飯,回到府内也沒叫下人将飯菜熱好端到餐廳,而是自己去了廚房将剩下的那些隻有些餘熱的飯菜狼吞虎咽般的吃了,整個一餓死鬼投胎。
這種不尋常的表現自然會讓下人起疑心但他們卻隻能三緘其口不敢胡說,不過卻落在了一個敢說的人眼中,那人正是要去給石斌送信的小琴。
石斌回來了小琴也是剛剛才知道,她來就是爲了給石斌送個信:李玉溪和趙剛吵架。
聽了這個消息的石斌也沒了多少食欲,立刻讓小琴帶她去趙剛那。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李玉溪是宋人吵個架都不用人管就過去了。但李玉溪不僅不是宋人還是西夏公主,即使那國家已滅亡但這事情仍舊不可不管。
“小琴,你跟我說說這倆家夥是怎麽吵起來的?”石斌很焦急的問道。這二人的事情多久都心知肚明,李玉溪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隻是因爲她是公主身份有些放不下架子和趙剛在一起,趙剛腦子也缺根弦不知道如何哄李玉溪,自然僵在那。但僵在那就是很難有進展,但也很難起矛盾,這吵架倒是很讓人意外。
“老爺,我也不知道,本來玉溪公主受趙統領的邀請去看今日比武場的打擂台,二人在看的時候都很高興,但是看完之後就吵起來了。”小琴有些膽怯的答道。
看個打擂台就吵架?二人夠是針尖對麥芒啊,石斌暗道。
感歎可沒用,要解決矛盾就得先得盡量了解具體情況,石斌這個普通人很市儈的問道:“趙統領幫玉溪公主買了門票下了注嗎?有沒有什麽地方讓玉溪公主花了錢?”
聽到石斌的話小琴很使勁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請老爺放心,王三大人最近一再叮囑趙統領不可讓玉溪公主花一分錢。今天趙統領出門時還專門被王大人叫去叮囑了一次,照他後來花錢那大氣的樣子王大人肯定還私下給了他些銀子。”
不是因爲錢起的沖突?那是什麽原因?
李玉溪自投靠他石斌以來,性子已經差不多被他摸透。這是一個高傲但不失雅量的女強人,即使有些瞧不起趙剛的魯莽至多也就是閉口不言,絕不會因爲平常的小事降低身份去和這麽一個武夫吵架。所以這吵架肯定有别的緣由。
“你就再不知道别的了?”
“對不起,老爺。小琴這也是聽夫人說的,所以你還是先去夫人那吧。”
問來問去居然什麽有用的都沒問出來,看來的确得去賈玲這精明妻子那,石斌隻能期望這次賈玲能稍稍愚鈍點,别看出自己小傷。
雖然故意放慢了腳步但還是很快便到了賈玲的房中,石斌一進門賈玲便将小琴給支了出去。這正室夫人開口笑道:“我叫小琴傳給你的話都知道了吧?”
這話石斌懶得回答,隻是稍稍點了點頭,“他們怎麽就吵起來了?我問過小琴,他說不是因爲銀錢的事情,應該是因爲别的····”
還沒說完話,賈玲長長的歎了口氣打斷了石斌的話語,一臉苦笑的說道:“石斌,你這兄弟我看着都有些無奈。”
無奈?何謂無奈?石斌無法理解。這弟兄平時少根弦是肯定的,不過今天花錢非常大方應該就沒地方無奈了啊。
明白石斌壓根沒懂自己的意思,賈玲也不想讓這個其實也受了點小傷的丈夫再勞神,直接說道:“夫君,你今天下午是不是也去比武場了?”
“廢話啊。當然要去,十來天才休息那麽一次,這鼎州城又沒什麽好玩的下午怎麽能不去?”
話剛說完習慣性的看了看賈玲,發現她臉上又是一陣尴尬的笑,仿佛這吵架還和他有關。
“小玲,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在那看了看打擂台,他們也是在那看打擂台,他們吵架難不成還和我有關?”
“你就真的隻是在看嗎?”賈玲問道,并将‘看’字發了個重音。
仿佛知道是爲什麽了,石斌心中有些忐忑,打擂失敗當然不是醜事但自己比武失敗居然惹得趙剛和李玉溪吵架這也太奇葩了。
不過石斌心中還是不敢肯定是這個原因引起了二人的争吵,也不想自己說出口這個失敗,于是試探的說道:“我是化了裝參加打擂,不過是被一個瘦小的師傅給打敗了。”
說到此處,石斌頓了頓不想再說,卻見賈玲并不接話,猶豫了下繼續說,“交手大概五招就被打敗。”
此時石斌臉上已經紅得不行了。
看着石斌的樣子,賈玲笑道,“這有什麽,敗了就敗了,你是帶兵打仗的将領又不是武師,就是一招敗了也沒事。你的責任是要幫朝廷抵禦元人,不是争個武林霸主。不過他二人的争執卻是因爲你敗得太快而起。”
“照這麽說他們知道入場打擂的是我?”石斌怒火中燒的吼道。
現在石斌已經不關心趙剛和李玉溪吵架了,而是很意外自己的行動被人發現,甚至可能被監視。
見到石斌的反應賈玲也不急躁,隻是慢悠悠的笑道:“許風沒有背叛你,我也沒有故意監視你,你就是讓我這樣做我們也不敢啊。”
細細想了想賈玲的話,雖然有些誇大自己的能力但她也的确不會幹這種猥瑣之事。那又是怎麽被人發現了行蹤?石斌不是很理解。
“不是其它,而是因爲你讓許風藏頭盔的事情讓李玉溪給看見了,她這個精明的公主自然就想看看你這威名赫赫的将領的武功,所以下午又跟着你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石斌聽後感到十分的無奈。看來自己就不該上那擂台,不僅沒打赢還弄得手下兄弟和李玉溪吵架,真是兩頭落空。
“那他們現在怎麽樣?還吵嗎?”
“李玉溪也是公主不是村婦,和趙剛吵了幾句掉頭便走了。我要小琴送信隻是告訴你這問題得盡早解決。趙剛雖然被罵了但也是個大男人不會斤斤計較,回他那府邸應該倒頭就睡了。”
聽到是這麽個結果倒讓石斌放了點心,不過也讓他很不爽,他在人前那完美的常勝将軍的形象被他自己給毀了,毀在了一次因爲貪玩而不自量力的打擂上。
失去的當然已經無法再拿回來,要做的是如何把李玉溪和趙剛之間的隔閡解開。
“小玲,你說要怎麽才能讓趙剛與李玉溪不因爲這點小事而有隔閡,大家都知道趙剛喜歡李玉溪。何況李玉溪也并不讨厭趙剛,隻是嫌棄他有時候太粗魯而已。”
“你問我,我問誰去?要不是你這麽胡鬧哪裏會出這檔子事?自己面子得自己掙!”賈玲忽然來了火氣對石斌嚷道。
本想壓過賈玲也發火,因爲他自己也不爽,不過最後還是沒有,他可不想外庭起火内宅還走水。
于是變臉一笑,“小玲,你的話是對的,自己面子自己掙。可是我現在束手無策也不知道拿什麽去掙,你就幫我參謀參謀,如何?”
暗歎石斌出師了,居然也會王三那套‘變臉’,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自己夫君?賈玲笑道:“好吧,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不過提點自己的看法。”
“說吧。”
“這次他們的争執是因你而起,你才是這個事件的導火索。所以最好是你親自解開,而且要找個他們二人都能接受的辦法解開。”
這是肯定的,石斌非常同意的賈玲的看法,但仍舊很急躁,因爲這些對于解決矛盾并無實質幫助,不過賈玲肯幫忙他也不能催,她還沒到‘眉頭一皺計上心頭’的地步。
練好拳腳去解決這矛盾?這是肯定不行的,純粹癡人說夢。
“我的拳腳就那樣,根本就算不上武功,所以還得從其他方面突破。”石斌有些尴尬的說道。
“嗯,是的。你那花拳繡腿一看就知道是銀樣镴槍頭,唬不住人。的确得從另一個方面來忽悠他們。”賈玲一邊笑一邊說,還将‘花拳繡腿’、‘銀樣镴槍頭’和‘唬不住人’三個詞說得很重。
這當然是她故意的,不過石斌也懶得計較,誰叫現在自己有求于她?大不了事成了再算賬。
“别說這些沒用的,你給我說說從哪裏入手比較好?”
“你的拳腳不行,騎術似乎也隻是一般般,照他們黨項人的說法叫‘可以不從馬上掉下來’。在個人武力上似乎就沒有那李玉溪看得上的,這該如何是好?”
越聽石斌越來火,這不說得他一無是處了?
“豈有此理!”他立刻暴怒道,“既然我就沒有讓她值得佩服的地方那她投效我幹嘛!”
沒想到石斌居然這時候發火,賈玲把要繼續數落他的話給咽了回去,也不敢再取笑,隻好認真的說,“當然有值得她佩服的,高殺傷力的火器部隊就是她佩服你的地方。”
‘火器’這個詞一被賈玲說出來,二人立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